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貴族都很不耐打哩。”卡喀亞高昂著頭顱，問道，“你還不認輸嗎，公爵小姐？”

莉莉以左手撐地，慢慢爬了起來：“我還沒輸。”

“哈……”卡喀亞冷笑，“你想贏，一味防守，連像樣的攻擊都沒有的你想贏？你還沒有看清我們力量的差距麼，你的劍都斷兩半了。”

“話不要說得那麼早。”莉莉用握著斷劍的右手手背去角的：“勝負還未知呢，卡喀亞。”

莉莉并不是單純的防守，一直在觀察卡喀亞的進攻。

卡喀亞的力量極大，而那把巨斧也極重，這個組合有巨大的殺傷力，所以卡喀亞過于依賴自己的力量和那把巨斧，這使得的攻擊簡單，直接，并且有跡可循。

“很好！”卡喀亞說，“那我就打到你心服口服，讓你知道，我有多強！”

“既然你那麼強，”莉莉問：“你又那麼恨貴族，你們現在又為什麼會躲在這座山上？”

這句話刺痛了卡喀亞，看向莉莉的眼神充滿了怒意。

莉莉重新站起來，用半截斷劍對準了卡喀亞：“我知道索錫的，可它之所以被稱之為，是因為很快就被平息了，想想你們為什麼失敗吧，是誰找上了你，你又是在和誰合作？”

“卡喀亞。”莉莉瞇起紅的眼睛，“你在與虎謀皮。”

“你用什麼戰勝我，那半截斷劍嗎？”卡喀亞的瞳孔猛地收，握了雙刃斧，咬牙切齒地道：“莉、莉、！”

的聲音中帶著深刻的恨意，可是莉莉知道，那恨意并不因自己而起。

這次，握了斷劍，主沖向了卡喀亞。

……

從男爵府邸里傳出了一陣陣笑聲。

這里原來住著一個曾經富過，但家道中落的男爵，他養不起騎士也沒有多傭人，只有一棟還不錯的房子。

聽說奴隸軍要打過來以后，這位男爵帶著家人匆忙出逃了，只留下了一個空房子，所以奴隸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占領了這里。

“讓我看看這些老東西，都藏了些什麼東西。”高得在書房里轉了一圈，翻了翻書架上的書，又因為不認字，將它們了回去。

他將屜一個一個拽開，翻找里面的東西，但是值錢的東西早就被男爵帶走，他翻來翻去也沒翻到什麼東西。

“沒用的房間。”最后，高得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攤開手，下了這樣的定義。

作為第一批反抗者，最近他們名聲大噪，不逃出來的奴隸前來投靠他們，隊伍也日益壯大。據說康拉德國王還特意召集了貴族們開會，商量怎樣應對，而辛西婭公主對此事十分看重，還帶著幫手闖了會議廳。

高得自認為是團隊領導者，因此春風得意，把“連國王都知道我們的名頭哩”這句話掛在邊。

“看著吧，9433。”高得把雙手放在男爵的書桌上，裝出一副談判的模樣：“今天我能坐在男爵的位置上，明天我就會坐在國王的位置上！”

蠢貨，9433瞥了他一眼，走出書房。

整個府邸一片雜，奴隸軍們正在房子里搜刮，他們從酒窖里翻出酒，從廚房里找出食，在客廳里翻箱倒柜。

9433也想找一個趁手的武，而且最近的頭發長長了，還需要找個東西刮一刮……

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

看見很多人聚在一個房間門口，時不時發出笑聲。

9433走了過去。

看到過來，周圍不人臉上出了尷尬和懼怕的神，他們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作戰時有多麼兇猛，總是沖在前線，一往無前，喜怒無常。

在面前，他們總是會收斂許多。

突然的安靜令9433有了些疑慮，轉過頭，打量這房間。

這是一個溫馨的房間，墻上掛著圣潔的天使畫，床上掛著的床幃，柜旁邊是一個梳妝臺，花瓶里的花已經枯萎了。

顯然，這是一個人的房間。

“這是男爵小姐的房間。”一個男人輕佻地說道，隨之，男人們哄笑起來。

“所以呢，”9433問，“男爵小姐的房間又怎麼了？”

這棟房子里有很多房間，不知道男爵小姐的房間有什麼特別，值得他們這樣笑。

這個問題令男人們的笑意再次凝在臉上，有人悻悻地說，“9433，你這樣真掃興，話說得太直白就不好笑了。”

“那就回答我，這里到底有什麼不能直接說出來的東西，能令你們笑這樣？”9433說，“我也想開心開心。”

追究底的追問令周圍再次充滿尷尬的寂靜，過了一會兒，終于有人開口：“你看床上。”

9433聞言，看向那張床，這才發現那張的床上濺著點點白的，那些在床單上印出了一片片痕。

有那麼一會兒，9433沒有明白那些白從何而來，甚至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想弄清楚是不是哪里水，為何花都枯萎了的房間，會出現這樣的。

可是很快，發現男人們在盯著竊笑。

幾乎在發現他們笑容的一瞬間，9433就明白了那些白是什麼，腦子轟的一聲，然后拽過站在床邊的男人，對著他的臉揍了下去！

“不是我！不是我！”那個男人指著旁邊的男人，“是他，還有他，他們一起干的！”

9433便松開了手，轉去揍其他男人，直到人們七手八腳地將他們拉開。

“只是個玩笑而已，9433，生什麼氣。”

“兄弟們辛苦了那麼久，難道連這種玩笑都不能開嗎？”

“你怎麼會為了一個床單生氣？”

……

面對其他人的指責，9433只是甩了甩胳膊，將他們甩開。

“我生氣還需要你們評斷？”冷笑道，“姥子愿生氣就生氣，想揍你們就揍你們！若是你們惹怒我，我隨時都會割掉你們的頭！”

男人們噤了聲，他們互相換著眼神，表達不滿。

這一切突然令9433到極度煩躁。

他們在用自己的份流，并將排了出去。

轉過，大步走出了房間。

……

“你說我與虎謀皮？”卡喀亞揮著斧頭，吼道，“我看他們才是與虎謀皮！我才是虎，他們只是一群蠢貨，一群對著連年齡、長相都不知道的貴族小姐的房間發|的蠢貨！”

“我比他們所有人都強！我每次戰斗都沖在最前面！我一個人能打十個！我為那群廢做了多貢獻！”卡喀亞紅了眼，吼道，“我才是老虎，我才應該是他們的領導者，他們憑什麼指責我！憑什麼瞧不起我！憑什麼排我？”

卡喀亞的斧頭來勢又兇又狠，莉莉躲避著的斧頭，幾次險些被劈中。

狄賴們屏住了呼吸，張地看著這場打斗。

“他們憑什麼那麼對我？”卡喀亞怒吼著，雙手持斧，對著莉莉劈了下去，“明明我才是最強的！”

而這次，莉莉毫沒有畏懼地，迎著卡喀亞的巨斧，沖了上去。

“莉莉！”狄賴了起來。

……

沒過多久，高得就知道了那場糾紛。

他來找9433，問道：“你那麼討厭貴族，又為什麼要因為一個不在這里的貴族小姐，而和奴隸出的戰友們斗氣？”

當時9433正低著頭，在廚房里翻找刀：“因為他們太蠢了。”

“9433，也許我們之前確實有過仇恨，但是大家正在合作，應該放下仇恨。看看我，我現在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為了安大家，我可廢了不心哩。”高得嘆道，“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啊。”

“哦？”9433打開櫥柜的門，“難道我還要因為你不再我‘雜狗’而對你恩戴德嗎？”

這句話令高得的笑容變得有些僵。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們找到了不酒，晚上準備開個慶功宴，慶祝我們占領了這個子爵府，到時候你把你手下的所有人都帶來吧，大家都是同伴，我們也想好好悉一下，共快樂。”

直到高得離開，9433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繼續在廚房里翻找，可廚房早就被人翻過，翻來翻去都沒有找到趁手的刀。

看著糟糟的廚房，9433越來越煩躁，踢飛地上的筐，轉離開了廚房。

外面的走廊站著兩個正在聊天的人，9433徑直走了過去。

那兩個人看到9433走過來，停止了談話，有些不知所措，因為9433很和們流。

9433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肩膀，對說：“把所有人都找過來！”

疼了那個人的肩膀，那個人皺著眉急促地點了點頭，和另外一個人一起，轉跑開了。

很快，人們被找了過來。

們聚集在一起，將9433臨時找到的房間填滿了。

這些日子里，來投靠的奴隸不僅有男人，也有人，們之中甚至有人還懷著孕，或者帶著孩子。

但那些年老的、弱的、懷孕的、帶著孩子的人都沒有被接納。

“戰斗是很危險的，”高得說，“我們不需要沒用的家伙，畢竟我們食有限。”

所以奴隸軍里的人遠遠于男人，而為數不多的人也都是年輕人。

9433坐在椅子上等們，椅子旁邊放著一個大布袋。

擰著眉，滿臉的不耐與煩躁，直到被派出去找人的兩個人氣吁吁地跑回來，才抬起眼睛，環視周圍的人們。

“人到齊了？”9433問，“你們在這搜到了什麼？”

人們沉默了。

9433又問：“找到武了嗎？”

有些人點了點頭，還有人舉起了手中的棒。

9433嘖了一聲，站了起來，拿起旁邊的布袋。

隨著清脆的聲響，布袋里掉出了一堆刀劍。

不人變了臉。

9433說：“如果不想那些家伙用撒尿的臟東西侮辱你們，就拿上這個，離開這里。”

片刻之后，幾個人跑上來，在刀劍堆里翻找。

隨著們的舉，越來越多的人跑過來，拿走刀劍。

但依然有些人沒有，們站在了角落，或茫然或驚恐，或是竊竊私語。

“如果你們不走，那晚上就找個安全的地方，待在一起，別出門。”9433嗤笑了一聲：“即使是弱小的家伙，也該懂得怎樣保護自己哩。”

說完，走出了那個房間。

心中一直繞著一揮之不去的煩躁。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和這些人說這些話，還給們武。

明明不需要這樣做。

這個、那個、全都是蠢貨！

若是可以不借助任何人，憑借一己之力殺死那些狗屁貴族和那個該死的國王，本不需要和這些弱者在一起！

若是足夠強，就可以自己一個人，既不需要面對那些對著床單胡發|，隨時隨地都像公狗一樣、難以控制自已|的低等蠢貨們，也不需要面對那些連兔子都不如，只會站在原地哭泣，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祈禱好運降臨，卻又被侵害被擾的弱小蠢貨們。

厭惡那些人，有時也厭惡幫助們的自己。

弱者就應該自食其果，蠢貨就應該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可沒辦法解釋自己的心。

當初看到那幾個人在奴隸營門口等自己，并說了那番話時，當看到那幾個人用那些簡劣的鐵片割斷守衛的嚨時，當看見們拿著武，沖向敵人時……甚至當看到人們爭搶著，拿起地上的刀劍時，心中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

討厭那種覺。

晚上，9433大步走向餐廳。

走到餐廳門口，就能聽到男人們的笑聲，中間還夾雜著一些人的嗔。

9433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推開了餐廳的門。

隨著門被打開，餐廳有瞬間的安靜，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上。

9433掃了一眼餐廳，這本來是個還算氣派的大餐廳，墻上掛著裝飾畫，主位是一個長桌，桌后的壁爐上方掛著一個巨大的雙刃斧做裝飾。

而現在，這里顯得有些擁，因為長餐桌旁邊被擺了不小桌，上面堆滿了奴隸軍搜刮來的食和酒。

高得坐在長餐桌的主座，剩下的都是他的親信和一些孔武有力的男人，里面零星有幾個依偎在男人邊的人。

對們幾個有印象，之前在人們拿給的武時，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用充滿敵意的目看著。

當9433走進餐廳時，那些人示威似地靠近了邊的男人，笑著近男人咬耳朵。

們像是在躲避什麼臟東西一般，與9433劃出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明確了自己的立場。

一群蠢貨。9433想。

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況，這世上不只有一個會找依靠的2346，所以這毫不令人意外，甚至正常得令人乏味。

“9433，來，這里坐。”高得招呼坐到自己邊。

9433沒理他，坐在了長餐桌的盡頭，高得的對面。

這般不識趣的舉令高得的角有些。

有人為9433的酒杯倒滿酒，可9433看著面前的酒杯，一沒，說：“聽說你們瓜分了搶到的東西，我的那份呢？”

這句話令餐廳又產生了幾秒的停滯，之后，男人們忽然哄笑起來。

有人大笑道：“天哪，看看，高得，你的人在要分！”

“高得，你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馴服這人？”

“你們不懂，這是趣。”有人為高得打圓場，“人就像烈馬，越有個越珍貴，除了高得，你們看過9433和其他男人說話嗎？”

男人們喝得醉醺醺，借著酒意說笑起來：“也只有高得能制服這種雜……人了吧，別人可沒有那種勇氣。”

“9433打架那麼兇猛，要是和高得在一起了，高得就是如虎添翼。”

“9433，你要什麼分呢，只要你和高得在一起，他的東西就是你的了，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一個人眨著眼睛問道。“嘿，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9433說：“我喜歡弱小弱纖細的男人，最好能被我一拳打死。”

那個男人愣了。

“怎麼，奇怪麼？”9433反問，“這不是你們尋找人的標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