今年依舊是在弄堂老房子里過的除夕,琪放假回家才聽母親說，蔣盛和把們家以前的別墅買回來了。

買回房子其中的曲折，蔣盛和沒對任何人提起,姜宜方自然也不清楚。

“證上是我和你爸的名字。”

“房子轉了幾手，不過一直沒人住。”

“拿到鑰匙后,我和你爸那天晚上就開車去房子里看了看,跟做夢一樣。”

“你跟盛和在一起前，我經常發愁，以后你結婚有了孩子，孩子再大一點，回家來都沒住的地方。”

“現在好了。”

“以后兜兜迷迷過來也有地方玩。”

“我和你爸一連幾夜高興地睡不著，睡幾個鐘頭就醒了,白天也不困，神還特別好。”

母親絮絮叨叨說著。

別墅院子年久失修,等春天氣溫回暖，母親打算把別墅里外重新裝修，再加兩間兒房。

琪和母親在廚房做果酸，一門之隔的小客廳里,蔣盛和在陪父親下棋,兩人棋藝都不,邊下邊討論。

姜宜方扭頭看兒：“怎麼不說話？”

琪淺淺一笑,眼中有水,姜宜方便什麼都明白。剛拿到房子時,和兒現在的反應差不多。

在心口，因為太深沉而難以言表,任何謝的話都不夠分量。

“你想從哪里出嫁？這里還是別墅？”姜宜方征求兒的意見。

琪不假思索：“就這里。”別墅有小時候的回憶，但這里是和蔣盛和開始的地方。

他們的約會,他們的婚紗照，都在這里。

睡前回到自己房間，琪才有機會抱蔣盛和。

什麼都無需說，他就知道為什麼抱他抱得這麼。蔣盛和下輕輕抵在發頂，“是我應該做的。”

“老公，你抱我一下。”

蔣盛和輕的臉頰，吻了吻，“好。”他了的家居服外套，也單手解開自己的，將攬在前，讓在他懷里。

琪被他氣息包圍，著他的溫，主提出：“趁這幾天有空，我們去把婚宴酒店訂了。”

“已經訂好。”

“...這麼快？”琪笑著看他，“你和我爸媽商量一下午，就是在商量訂酒店？”

蔣盛和順著的話：“嗯。”

跟路銳開了一下午的視頻會，商量年后銳普工作團隊的調整，他借空和岳父岳母聊婚禮的流程和細節。還有很多沒來得及聊，等睡了他們打算再繼續。

兩人在一起了一刻鐘。

“你先睡。”他把琪抱床上，“我陪爸下棋。”

“你們下了一天還想下？”

“嗯。”蔣盛和笑笑，“人菜癮大，沒聽過？”

琪笑，拉被子蓋上，“去吧。”

還不到十點鐘，琪不困，蔣盛和帶上門出去，開燈，拿過床頭的筆記本電腦打開，銳普開年要招人，各大區的銷售團隊目前工作量都超負荷。

發郵件給常楚新，遠維醫療砍掉了中低端市場，團隊整合后，接下來兩年勢必要大量裁員，這是讓常楚新最頭疼的事。

【常總，我們銳普年后銷售團隊招兵買馬，優先聘用你們那邊被遣散的團隊，工作區域不變。提前祝新春快樂。期待合作愉快。】

附上一份銳普各區域要招聘的團隊人數。

常楚新正在家里和親戚麻將，看完郵件，又確認了這是琪的郵箱，他把今晚贏的錢往牌桌中間一推，“拿去買糖吃。”

他撈起手機去了書房。

幾人手速快到常楚新的手還沒收回來，錢眨眼就被搶。

他們怕他反悔再拿回去，因為他經常干這種事，先把錢塞子口袋，穩妥后才對著書房那邊喊：“哥，什麼況？”

常楚新關上門，直接回電話過去。

“你和路銳接收我們遠維被遣散的員工，條件是什麼？”只要條件不過分，他都可以考慮。

琪：“沒有條件。”幫助常楚新回憶：“去年在決定調整市場前，我就和厲副董說過，遠維醫療面臨的裁員問題，我來解決。”

這是承諾，不是一句空話。

常楚新提醒：“你跟我還有賭約。”

“一碼歸一碼。”

結束和常楚新的通話，琪出去倒水喝，空調一直開著，屋里有些干燥。

客廳里，蔣盛和在紙上把一些細節記下來，擔心。

房間的門從里面拉開。

“還沒睡啊？”母親出聲，看了一眼蔣盛和，蔣盛和來不及藏那張紙，只好反扣在桌面，若無其事拿起棋子。

琪的視線在父母和蔣盛和上來回逡巡，笑著：“你們瞞著我在干嘛？”蔣盛和肩膀，“還想藏，我都看見了。”

蔣盛和笑笑，“沒藏。在商量婚禮的事。”

“我也想聽。”

“聽了就沒驚喜了。”

琪好奇，“就告訴我一點，不然我睡不著覺。”

彎腰，把耳朵湊到他邊：“你小聲告訴我一句。”

蔣盛和以著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琪。”

他溫聲問：“現在能不能睡著？睡不著我再告訴你一遍。”

琪抿笑著點頭，心滿意足地去廚房倒水。

春節這幾天，琪不是關在自己房間加班，就是一個人出去溜達，蔣盛和與父母儼然把婚禮當一個大項目，時不時要開項目討論會，煮上一壺茶，三人都能聊一個下午。

初四那天，鄰居錢從兒子家回來。

那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萬沐浴在里，小河邊游客絡繹不絕，弄堂分外熱鬧。

錢在天井支了一張折疊桌，上面擺滿各種式樣的‘囍’字。

“囡囡，你們過來。”

錢見他們出門，朝招手。

“你看看喜歡哪個樣式。”

琪半蹲下來欣賞，不由贊嘆：“這個好看，剪法很特別，在哪買的？”

“都是我剪的。”

錢說：“你結婚的囍字我來剪，剪不一樣的。”

除了自己，周圍親近的人都在為的婚禮忙活。

年后，蔣盛和幾乎每隔一周就要去一趟蘇城，他不說出差，也沒說干什麼，每次去蘇城還會去家里陪父母吃頓飯。

秦墨嶺家兒子出生那天，他在蘇城還沒回來。

琪一個人先去了醫院看簡杭和寶寶，晚上和蔣盛和視頻，給他描述了一下新生寶寶的樣子。

“寶寶小多木。”

“我知道。”蔣盛和說：“我連寶寶的高、重，型都知道。秦墨嶺早就發給我了。”

琪笑：“不愧是親同學。”

蔣盛和：“禮尚往來，以后我也發給他。”

“……”

當晚，琪把家里的幾盒套都收起來，這是第二次收套。去年公開關系后有一段時間他們沒用，當時在安全期，沒中獎。距婚禮還有兩個月，就算有了也不影響穿婚紗。

手機振，雨給發來照片。

【姐，怎麼樣？不？（害）（笑）】

定制的伴娘服今天下午到店，雨試穿后讓賀栩幫拍了幾張發給堂姐看。

琪笑夸：【這是誰家小仙？】

把雨樂壞，沒沒臊：【賀栩家的。】

琪的伴娘一共四位，堂妹和初琳，還有兩個高中同學，們都在蘇城工作，方便得很。

四人里雨年齡最小也最能鬧騰，們拉了一個伴娘群，一致同意讓雨代表們在接親那天考驗新郎和伴郎團。

【我姐夫就不用再考驗，其他一個不放過。】雨對蔣盛和與蔣月如有著十八層濾鏡，且越來越厚。

初琳在群里冒泡：【我笨，現場多彈幾首曲子給你加油助威。】

雨：【沒有鋼琴，你怎麼彈？】

初琳：【琪說家里有啊，還是小時候買的鋼琴，多有意義。】

雨：【我們都瞞著我姐呢，家里現在大變樣，鋼琴在不在還一定。有可能搬到別墅去了。】

初琳問：【老房子重新裝修了？】

雨：【嗯，費了不功夫，是姐夫給我姐的驚喜。還沒裝修好時我去過一次，看了就想搬進去住。】

激發了初琳的好奇心，盼著婚禮早些到。

婚禮的前兩天，琪還正常去了公司，上午開過會下午的車票回蘇城。除了總裁辦的幾人，遠維的其他同事都參加在北京的婚禮。

會上，琪沒忍住打了兩個哈欠，忙拿手掩。

池心以為最近忙婚禮沒休息好，然而實際上，琪沒忙一天婚禮，由蔣盛和一手辦了。

琪有點乏，倒不是很困。將打哈欠的原因歸結為早上收拾回去的行李，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

散會后，路銳留在最后走，私下跟說：“過兩天我去上海出差，常楚新給銳普介紹了一個大客戶，我過去聊聊。”

琪不敢置信：“常楚新給我們介紹客戶？”

“嗯。”路銳擰上茶杯，接到常楚新的電話時他也寵若驚，畢竟沒有哪個公司的負責人希同行另一家公司做得比自己好。

“應該是你優先招聘他們被遣散的團隊，他才愿意牽線搭橋。”

路銳握了握水杯，慢慢起，糾結了幾秒，偏頭看向琪：“恭喜。新婚愉快，幸福滿。”

“謝謝。”

路銳提著筆記本離開，琪最后一個離開會議室。

下午三點半的車票，跟蔣盛和在公司食堂吃了午飯。

琪這兩天胃口出奇的好，以前一兩塊足夠，今天蔣盛和給夾的全部吃完，還點名要吃酸辣竹筍。

蔣盛和擔心吃不下這麼辣的，“你先嘗一口，覺得辣給我吃。”

琪搖頭，“不酸也不辣。”

笑笑，“可能心好，吃什麼都好吃。”

破天荒，蔣盛和吃完還在吃。

這次回去沒買到連座的票，兩個座位中間隔著過道。三年前和蔣盛和第一次去蘇城出差就是這樣的座位。

與以前一樣，他把風景好的那側座位給。

琪打開相機，沒再拍窗外的景，自拍了一張，把蔣盛和也拍進去。蔣盛和忽然轉頭看過來，切換攝像頭，若無其事拍窗外。

蔣盛和在安排接親的事，賀栩是伴郎之一，婚車和婚宴現場都是賀栩主要求包辦。

家里人和朋友明天到蘇城，全部住他每次出差住的那家酒店，離琪家不到五百米。

蔣司尋明天上午的飛機落地上海，下午到蘇城，他把rere也帶來了，說必須得讓rere見證他和琪的幸福。

秦墨嶺在群里問：【住的酒店離琪家遠嗎？簡杭那天要去琪家。】

【不遠。走路幾分鐘。】

蔣盛和再抬頭，琪靠在椅子里已經睡著，他從箱子里拿他的外套搭在上，睡得沉，給蓋服也沒。

琪一覺醒來，高鐵到站。

居然睡了四個多鐘頭，中間沒醒。以前坐車也睡過，但沒像今天睡得這麼久這麼沉，早起一小時，結果補了一路的覺。

蔣盛和說：“明天不用早起，多睡會兒。”他原本要回婚房那邊，到了車前又問琪：“今晚要不要我陪你？”

琪點頭，“嗯。”

攥住他的手。

蔣盛和：“只能陪你幾個小時，不能在那住。”

他讓司機先回弄堂的老房子。

致丘和姜宜方還在婚宴大廳，家里沒人，琪拿鑰匙開門，順手開了燈，看著屋布置，愣在原地。

胡桃餐桌靠在窗下，桌上擺著一瓶花，除了桌椅、沙發和鋼琴，客廳里沒有一件多余的品。

墻和木窗木門做了仿舊理，彩和油畫里的一樣。

像是誤進了虞老師給他們畫的婚紗油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