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

　人音清淡, 只那狀態與神著委屈。

　白新的話剛說完，齊小然便睜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像是沒見過這麼能演戲的人。

　剛才明明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你裝什麼啊？明明就是你打的我！！”

　這兩天的相雖然短暫，但誰也不是瞎子, 自然看得出誰惹事的概率更高, 本來對齊小然的話就是將信將疑, 白新這三個字一說完, 眾人心里的天平已經朝著白新那頭去了。

　齊小然原本還在演，見狀, 也有些沒忍住：“我剛才好好在打電話, 是上來就手！你們別看裝模作樣的！”

　程季青目凝著白新脖子上那條印子, 眼底深諳一片：“別人看不見，你自己了傷也不知道先去理？”

　白新眨了下眼, 也不反駁。

　剛才齊小然聲勢浩大, 大家注意力都在上。

　現在程季青話音落下來, 算是把其他看熱鬧的人都諷了一遍, 而旁邊的人才看見白新的傷, 再對比齊小然，明顯白新的更嚴重。

　秦語芙上前一步：“快先去理。”

　白新的皮白，印子過分清晰。雨薇導演也皺眉道：“快去吧。”

　也不想嘉賓在的節目上出點什麼事。

　在齊小然看來, 這幾人的反應就明顯是信了白新的話，站在白新那邊了。

　幾步上前，沖到程季青與白新一米外：“不能就這麼走了！”

　白新見狀, 立時往程季青后藏, 從外人的角度看仿佛是被嚇到了一樣。

　程季青覺腰間被人輕輕著, 知道白新不可能被嚇到, 但手臂依舊無意識往白新前擋了擋。

　冷冷看著齊小然：“還想手？不如跟我試試。”

　齊小然看著白新此刻的樣子，就想到剛才那副狠的臉，覺自己快要吐：“你！你先把事說清楚了再走，明明在欺負我，現在反而了害者，天下沒這個道理吧？！還是說你們都想欺負我？”

　齊小然說著吸了吸鼻子，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程季青吸口氣，聽著那話，冷笑道：“欺負？”

　眼皮著褐眼瞳的稀薄冷：“脖子上的傷，是誰抓的？”

　齊小然被看的心一虛：“是先扯我頭發，我反抗才……”

　“好好的，白新干嘛扯你頭發？”一直沒說話的周姐突然開口打斷。

　齊小然口：“在門外聽我說……”

　這次沒有人打斷，齊小然自己頓住了話頭。

　程季青氣沉沉：“怎麼不說了？不說，就說明你在撒謊，是你對白新了手。”

　冷沉的視線往下，想起那火氣越大。

　“我手？！我為什麼要打？！我說打我你不信，說我打，你就信了？！”齊小然吼道。

　倒也確實。

　眾人心里想，都沒有證據，自然是誰說誰有理。

　場面稍稍沉寂。

　“我信。”

　程季青說。

　白新心神微，向程季青的側臉，這一次鼻尖是真的有些發酸。

　齊小然看見周圍人都沒看，明顯也是信了。

　霎時怒道：“你們不講道理！好哇，你們都偏幫著白新是吧？雨薇導演你就這麼看著也不管麼？！”

　程季青已沒了耐心：“管不了了。”

　話音沉重。

　不容置喙的語氣。

　誰也別想管。

　程季青沒去看別人的表，包括導演，手扯過白新的手腕轉往外走。

　齊小然知道，要是現在不說清楚，說不定白新馬上就會把消息傳出去，或者拍了照片說是先打人。

　“你站住！說清楚再走！”齊小然直接手去拉白新。

　還未到，就被程季青狠狠住手臂。

　齊小然頓時一聲痛嚎：“你，你放手！”

　程季青本就在惱火中，白新皮，便是以往稍微使勁兒大些都要落下痕跡，現下那指甲的一條，珠子都掛不住。

　還想再手？

　程季青手上沒收力道。

　直接將齊小然的手反擒在后，狠狠往下按，旋即一腳踹在彎！

　‘撲通’一聲，齊小然跪下去，膝蓋砸在地面的靜驚人。

　齊小然痛的尖：“程季青！你給我等著……啊！”

　手臂骨骼錯位聲又一次清晰傳眾人耳中，旁人終于從震驚中緩過來，連忙上前。

　然而剛一，就覺到一強勢的威襲來……

　S級別的alpha信息素，更別說此刻的程季青還在怒火中，便是同為alpha的路西也驟然生出冷汗來。

　只聽程季青冷沉道：“我等著。”

　-

　程季青拉著白新進房，醫護組的人已經拿著藥箱過來，只留了東西，讓人走了。

　房門鎖上。

　白新坐在梳妝臺的椅子上。

　程季青緒不太好，從藥箱里拿了棉簽和碘伏，抬眸對上鏡子里的眼神：“看什麼？轉過去。”

　白新看了兩秒，偏過頭，將頭發攬到另一側，出白而修長的天鵝頸。

　程季青看著那道痕跡，珠子已經干了，被頭發掃過，在皮上留下開的干燥痕跡。

　碘伏的瞬間，白新的呼吸一，鎖骨深陷，程季青視線從鎖骨轉到傷口上。

　棉簽輕輕過，看見脖子上的經脈微微搏，一下又一下，莫名的人心。

　“剛才是我先手的。”白新說。

　程季青作一頓：“我知道。”

　齊小然這麼個綠茶，除了第一次在片場蠻橫，之后幾次對付人的時候用的都是背后那種低級手段。

　換句話說，不敢在這里手。

　白新——

　這世上就沒不敢干的事。

　看著那傷，無端又緩了緩語氣：“你倒是老實。”

　“我說過再也不瞞你。”

　程季青作一頓，沒接話，心緒卻有波。

　屋子里暖氣充盈，程季青彎著腰，上的大還沒有，剛才火氣還未散盡，彼時有些發熱。

　白新從鏡子里能看見程季青專注的臉，弧度流暢，五深邃，致。脖子里時而能沾到程季青的呼吸，每一次，的心口起伏便高一次。

　腺的搏速度，也烈一些。

　毫無掩飾的沉了呼吸，低喃說：“程季青，疼……”

　程季青小心拭，了語氣說：“忍一下。”

　“你幫我吹吹，就不疼了。”

　“……”

　程季青瞥了眼鏡子里的人，那雙桃花眼正灼灼的看著，牙尖磨著舌頭：“忍著。”

　又了幾次。

　白新一聲比一聲：“疼……”

　程季青：“……”

　程季青很想把那張捂住，但是低頭看到那沾的棉簽，又狠不下心，兩樣緒焦灼，有些沒好氣說：“別了……”

　然后將腰得更低，輕輕朝脖子吹氣。

　程季青的呼吸吹來，溫涼的，帶著桃花酒的氣息，白新閉上眼睛下顎稍抬，睫輕。

　而后，嘆息般‘嗯’一聲。

　程季青耳尖泛起紅，嚨了，手險些也不穩。

　下一秒，白新睜開眼。

　氣氛忽然間，有了變化。

　似寒冬里，吹來一襲春風，人心神紊。

　程季青打破這局面，音微沉：“你跟齊小然什麼手？那種人也值得？”

　白新說：“不值得。但是我不喜歡別人說你。”

　白新想起那條評論，眼底浮起郁氣：“程季青，那些人隨便評價你，我看的生氣。”

　程季青默了默：“但我就是在一個被評價的行業。”

　白新說：“所以我來護著你。”

　你盡管去闖，我替你護著后方。

　誰針對你，我便百倍還回去。

　誰要傷你，我就讓連活路也沒有。

　程季青長睫一斂，緘默片刻。

　的目在脖子上，剛才看著珠嚇人，清理后沒再滲，不用敷料。只是也得養一周才能掉痂好全。

　程季青低眉溫聲道：“今晚別沾水。”

　程季青把必要的用品留下，拿著藥箱出門去還。

　出門在門口站定，拿了手機，給程景發了一條：“按你說的辦吧。”

　原是不想把齊小然到絕地，但現在白新傷，就不一樣了。

　-

　“雨薇導演！我頭皮被白新扯出，程季青對我下手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難道你們節目組不打算給我一個說法麼？”

　雨薇了額頭，剛才聽齊小然罵了一通，喊了一通，此刻耳朵嗡嗡的。也不免覺得煩躁。

　“你想要什麼說法？”

　“讓程季青和白新退出節目！”

　“什麼？”

　“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如果你不能答應，我不會善罷甘休！”齊小然的手臂剛剛被接回去，還心有余悸的著，對程季青的厭惡已經換做恨意。

　必須讓程季青和白新付出代價。

　“我已經拍了傷的照片，雨薇導演，這件事如果不能得到妥善解決，我也只能把事鬧大。”齊小然恨恨道。

　恐怕不管怎麼樣，都會鬧大吧。雨薇心道。

　那熱搜能騙網友，但常年在圈子里爬滾打的，多都已經嗅覺敏銳。就算真的答應了齊小然，齊小然多半也會將這件事當做跳板。

　把程季青，白新，包括節目組當做跳板。

　當時也是豬油糊了心，想著最近齊小然熱度不錯，多能制造點話題。

　現在后悔也來不及。

　剛想說什麼，手機忽然響起來。

　看眼來電，是節目最大的投資商，此人和綜藝審批也有關系。這時候打來……稍稍繃直背脊，對齊小然道：“你先休息，我接個電話。”

　雨薇往外走，將電話接起來。

　“鐘總，您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了？程總？您說是哪個程總。”

　聽到那頭突然加大的聲音，雨薇臉微變。

　…

　電話掛斷。

　雨薇在原地站了會兒，只覺太突突直跳。

　還未松口氣，副導演忽然急忙趕過來：“雨薇導演，齊小然發微博了。”

　雨薇皺起眉，拿過手機。

　齊小然：‘一件難以接的事，我在節目組被人打了。白新和程季青，先后對我實施暴力毆打，我的頭皮損傷一大塊，還有膝蓋上也是。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得罪了們，要這麼對我。’

　下面是幾張配圖。

　“沒了。”

　“什麼？”副導不解。

　雨薇將手機還回去：“齊小然，沒了。”

　雨薇回去時，齊小然還坐在沙發上，翹著，不肯罷休的模樣。

　“不過幾分鐘而已，齊老師的微博發的可真快。”雨薇淡淡說。

　和想的一樣，這件事，齊小然一開始就打定決心要鬧大。

　齊小然道：“雨薇導演，我不想鬧得這麼難看，可是我總有為自己……”

　“行吧。”

　雨薇直接打斷：“你是自由的，應該也會永遠自由。”

　齊小然面疑的看去，只猜想是因為發了微博，因此導演不高興。但是那又怎麼樣，在這圈子里就得冒險一搏，也許得罪人。

　有預，這件事會讓徹底火起來。

　只要火了，失去這一個資源算得了什麼？

　正說著，副導忽然走過來，又將手機遞給雨薇。

　雨薇看了會兒，抬起頭，看著齊小然嘆口氣。

　“小然，在這個圈子里的確有很多人，靠著各種手段上去。但是一般來說，都不長久，知道為什麼嗎？”雨薇說：“因為這圈子再爛，里面待的也是人。而一些人品好的即便芒褪去日子也不會差，反之，曇花一現后便再無出頭之日。”

　“還有一句話送給你，永遠不要踩著別人上位，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踩的，是什麼人。”

　雨薇站起。

　“你剛才說不會放過程季青，看看微博吧，現在你該想的是，程季青會不會放過你。”

　說完，再不多說什麼，轉離開。

　屋子里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齊小然。

　直到手機響起，看到來電，調整語氣，接通后還未來得及哭。

　“齊小然，你這賤人！你媽的跟我說程氏的千金是個跑龍套的？！你讓老子砸錢砸的人是誰，你媽知道嗎？！啊？！”

　什麼程氏千金？

　齊小然：“老公……”

　“誰是你老公！我告訴你，我要是完了，你也別想好過！媽的！”

　電話猝然掛斷。

　齊小然終于預不對，剛才骨頭錯位的緣故，打開微博的作還有些抖。

　五分鐘前還沒有的熱搜，此刻連著幾個掛在上面。

　#程氏千金程季青#

　#程氏博#

　#XM第一條博#

　#程季青背景殺瘋了#

　單是看熱搜詞條，齊小然便已經吸口冷氣。

　著手點進去。

　程氏集團：‘我家@程季青小姐，倒也不是什麼人都養得起。’

　底下的評論。

　‘臥槽臥槽！！’

　‘現實中的白富啊！這驚天反轉？’

　‘？？？這麼大的消息居然沒有人過？’

　‘回樓上，圈朋友說，家里都打了招呼，別說話。’

　齊小然背脊一片寒涼，咳了幾聲，心慌慌的往下看，連接的熱搜是XM的微博。

　XM方直接轉發：‘想養。//@程氏集團我家@程季青小姐，倒也不是什麼人都養得起。’

　評論的激烈程度和剛才那條不相上下。

　‘笑死，‘金主’來活了。’

　‘兩個金主，一個自家的一個上門來求的。我直接一個好家伙！’

　‘救命啊，我怎麼有點磕兩個公司呢？’

　‘所以罵人的好好睜開眼看看，這才是正兒八經的頂流，這背景去娛樂圈，就是玩票。’

　后面還有一條。

　‘那就算有背景，包養是假的，劇組欺負人是真的吧？’

　齊小然之前多想讓這條消息火，此刻就多想讓消息消失。

　比誰都清楚，什麼欺負，什麼黑料，都是假的。

　怎麼會這麼蠢呢？！又怎麼會這麼倒霉……北城的程氏，連XM都和程季青有關。

　不管哪一個，踩死比踩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手機嗡嗡響起來，齊小然好不容易從驚慌失措中回神，聲音有些抖。

　還沒開口，聽到經紀人說：“齊小然，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誰嗎？！”

　齊小然也慌的有了哭音，這次是真想哭：“姐，你幫幫我，幫我一次……”

　“幫你？你看看你得罪的是誰，程氏千金！自己準備好違約金吧。看在帶你一場的份上，給你提個醒。”

　齊小然只能聽到最后那句：“程氏總裁已經放了話，你以后的路算是完了，自己好自為之吧。”

　齊小然聞言，跌坐到地上。

　-

　齊小然原是想上樓去找程季青，但是起時，就被幾個工作人員攔住。

　雨薇導演走過來：“剛接到的通知，抱歉，齊小姐，恐怕今晚你不能留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