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驕傲
去江南之前,還要先去另兩個地方,那就是跟潞州一樣,同屬西北三地的涼西州跟灌江府。
順著一圈下來,到時候再到江南,正好算個半圓。
不過到了距離涼西州最近的碼頭,剩下的路就要坐馬車了。
還好紀煬跟林婉蕓等人都會騎馬,唯獨年紀還小的小晴林抱在前就行。
而且為了運送灌江羊等西北特產,此道修得格外好,走著也不怎麼顛簸。
而且西北三地齊齊向朝廷請求,想要在這當中修建鐵路。
都知道這些資的運送路線,那就是灌江府到涼西州,涼西州到潞州,潞州途經許多地方到汴京。
潞州到汴京這段路,都能走運河,前面幾段卻只有陸路,所以前面兩段若是修了鐵路。
那這一路上,先是蒸汽火車,然后貨上蒸汽船,原本三個月的路程,至短到五天。
這三個地方如今也有錢,對火車的需求最旺盛。
紀煬離開汴京之前,就聽說他們的想法,估計很快就會開始建造。
估計三五年后便能通車。
但火車也是以后的事,他們現在能走在涼西州平坦的道上,都是因為灌江府的繁榮。
說起來也比較好笑。
紀煬雖然從未在涼西州做事,可一個潞州,一個灌江府,竟然連帶著中間門這位也能飛速騰起。
用現代的話來說,純屬帶飛躺贏。
紀煬他們到灌江府,找的則是那個老朋友凌俊鵬。
他的功績雖然不能當整個涼西州的指揮使,可當年換防的時候,卻做了涼西城指揮使,位置也著實不低。
而且他參與過當初收回古博城的事,上的功績足夠讓他以后仕途通達了。
更不用說他跟紀煬的關系,自然而然讓他在涼西州如魚得水。
凌俊鵬接到紀煬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了。
紀煬全家竟然要過來!
迎接!
馬上迎接!
凌俊鵬邊還有不兵士,都跟過紀煬,此時也興起來。
再要看的,還有吳將軍,他如今是整個涼西州的指揮使,這種西北重地的指揮使,也只有他這種忠勇之將得以勝任。
那麼多年在邊關的苦守,最終是有了好結果。
涼西州的知州聽說此事,專門派親信去城郊指揮營詢問,看樣子定然要宴請紀煬的。
紀煬紀學士,無論走到承平國哪個地方,都會被當地各級員爭相宴請。
那些知州以下的員是不想宴請嗎?
非也,他們本排不上號。
只能說小晴林想啃老的想法,肯定能實現。
不過這一圈下來,只覺得爹爹真厲害,也想像爹爹一樣!
紀煬看到凌俊鵬一家,笑著道:“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大人,您還是跟以前一樣啊。”凌俊鵬激道。
凌俊鵬的娘子跟孩子,跟紀煬一家自然也悉,他們自然是不用客氣的。
至于吳將軍更不用說,他們對紀煬,對林婉蕓都十分謝。
林婉蕓還帶來不青霉素,在教當地軍醫使用,必要的時候,可是救命的東西。
吳將軍看著青霉素,還笑道:“看來那些兔子確實沒白死。”
這個倒是真的。
不過之后學會在皮試之后,許多兔兔確實能保住命。
跟這個救命藥相比,林婉蕓還帶來從益寧府帶來的傷藥,同樣給到吳將軍跟凌俊鵬。
他們在這練兵,難免會有傷病。
吳將軍看著富的資,忍不住道:“看看現在的況,再想想之前,真是天壤之別。”
邊的老部下們齊齊點頭,那時候他們穿著破爛的盔甲,拿著破舊的武,以為就那樣了,還以為承平國真的拋棄了他們。
現在呢,整齊的軍備,充足的糧草,還有新式武。
這些傷藥朝廷也會提供。
朝廷沒忘了他們,他們當時的堅持是有回報的。
雖然當初他們不是沖著回報才這樣做,可有結果跟沒結果,到底不同。
這會看到紀煬,心里更是慨。
那會以為他跟其他知縣一樣,誰能想到他會改變整個太新縣,整個灌江府。
之后更是改變整個承平國。
這頓酒吃得實在痛快,實在是高興。
凌俊鵬更不用講,他在自己心中,永遠是紀煬的部下,永遠是他的人。
沒有紀煬,就沒有他的今天。
等看到他爹凌里長幫忙捎過來的東西,還開玩笑道:“我爹說扶江縣好得很,所以我怎麼請他,他都不過來。”
紀煬道:“碼頭那邊的事,已經夠他忙的了,而且你哥哥跟妹妹都說了,讓您放心就行,他們會照顧好凌里長。”
凌俊鵬心里慨,看著家鄉的東西久久不說話,等退休了他也要回扶江縣,扶江縣真的很好。
他們這邊吃飯敘舊的時候,更是有無數話要說,可惜飯菜還沒吃完,本地知州等人已經趕來,說什麼都要跟紀學士喝酒。
甚至自己帶了酒菜,就差直接說:“你們就帶我玩吧。”
紀煬無奈,只好起來應酬。
不過聽到涼西州知州想要他說說,讓此地鐵路快些建的時候,倒是笑了。
急急忙忙跑過來,竟然是為了公務,這畫風怎麼有點悉。
那知州晦道:“如今承平國的聲勢,誰人不知。我們這些做員的,也算趕上好時候。再說西北三地,都有您的照拂呢。”
意思就是,紀煬當初從潞州,灌江府起勢。
他們這西北三地,都自覺跟紀煬一路,但凡他的政令,西北三地必然響應。
而且大家都吃到響應紀煬的好,不管誰來做,肯定都覺得自己是紀煬的人。
紀煬有些好笑。
他卸下上的職務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害怕下面自黨羽。
不過看他們都有分寸,自己也就放心了。
而且提的也是修鐵路火車這種好事。
但這些事他才不管,自己去找朝廷說吧!
他過來只是旅游而已,可怎麼讓本地更適宜修鐵路,他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等聽到涼西州知州侃侃而談,跟其他兩地長也有流,意思是可以從關外招人過來修路,對于修鐵路用的木材也有著落。
更有所需資金,一部分他們自己出,還有一部分想問朝廷借款。
反正是一份十分詳實的計劃。
紀煬聽著,又見涼西州知州有些激,便知他不是為了政績修鐵路,而是確實看到鐵路的好。
紀煬最后點頭道:“可以到汴京了,不過近來想修鐵路的地方很多,你們可以快些送去。”
從去年開始火車開通,到船開往各地,估計能看到這些東西的長會越來越多。
紀煬輕易不下結論,他這麼一說,就是差不多了。
涼西州這邊多養馬,還從西邊弄來不良種,現在承平國大部分馬匹都依靠涼西州最西邊的大草原。
估計他們修鐵路也有賣馬的打算。
在小汽車沒發明之前,馬匹還是主要力,紀煬自然不會阻止。
這怎麼回事,明明出來旅游的,卻被拉著做事。
以前都是他拉著別人卷,現在被別人拉著卷?
不過紀煬等人在涼西州沒有停留太久,跟凌俊鵬一家告別后,繼續踏上去灌江府的路。
但還沒到灌江府的時候,已經被城門前翹首期盼的百姓們驚訝到。
原來有些趕大車的人,從涼西州聽到風聲,趕回灌江府說這個好消息。
紀大人要來灌江府了!
還不快去迎接!
這不是府的要求,而是百姓們自發組織。
他們這些人的生活,甚至他們這些人的命,都是紀大人救回來的。
不是紀大人鏟除當地豪強,給他們分土地,帶他們耕種,帶他們種果樹,養,種藥材。
不是紀大人把灌江府一件件不平之事解決,他們怎麼會有這樣的生活。
要知道,當初灌江府的百姓幾乎都活不下去。
他們能有自己的土地,能有自己的家產,靠的是什麼,他們最是清楚。
而且越過下去,越知道如今日子的好。
甚至覺得以前的日子像是噩夢一般,還好還好,他們都從噩夢中醒來。
來迎接的百姓當中,有不人甚至是古博城百姓,他們正好在這里做買賣,聽到紀大人過來的消息,立刻過來迎接。
他們古博城能為南來北往的貿易之城,能有那麼好的軍備,那麼好的城墻,還有安定的生活,再也不用所謂王室奴役,靠的就是紀煬的解救。
那些百姓當中,甚至有不關外人。
他們也想看看傳說中的紀煬到底是什麼樣子。
紀煬沒想到,他走的時候那麼低調,怎麼回來看看的時候,變得如此高調了。
其實他只是想看看古博城的近況,還有以前的涼西州指揮使,換防到古博城之后,他如今的況。
更有武的使用況,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
本想著低調著來,低調著走。
怎麼一路反而更高調了。
紀煬跟林婉蕓無奈,在灌江城待了一天,便悄悄離開,沒有打擾任何人。
等灌江城百姓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發去最西邊的古博城了。
其中一個羊茲的農夫滿臉焦急,他帶著家人親手做的吃食過來,就是想請紀大人品嘗,沒想到他那樣低調。
羊茲剛想嘆氣,就聽到旁邊的嘆氣聲。
等他看過去,竟然看到現在灌江府知府也看向他。
一個農夫,一個知府,都看向遠方嘆氣。
都是在為紀煬的離開嘆氣。
羊茲原本是以前當地豪強雷家的佃戶。
說是佃戶,不如講是農奴。
每天的天不亮就要起來干活,農閑的時候還要幫雷家修房屋,田地的收都不是他們的,他每日只能吃一點點糊口。
有時候羊茲在想,為什麼他吃著殘渣剩飯,而老爺們大魚大,還不用干活。
這些道理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麼辦。
直到有一天,外面傳來消息,說邊關有個太新縣的地方,那里的知縣把當地大戶的田地全都分給百姓,就是分給他這種沒有田地,沒有房屋的人。
免費分土地!
怎麼可能有這種好事。
那些當的,不就跟這些老爺們是一樣的。
剛開始羊茲是不信的,后來有個識字的人拿著一張張紙,那上面就寫著太新縣的況。
漸漸的,不止太新縣土地分給百姓,好幾個縣的土地都分了出來。
有個跟他同樣的佃戶的農夫,他直接把這里東西一扔,跑回家鄉,之后他捎消息過來,講他真的有土地了,薄田四五畝,全都是他的,不要錢分的。
這下,跟羊茲一樣的農夫們震驚了。
如果放在現在,羊茲是能看懂這紙上的容,因為這上面寫得很簡單,還都是大白話。
不過那會不懂也沒關系,總會有人會告訴他們。
漸漸羊茲開始不滿足天天吃糠咽菜,不再滿足每日辛苦勞作,什麼也得不到。
因為那些紙上說了,他們要反抗,他們這些人應該有自己的土地,這是天底下最簡單,也最應該的道理。
這些想法的出現,讓這些佃戶們越來越不好“管”,不就不干活,不一起鬧事。
剛開始那雷家還能制,漸漸他們的人也管不了,說是那個太新縣紀煬的知縣,準備到灌江城。
他到的地方,這些豪強爪牙都要被砍頭,之前他可是砍了幾百人的腦袋。
所以這些爪牙們也怕,竟然開始好聲好氣跟農夫們講話,據說,就是怕紀煬來了,農夫們把他們告到府。
到時候他們就要死。
誰不怕死,誰都怕。
下面一開始松,羊茲就明白,那些紙上寫的都是真的,他們自己也要反抗,他們也應該有土地。
等到灌江城事變那天,他就在灌江城里面,是雷家老爺讓他們在灌江城守城門。
說白了,就是讓他們送死!
當時守城門的,其中大半都是被臨時捉過來的農夫,其實本不想干活。
等再看到天上飄下的紙張時,那會羊茲還是不認識上面的字,但他覺得時機到了。
之后在其他人的組織下,他們這些守城的人,主給紀煬打開城門,迎接紀煬他們城。
原本以為大兵城,守城的壯丁們會被囚,沒想到自己這些被捉來的無辜人,不僅得到好飯食,更得到安置。
城風波平息,他們被送回原地,然后跟其他佃戶農夫一樣,開始分土地。
完全不計較他們當初守過城門。
私底下問一問,說是紀煬紀大人都知道,他們是被無奈,他們同樣是害者。
羊茲回到自己耕種已久的土地上,這次的覺非常不同。
因為朝堂新派來的吏說,這片土地以后是他的了,每年不用田租,只用田稅。
然后還讓他簽個契約,證明這塊地是他的。
其實羊茲本能不敢簽,因為當初他爹娘就是簽了不知道什麼契約,從此他家田地收都是別人的了。
可聽到這是紀煬紀大人讓簽的,羊茲趕手,他到現在,其實還是稀里糊涂,可他相信紀煬這個名字。
之后的日子,羊茲看著周圍跟他一樣麻木的眾人。
這種天大的好事,他們同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但漸漸的,他們照常耕種,卻不用照常全部糧食,再有當地府幫助下,開始修建自己的房屋,開始組織他們認識簡單的字,學會簡單算。
甚至還讓戲班子過來,給他們娛樂活。
羊茲覺,他是從那時候真正活起來的,他活得像個真正的人了。
之后他認識原本在溫家做漿洗服的婦人,這個婦人的丈夫被主家無故打死,早了寡婦。
那溫家被置之后,也分到田地在這里生活。
羊茲更懂田地,那個婦人更懂持家務,兩人互幫互助,自然走在一起。
寡婦再婚,當地府并未阻撓,甚至還問用不用把兩家田地分到一起,這種鼓勵的態度,讓整個村子活泛起來。
兩個苦命人,從此有了新生。
之后紀大人下來巡查,他的妻子林婉蕓林娘子,則帶著醫們來義診,治好了他的疾,更是讓羊茲激萬分。
如今的家里,他跟妻子兩個人,早把家里持的井井有條。
田地種上良種,他耕田,娘子織布,兩人的孩子在學堂讀書,房屋也翻新了,白墻青瓦,很是好看。
農閑的時候,也不用給大戶們修房子,而是修自己的房子,又或者背上自己種的東西,去古博城售賣。
在那邊總能賣上好價錢,再買點關外的小玩意回來,全當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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