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說。可夏楠這回想讓他知道,在這裡,也有一個人懂他。
知道他此刻有多傷心,也知道他表麵平靜無波下藏的所有溫和脆弱。
最後,夏楠斟酌許久,發送了一句“我等你回來。”
淩晨三點時,手機響了,葉楚回了消息——
“恩。”
第47章
夜晚,T城。
和S城一夜便空無人的街道不同,這裡即使是深夜,鋼筋大廈高樓林立,街道上仍車水馬龍,金的車龍在公路上停留著,深夜依舊燈火輝煌,霓虹燈五十的燈相輝映,一片繁華。
裝修簡潔的黑大廈裡,葉楚一肅穆的黑,左胳膊上一塊黑紗,上麵一個白的“孝”字,他此刻正靠在窗邊,俯視著下麵的車龍,讓人看不清他的神。
回T城已經兩個月了。
兩月前,突發腦溢去世,他沒來得及趕回來見的最後一麵,到T城的時候隻看到了的骨灰盒,當時他的心,這輩子葉楚都不想回憶第二次。
他不是小孩了,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也明白年歲愈大的早晚會離開自己,可是當這一天真的猝不及防地來了,他發現自己還是那麼無法接。
那個給了他父母未曾給的的老人,那個總是笑地勸他收斂自己脾氣的,那個囑咐他要對夏楠好一些的、他在這世上最親的人,終究是再也回不來了。
不會再在門邊和藹地迎接他,不會再在過年時做了一大桌他吃的味佳餚等他,不會再像小孩子一樣纏著他問什麼時候把夏楠帶回來給看看,也不會在他睡著時,幫他輕手輕腳地蓋好被子。
有些人走了,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而他還沒來得及帶夏楠回來見一麵,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臨走前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很痛苦,會不會很不舍,有沒有什麼想要和他說的話,有沒有還沒有來得及完的願,要讓他代替去完。
這些他都不得而知。
歲月無法回頭,錯過就是錯過,一瞬即是永恆。
葉楚眼眶發紅,他深吸一口氣,在黑暗中點燃一支煙,住了從腔裡湧出來的酸之意,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他得急,嗆得他嗓子發疼,可這樣似乎就能讓他的心沒那麼疼一樣。
葉楚著窗外漆黑的天,忍不住想,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自己珍惜的,留得更久一點、再久一點啊……
周因深推門而進的時候就看見葉楚沉默著煙的樣子,他知道葉楚是又想起了。
樹靜而風不止,子養而親不在,這是人生在世,最痛的領悟。
周因深是葉楚的表弟,也是這一大家子裡和他關係算比較好的了,葉楚小時候曾隨手救過溺水的他,周因深因此激他許多年,一聽他回T城了,就連忙過來幫他理後事。
他在旁邊靜靜地看了會葉楚,他的神懷而悲傷,似是回憶。
周因深看了許久,還是沒有驚擾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周因深記得,兩個月前,葉楚看到的骨灰盒時,眼尾猩紅,把自己關在房裡三天三夜都沒出來。
再出來時他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他似乎在這三天裡,消化完了所有悲傷,出來時,他神雖然疲憊,眉眼卻鋒銳得驚人,渾布著戾氣,仿佛是出鞘的劍鋒,寒畢現,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慄。
隻是偶爾煙時,煙霧嫋嫋中他寂寥悲傷的神,讓周因深知道他還在-_-!
“我怕我忍不住。”
人一悲傷,就會特別脆弱孤寂,這兩個月,他比任何時候都想,思念如癡如狂。
想能陪伴在自己邊,想和在一起。
想看地笑,聽喚自己葉楚。想見到,隻要看到,他就會心尖泛,就會忘記那些糟糕的事和悲傷的緒。
可他遇到的事太骯髒,他自己消化就夠了,他不捨得把這些煩心的緒帶給,不想把純白的染髒,也不想會因為他難。
所以他隻有忍耐和克製。
昨天他收到的消息時,半夜對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
消息裡說,我等你回來。
不管夏楠是出於什麼發了這句話,葉楚看到的時候,都心一暖,那一刻,他覺得他不再是孤軍戰的一個人。
有了,他便有了千軍萬馬。
他忍了很久,才隻發了一個“恩”字。
一個“恩”字,藏了他所有能說的、和不能說的。
所以,再等等他吧。
等他理完這些事,他就會立刻趕回去——
見在千裏之外等他的,他的孩。
第48章
夏去秋來,葉楚依舊沒回來。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非常短,短到給人一種,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錯覺。作為準高三生,8月中旬他們就開學了。
夏楠他們從高二升高三時需要換樓,一中的高三樓是單獨的一棟樓,在高一、高二教學樓的對麵,搬東西去高三樓的那天,還是許彥和陳穆楓幫夏楠搬的。
夏楠搖頭說不用,許彥自然而然地幫搬起書本,笑道:“楚哥前兩天還和我說讓我們多照應你呢,放心,楚哥不在也沒人敢欺負你。”
陳穆楓點頭,他正抱著葉楚的書本:“對,楚哥應該快回來了。”
葉楚去世的事,別人都不知道,夏楠當初偶然在辦公室聽到,也沒告訴任何人,這是和葉楚的,葉楚既然不想說,就幫葉楚永遠地藏在心底。
李悅捧著一大摞書氣籲籲:“阿楠你看看,就算葉楚人不在這,心還在你這裡,嘖嘖。不過說真的,這次他請的假可真夠長的了,也就他敢在這個時間段請假吧,要我請這麼久的假,回來肯定跟不上了,沒準直接重讀高二了,學神到底還是學神,請長假不在怕的。”
提起來學習績,李悅眉飛舞道:“說起來,上學期的期末考試,他一不在,大榜第一又是劉亦澤的了,你說人也奇怪,葉楚沒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大榜第一就應該是劉亦澤的,現在葉楚來了,就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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