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駕臨，圍觀的人很自覺地讓出了最好的觀戰臺，擺了桌椅茶點讓太子用。

江漣漪雖然不太樂意，但李鈺要看，也不會自己離開。

一時間，棋臺附近的氣氛靜得落針可聞。

不同于之前任何一局，規規矩矩的猜子爭先，秦綰依舊拿了后手的白棋。

兩人落子都很慢，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局面，都是沉思許久后才落下的。

慢慢地，周圍開始蔓延開一竊竊私議的聲音。

這個時候，棋臺附近的圍觀者幾乎都是高手，自然看得懂這種平靜表面下藏的暗流。而這時他們才知道，跟他們下棋，秦綰真是手下留了的。

老裁判不了汗，暗自慚愧。

剛才他還想著能讓秦綰三子，但現在看來，不管是秦綰這個娃娃，還是那個名不經傳的書生，他一個都沒把握贏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或者是被這種案暗自鋒的殺氣影響，倒茶的冬梅手都在微微發抖，幾滴茶水濺到了桌上。

剛想道歉，卻被夏蓮拉了一把，默默退到了后面。

現在開口，一定會影響了自家小姐的。無論如何，大小姐的輸贏，代表的是安國侯府的臉面！

不知不覺間，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

“殿下，那子真的那麼強嗎？”江漣漪沉不住氣了。

“覺得無聊就自個兒去玩玩。”李鈺拍拍的手背，邊出一邪笑。

瘋秦綰嗎？本殿下還真是對你有點兒興趣了！

“漣漪要陪著殿下。”江漣漪撒。

“那就看著。”李鈺漫聲道。

“知道了。”江漣漪噘著，不甘不愿地坐下了。

“王爺，下面的棋局還沒分出勝負。”一個勁裝青年踏進暖閣。

“哦？”李暄放下筆，微一挑眉，“虞清秋連個子都贏不過？”

“很強。”青年頓了一下才回答。

“朔夜朔夜，誰占優勢？”掃墨興致地問道。

“看不出來。”青年搖頭。

“勢均力敵麼……”李暄起道，“朔夜，跟我去看看。”

“是！”回答得是力充沛的小書。

“掃墨先把這里收拾干凈！”李暄道。

“啊？是……”掃墨聞言，頓時垮下了臉。

“啪！”秦綰放下一枚白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目流轉，已經看清了不人。

太子和江漣漪，端王和秦珍，齊國公府的世子，信郡王的小郡主……那是……寧親王本人？

秦綰皺了皺眉，不聲地收回了目。

虞清秋是低調，但也是在普通人中低調。太子府換了個謀主這麼大的事，哪個王公貴族的府邸沒收到報？如今有這麼好的的機會能探探他的底，怕是看著這局棋的，絕不止于發現的這些人。

許久，虞清秋才放下一枚黑子，神間更加凝重。

老裁判看了看天，猶豫著是不是要告訴他們，梅花節已經結束了，其他的比試臺都決出了最后的勝者，正在統計每個人的勝利場次。

可看看眼前的這局棋，剛過中盤，無論黑子白子都支離破碎，完全連不起片，膠著的局勢，連他也不好說誰占了上風。

“咳咳咳……”忽然間，虞清秋臉一變，捂著咳嗽起來，指尖的黑子也拿不穩地落回棋盒里。

“虞先生，沒事吧？”他后的侍從趕拿來茶盞，一邊拍著背給他順氣。

“咳咳咳……”虞清秋彎下腰，咳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個，時間已經到了，不然……算平局？”老裁判終于找到機會了一句。

“憑什麼！”秦綰還沒開口，夏蓮先跳了起來。

雖然只跟了大小姐幾天，但看著大小姐守擂三日，作為安國侯府的人與有榮焉，眼看就要結束了，憑什麼要家大小姐接一個平手的結局，拿不到完整的勝利？

“可是……”老裁判也很為難。

“確實，憑什麼？”秦綰一揚眉，很平靜地道，“認輸，或者下完這局棋論結果，我不接第三種方法。”

“你！”小侍從憤怒地看著，“我家先生又沒輸給你，憑什麼要認輸啊？”

“那就繼續。”秦綰敲敲棋盤。

“你沒見先生咳這樣嗎？”侍從道。

“在我這個堅守了三天的小子面前，你家先生真是辛苦了。”秦綰道。

“你！”小侍從氣急道，“我家先生不好！”

“我說錯了。”秦綰眉眼不，淡然改口道，“在我這個病了十幾年，剛剛才出門的弱子面前，你家先生真是辛苦了。”

“你！”小侍從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噗嗤……”圍觀的人都不笑了起來，原本覺得秦綰咄咄人，但聽完的話，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確實，人家一個病弱的姑娘都守擂三天了，再怎麼不好也是個大男人，難道跟個姑娘計較誰更弱嗎？

“住口！”虞清秋終于緩過一口氣，制止了自己侍從，又道，“姑娘，下人失禮了。”

秦綰點點頭，表示自己不介意，隨后繼續問道：“認輸，還是繼續？”

“你不要太過分了！”脾氣暴躁的江漣漪沖了進來。

雖說跟虞清秋不，但虞清秋是太子府的人，未來的太子妃娘娘自然不得這個氣，還是在李鈺明顯表示出對這個秦綰有興趣的當口，就更看秦綰不順眼了。

李鈺一皺眉，只能跟了過去。

秦綰看了江漣漪一眼，似笑非笑地，卻是對著虞清秋說的：“怎麼，你自己弱你還有理了不？”

“姑娘說笑了。”虞清秋倒是不以為意，微笑道，“我認輸。”

“憑什麼認輸啊？虞先生又不輸給！”江漣漪怒道。

“你替他下完？”秦綰終于給了一個正眼。

“什麼？”江漣漪愣住。

“不必了。”虞清秋苦笑了一下道，“這局棋要分出勝負，至還要三個時辰，我的確實撐不住。今天多謝姑娘指教了，下次……”

“我贏了。”秦綰在李鈺的注視下一直按捺著殺氣和恨意，就快瀕臨發，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也不管虞清秋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起走人了。

“你你……”江漣漪指著的背影驚呆了。

這什麼人呢？太子殿下面前，實在是太野蠻、太沒規矩了！

“姑娘！”虞清秋忍不住了一聲。

秦綰嘆了口氣，轉過頭，很認真地說了一句：“抱歉，我對你真的沒意思。”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雖然看了一場棋壇的曠世對決，可梅花節本意卻是給未婚男制造共機會的的慶典。

虞清秋頓時哭笑不得，雖然小丫頭有趣，但他還真沒往這邊想過，只是，此時再糾纏的話，似乎有些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