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同館的事,蕭韞了下去,不許任何人泄消息。一來涉及兩國面,二來景王殿下被下藥,傳出去并不是什麼彩的事。
但雁靈公主被蕭韞抓了起來,單獨關在個地方。至于那杯酒也被太醫證實確實含有催藥,而且,在雁靈公主的指甲上還發現殘余藥。
如此鐵證如山,雁靈公主再也不敢喊冤,只寄希于拓跋泓能為求。
而此刻,國六皇子拓跋泓便坐在景王府大廳,請求見面。
蕭韞在書房理庶務,聽幕僚稟報完事之后,了眉心:“拓跋泓等了多久?”
“殿下,”陳瑜回道:“已經等了兩刻鐘。”
“請他過來吧。”
好歹也是一國皇子,晾一晾就好,不能太過。
沒片刻,拓跋泓進了書房,先是行了一禮,而后著急道:“景王殿下,舍妹不懂事冒犯殿下,還請殿下饒恕一回。”
蕭韞掀眼:“饒恕可以,但要看六皇子有幾分誠意。”
聞言,拓跋泓一怔。
最后,誰人也不知兩人在書房談了什麼,只知道,國六皇子在景王的書房里待了將近兩個時辰才離開。
如此又過了兩日,宮里下了道圣旨,說齊王與國公主八字不合,將婚事取消。
婚事取消的次日,國使團便匆匆收拾行囊回程了。
一同跟他們回去的,還有剛放出來的雁靈公主。
雁靈公主被蕭韞關了幾天,也了幾天,整個人眼可見地瘦了一大圈。
臉蒼白,眼下烏青,渾都沒了以往那副驕傲公主的氣神。
此時,坐在馬車里懨懨地不說話,一旁拓跋泓責備道:“你差一點就要毀了我們的計劃。”
雁靈公主見識了蕭韞的冷酷無后,已經心如死灰,任兄長在一旁斥責也無于衷。
拓跋泓氣道:“你可知阿兄答應了他什麼條件,他才肯放你的?”
半晌,雁靈公主抬眼:“什麼條件?”
“景王表示愿扶持我當國皇帝,只不過,卻要我國每年進貢黃金、米糧,還有金塔、寶石、檀香等稀珍之若干。”
雁靈公主大驚:“如此一來,我們國豈不是了他大塑的附屬之?”
景王趁火打劫,好險狡詐!
阿圓這兩日的心如雨后天氣似的變化極其明顯。
婢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褚夫人就奇怪得很了。還以為是瞧上了哪家公子,吃午飯的時候,順便商量道:“上次讓你看的名冊你覺著哪家公子不錯?”
“嗯?”阿圓作頓了頓。
“你不是對梁家公子不滿意嗎?”褚夫人說:“那咱們過幾日再相看別的試試。”
想起蕭韞那夜的話,阿圓默了片刻,說道:“還是別相看了。”
“為何?”褚夫人問:“你此前還說要好好相看的,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隨即一副了然的模樣,笑道:“我家阿圓可是有屬意之人?”
阿圓頓時臉一紅,嗔道:“阿娘不許打趣我。”
“好,娘不打趣你,但你可否告訴阿娘是哪家公子?”
這要如何告訴?說出來怕嚇著們。
想到此,阿圓突然覺得頭疼起來,蕭韞此前是以師父的名義相,在父母眼里,蕭韞是個好人,好得跟活菩薩似的。若是得知兩人私下相好了許久,恐怕要撕了蕭韞。
要如何才能讓父母既容易接又不會生氣呢?
吃過飯后,阿圓沿著游廊想了會,直到進簌雪院的拱門,婢桃素提著個食盒等在那里時,就沒空想了。
桃素這個丫頭,還有筆賬沒跟算呢。
“是什麼?”停下來,掃了眼致的檀木食盒。
“姑娘,”桃素行了一禮:“是公子讓人送來的水晶桂花糕,公子說了,往后姑娘想吃多就有多。若還想吃別的,只要姑娘說出來,定讓廚子做。”
這是蕭韞的原話,桃素原封不地復述,到最后越說越低,連頭也低了下去。
阿圓語氣寒涼:“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當然姑娘是奴婢的主子。”桃素道。
“那你為他辦事是何意?”阿圓說:“我相親的消息也是你傳的吧?我與國公主在戲樓門口說話那次可也是你?私下里,是不是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
“姑娘恕罪。”桃素跪下來:“我也是不得已,公子吩咐奴婢如此,奴婢不敢違抗公子的命令。”
“罷了,你還是收拾東西回瀾苑吧,我也不罰你,該給的例銀也不會短你一文。”阿圓徑直略過:“口口聲聲說我是主子卻又吃里外的婢我可不敢用。”
阿圓倒不是氣什麼,為蕭韞辦事就辦事,可一邊把當主子一邊又背叛自己,這可是原則問題,斷不能容忍。
“姑娘,您就再饒恕奴婢一回吧。”
“饒恕你什麼?”阿圓轉:“饒恕你下次再背叛我?再自作主張把我姐姐攔在門外?”
回想當時,桃素沒什麼底氣再求了。
頃,磕了個頭:“姑娘保重,那奴婢回去了。”
悄悄抬眼看阿圓,卻見連轉都不曾,背影決絕,似乎已經鐵了心不再要這個婢。
桃素心中悲涼。
伺候姑娘快三年,姑娘是個和善的主子,從來不會罰們罵們。們這些做下人的,最大的幸運無非就是遇著個脾好的主子,然而,是自己沒這個福氣。
了嚨還想再說什麼,最后還是咽了下去。
桃素離開后,蓮蓉不大忍心,私下問阿圓:“姑娘真不要桃素了?”
“你覺著我是什麼樣的人?”阿圓反問。
蓮蓉被問得一愣,不知怎麼回答。
“你們跟了我這麼久,你們是什麼樣的子我自然清楚。桃素心腸不壞,但就是拎不清。一人侍奉兩個主子,這是大忌,遲早會因這個吃苦頭。”
“當然,現在已經開始吃苦頭了。”阿圓說:“我此番只是想讓回瀾苑好生反省,想清楚以后要侍奉誰,奉違要不得。”
“是,奴婢明白。”
話落,蓮蓉心中一凜,暗想,姑娘在周嬤嬤的教導下越發地有氣勢了。
農歷七月七這日,是七夕,又稱乞巧節、節,是大塑傳統的節日。
大塑的婦們以拜星辰為主,譬如祭祀牛郎織,又譬如占卜未來命運,或是祈求智巧諸事。
各式各樣的乞巧活很多,尤其以穿針引線在民間盛行。擺瓜果佳肴設于亭中、或是樓臺之上,婦對月穿針,謂之乞巧。
往回阿圓也喜歡做這樣的事,跟姐姐和母親一起,擺一桌零吃食在小院里,對月穿針,聽母親說牛郎織的故事,頗是有趣。
不過今年恐怕不了,今年是外祖母六十大壽,得跟娘親去參加。
肖家辦壽宴,很是熱鬧,阿圓一大早就去了肖府,跟二表姐肖梓晴坐一起吃茶。
一同坐著的還有肖梓晴的好友,吏部侍郎家的三姑娘何慧珠。
何慧珠跟肖梓晴一樣的年紀,但去年已經定了親,預計明年十八就禮。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湊在一塊就喜歡談論婚嫁之事,況且今日還是七夕,這話頭提起來就沒停過。
阿圓邊喝茶邊聽何慧珠問二表姐:“聽說你跟你表哥相看了?定下來了嗎?”
阿圓也想問,轉頭去看肖梓晴。
肖梓晴卻是興致缺缺:“長輩們還在商議。”
“想必也該快了,即便你等得你表哥可等不得呢。”何慧珠打趣:“快說說你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可還威武?”
“一介文弱書生,何來威武?”
“不是你自己說想嫁個威武的男人嘛。”
“我想嫁,但世間不一定尋得著。”
“怎麼,聽你口氣,不大喜歡你那表哥?”
肖梓晴張了張口,卻是道:“別提我的事了,我最煩說這個呢。說說阿圓吧,姑母前幾日不是給你相看人家了嗎?如何了?”
話題冷不丁轉到自己上,阿圓吃糕點的作緩緩停下。
拿帕子了角,半掩飾半遲疑,最后說道:“我跟表姐一樣也不喜談這事呢,己所不勿施于人,可懂?”
肖梓晴拿團扇拍:“什麼己所不,我看你分明是心里有鬼。怎麼?阿圓長大了學會藏了?”
“”
何慧珠敏銳地看過來,笑道:“哎呀,阿圓有喜歡的男子了?”
“”
“快說說到底是何人,長得俊不俊?”
俊是俊,就是不敢說,阿圓心想。
“是哪家的公子?”肖梓晴也稀奇地看過來。
阿圓臉紅紅的:“是是哎呀等日后你們就知道了。”
“日后?為何要等日后?哦,莫不是怕親事不惹非議?”何慧珠點點頭:“也對,不說便不說。不過”
眨眨眼促狹地問:“今日七夕,你們難道就不準備見一面?”
這樣的日子,正是小們扎堆見面的好機會。今日隨便往大街上一瞅,都能瞧見雙對的男男們,好不熱鬧。
阿圓其實也在想這事呢,不過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七夕人多,蕭韞也不適合在人群中面。若是他帶個子出現在京城街頭,保準次日全京城都得轟起來。
再說了,早上陳瑜送糕點過來的時候,還聽他說起蕭韞近日事多呢。
想來他是不得空的。但沒想到,等阿圓吃完酒席,正跟母親歸家時,蕭韞就來了。
還是直接來半路劫的人。
彼時阿圓正跟母親坐在馬車上,褚夫人還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今日來了誰家誰家的夫人,家中公子如何如何年輕有為什麼的。
結果馬車突然停下來。
“夫人,”小廝慶安在外頭說:“小姐的師父過來了。”
“師父?”褚夫人席間吃了點酒,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說的是蕭韞。
蕭韞是阿圓的師父,褚夫人也見過幾次,大多是平日里逢年過節,跟丈夫攜禮上門拜訪。不過蕭韞比較忙,每次都是匆匆一面就離開了。
說起來,接不多,乍一提起,褚夫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師父來了。”說,幫兒整理了下發髻,然后拉開車門。
不過沒見著蕭韞的影,而是陳瑜站在外頭。
陳瑜經常去褚家送東西,自然認得褚夫人。他行了一禮道:“夫人,我家公子請褚姑娘過去一趟。”
“現在?”褚夫人看了看天,已是傍晚,再過不久即將天黑。
“正是,”陳瑜一本正經地回道:“上次褚姑娘做的文章,我家公子看過后發現有諸多錯,今日公子得閑,特地讓小的來請姑娘過去,公子已經在茶樓等著了。”
“哦哦哦。”這麼一說,褚夫人還,忙問:“你家公子在何?我送阿圓過去。”
“褚夫人放心,”陳瑜說:“公子派小的來接褚姑娘,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褚夫人探頭瞧了眼,就見前方停了輛華麗的馬車。
想了想,轉頭對兒叮囑:“你師父平日忙,難得空來教導你,務必要好生學,可知道?”
“嗯。”
阿圓乖巧地點頭,高興的同時心里也愁。母親把蕭韞想這麼好,若是以后得知真相了該怎麼辦?
與母親道別后,徑直上了對面的馬車。
哪曾想,甫一鉆進去就被蕭韞扯了過去,頓時跌他懷中。
阿圓心驚跳地捶他:“你做什麼,我娘還在呢。”
“走了。”
阿圓扭頭,過車門隙,瞧見那廂慶安已經駕馬拐了彎。
“不是說在茶樓等我嗎?你為何在這里?”阿圓窩在他懷中問。
蕭韞把提起來,坐直在膝上。
“我想你想得,等不及過來接你。”
蕭韞這人,自從那夜表明心跡之后,就徹底不要臉起來,什麼話都敢說出口,說得阿圓臉紅紅的,都不知如何應對。
目一瞪,七分驕縱三分嫵:“說什麼要教導我文章,有你這麼為人師表的?”
“嗯?”
臉是什麼?蕭韞早就沒這東西了,他理所當然地道:“現在不正在教導嗎?”
“哪有這樣”徒弟坐師父上教導的?
不要臉!
阿圓暗暗呸他!
蕭韞勾,鉗住下問:“幾日不見可想我?”
“前日不才見嗎,哪有幾日?”
“那也是過了兩日,可想我?”
“不想。”阿圓偏過頭,努力了角。蕭韞又把人扳過來:“真的就一點也不想?”
“就是不想,你多大的人了,還非得讓別人想才能過日子?”
蕭韞幽幽睇,指尖用力了,很快,下就有一小塊紅印。
小姑娘實在。
莫名地,蕭韞想起那日夜里瞧見的景,他眸暗了暗。
他確實想,尤其是夜里睡之際,想這個小人若是能陪在邊就好了。甚至想快一點主東宮,屆時便直接賜為太子妃,早一些親。
不過這事卻急不得,眼下皇上抱恙,朝堂還在清理賢貴妃余孽,諸多事要忙。
還不是時機。
氣氣坐在他膝上,還在無知無覺地把玩他腰上的玉佩。這麼微微低頭出一截白皙脖頸,脖頸下領布料,裹著曼妙姿。
也不知今日用的什麼香,清清淡淡地鉆蕭韞鼻中,如醉人的陳年老酒。
“用的什麼花?”蕭韞開口問。
“什麼?”阿圓抬眼,眸盈盈。
“你今日很香,用的什麼花。”
原本好好的,因他這句話驟然使得整個車廂的氣氛變得旖旎起來。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們男人家又不用。”
阿圓掙扎從他上下來,免得一會他又忍不住做出什麼事。
但遲了,蕭韞早就忍不住了。
二十好幾的男人,若換做旁人,早就兒三兩個了,也就蕭韞到如今。他氣方剛的,頭一回嘗到人滋味,又豈會不貪念?
食髓知味,說的便是如此。
況且阿圓這子跟旁的姑娘不一樣,是真養得好。玲瓏飽滿,骨均勻,不僅,還,從適才輕下起紅暈便可知。
蕭韞攬著的腰肢:“你別,若再,我可就”
“就什麼?”阿圓說:“別忘了你領了罰的。”
蕭韞勾,不以為意。
想起什麼,他問:“上的傷好了?”
他突然問這個,阿圓臉霎時就紅了。
此前口被他弄得發疼,后來蕭韞派人送藥過來,一聽是抹那種地方的,阿圓都要死了。
不過藥膏是真的有效,抹了兩天上頭的印子就消失了。如若不然阿圓頂著脖頸上的紅痕,還真沒法出門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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