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旨一下,整個后宮都猜不殿下是什麼意思。
榮華殿發出一聲尖,珍貴嬪徹底瘋了。腦子里嗡嗡作響,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
手腳發冷之后,嚨里發出一聲尖:
“你胡說什麼?!”
“殿下不可能這樣對我的!”珍貴嬪跌跌撞撞的從椅子上起,只是才剛站起來雙發就又一屁重新跌了回去。
坐在椅上,都直不起來。整個人抖的猶篩糠,看向面前人活像是見了鬼,聲音撕扯:“你在胡言語些什麼?”
小太監知道珍貴嬪不可能這樣容易接,但也沒想到會嚇這樣。看著癱坐在椅子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次次都跌坐回去的人。
眼中的神沒忍住泄了出來。
之前珍貴嬪可是這后宮最得意的,家世雖不高,但長相艷麗,又深殿下喜。
短短三年就升為貴嬪,惹的后宮中不知多人艷羨。
珍貴嬪自然也是越發得意,脾氣越來越大,氣勢也越來越強。甚至于連太子妃都的過一頭,風無限。
可如今,看著前方面雪白到猶如白紙一般的人后,小太監忽而就覺得,原來也不過如此。
之前再驕傲得意又如何?了刺激,與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沒什麼不同。
小太監微微仰著下:“蘇良媛,接旨吧。”
“蘇良媛?”椅子上傳來一聲嗤笑,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這麼可笑的事了。
東宮之后沒多久就了殿下的恩寵,三年晉升到貴嬪,是所有妃嬪中最拔尖兒的。扶搖直上,無人能比的過的風。
后來,殿下給封號,賜珍字。
珍:珍貴、珍寶。
從未覺得這世上有比這再好再的字。后來越來越寵,越來越到殿下的喜。
甚至于整個東宮的人加起來都沒有寵。
被人珍貴嬪多年,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姓。姓蘇,家中只是青州一小。
沒家世,也沒勢力。靠的是殿下的喜才有的今日。
如今殿下不喜歡了,就是一無所有。
是,殿下如今已經不喜歡了,所以又變了蘇良媛。
之前那個份低微的殊良媛如今了高高在上的殊良媛。而從高高在上的珍貴嬪了蘇良媛。
殊貴嬪,蘇良媛。
殿下的這道旨意明晃晃就是再打的臉,何其的諷刺,何其的可笑?
“殿下。”
蘇良媛從椅子上起來,飛速的往外沖:“殿下,我要見殿下。”
“你不能這麼對我啊殿下!?”
蘇良媛一口氣跑到門口,直接就朝著外面沖。
小太監嚇了一跳,趕要跟著過去攔著。可蘇良媛不知哪里來的這麼大力氣,竟然推開他拼命的往門口跑。
瞧那方向,分明是往太宸殿跑去的。
*****
不同于榮華殿的烏云慘淡,長樂宮中簡直是要比過年還要興。
從昨日晚上開始,南殊就一直都在恍惚之中。驚喜一個接著一個,到現在還在平緩過來。
如今坐在長樂宮里,依舊還是恍恍惚惚。隨手撈起手邊的枕,南殊低頭一看只覺得悉。
四周看去,乍眼看只覺得還在瓊玉樓。
長樂宮比瓊玉樓大上不,是偏殿就有之前的兩倍大。可屋的布置,擺件,東西放的位置,甚至有些獨特的喜好都與之前相同。
只不過做的細些,用的都是頂頂好的。
屋外院子一切都井井有條,都是按照之前說過的改的,不用想都知道花費了不心思。
甚至于只用從榮華殿拿些常用的之來,直接就能住進來,其余的殿下都為布置好了。
低頭了自己的肚子,這時竹青興致沖沖地走進來:“小主,前院傳來消息說是蘇良媛去找殿下了。”
竹青一想到這兒心里就爽快。讓之前非要作妖,非要爭對們小主。
平日里仗著自己的份不知說了多遍們小主低賤。如今倒是好了,自個兒了良媛。
看日后還有沒有臉面出來!
竹青興的喜氣洋洋,跟在后的竹枝抬手點了點:“還喊小主呢,如今該主子了。”
殿下一下晉升們小主為貴嬪,一躍兩級甚至越過了一宮之主的良娣之位,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如今東宮除了太子妃與榮側妃之外,們小主的位份是最高的。
“是奴婢說錯了。”竹青被自己姐姐點,半點兒不氣。依舊是笑嘻嘻的上前:“主子,蘇良媛去找殿下了。”
“什麼?”南殊一臉迷茫的抬起頭:“什麼殊良媛?”
剛從殊良媛晉為貴嬪,還沒適應過來,一聽蘇良媛還當是在說自己。
竹青這才反應過來。
笑的更歡快了,趕解釋了一通:“主子你說巧不巧,枉還之前還一直說您呢。”
“奴婢看之后再也沒有臉面出現在你面前了。”
南殊也沒想到兩人之間有這個淵源,雖非同字但讀起來還是同一個音。
殿下不可能不知道珍貴嬪的姓氏。
那……將們兩個換了個位置,殿下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故意降為良媛,故意褫奪封號,故意讓了蘇良媛。
這是當著整個東宮的面,響亮而又毫不留地打了蘇良媛的臉。
痛快!!
南殊只覺得痛快極了,昨日沒抓到蘇良媛證據的那點兒憾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死了才是解,如今讓親眼看著自己在乎的一切,份地位,甚至于殿下的寵都一點點消失。
這才能讓痛徹心扉。
南殊一想到這兒就只覺得暢快淋漓。
“去了就去了吧。”一口濁氣吐出,手著自己的肚子,眉眼忍不住的得意:“殿下不會見的。”
殿下能對蘇良媛如此狠心,心中只怕是有了懷疑,而最大的可能更是為了這個孩子。
做得再天無又有什麼用?殿下在乎這個孩子,唯恐出了一差錯。
哪怕一點證據都沒有,殿下怕的也是那個可能。
在殿下心里,珍貴嬪如今做的再多都是無用的。越是哀求反而越適得其反,等對的那最后一次憐惜都沒了,那時候珍貴嬪才真的沒了任何價值。
只可惜如今的蘇良媛不懂。
果然,南殊猜測的分毫不差。
東宮今日上下安靜的無人出聲,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消息卻長了翅膀一樣飛到各個宮中。
蘇良媛跑到太宸殿門口跪了一下午,殿下都沒出來看一眼。
午時之后便開始下雨,雪還未徹底化。據聞蘇良媛跪的幾次都要暈過去,殿下依舊不為所。
蘇良媛跪地人都僵了,到最后徹底忍不住倒在雨里,這才被抬了回去。
南殊昨日累了一晚,剛睜眼就聽見小福子過來稟報。正聽得津津有味,太宸殿的奴才倒是來了。
“殿下今晚要過來,讓奴才來給娘娘通傳一聲。”宮里的奴才如今瞧見殊貴嬪比看見自己的親娘還要熱切。
這位主子的恩寵可當真兒是嚇人,剛侍寢時就曾一躍兩級為昭訓。這一年不到又從良媛飛為貴嬪。
宮里人人都知道,良媛升為良娣之位是最難的,畢竟良娣才是一宮主位,被真正稱呼為主子。
可這位祖宗都是直接就略過了。細數前朝今朝都沒這麼升位份的,殿下這架勢像是恨不得把這東宮上上下下都給了。
“殊主子您在這兒準備著,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小太監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如今東宮誰都知道,殊貴嬪懷了孕,又得殿下寵。
真真是東宮上下第一人,誰也不敢輕易得罪。
南殊看著小太監恭敬的模樣,心中嘆,權勢地位果然是好東西。
在這深宮之中,有了殿下的恩寵就等于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與榮耀。
而如今既有恩寵,腹中又有了殿下的孩子。
不用任何人說也知道,只要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就等于穩住了這輩子的富貴榮華。
于是,當晚太子殿下來時,遠遠兒的就瞧見門口南殊正站在那兒等著他。
冬日里晚上冷風嗖嗖。
長樂宮四周的燈火通明,屋檐角下的鈴鐺瑯瑯作響。
南殊披著斗篷站在回廊等著他,微風刮在的上,面帶著笑意瞧見他的那瞬間眼神都亮了。
“殿下。”提著擺正朝他飛跑而來,太子殿下剛從鑾仗上下來,瞧見這一幕眼睛都睜大了。
長大步的走過去,急急忙忙將接住。直到好端端的在自己懷中后,他這才道:“跑什麼?”
“慌慌張張地要是摔了如何是好?”
“嬪妾……”南殊咬了咬,的道:“嬪妾忘了。”
“瞧見殿下太高興了,就想著趕快看見殿下……”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后躲在他的懷中里。
掌大的臉蛋在他膛上來回磨蹭著,南殊揚起臉可憐的看著他:“殿下別生氣了,南殊不敢了。”
太子殿下看著放在腰間的手,可見是害怕了,的抓住他的襟,用力到指尖都泛著白。
他心中縱使有再大的怒火,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孤沒生氣。”外面風大,他牽著的手進屋,一邊無奈道:“孤只是怕你摔了。”
“你懷著孕,日后要更加小心。”他一邊怕莽撞,心里卻琢磨著要在給加兩隊護衛。
如今懷著孕,后宮的眼睛都落在上,食住行樣樣都不能馬虎。
只有這里圍的跟鐵桶一樣,他才能放心。
“嬪妾記住了,下次不會了。”南殊跟在他后乖乖的點著頭。
進了屋,上瞬間就暖了。
太子殿下才拉著問:“這兒可喜歡?”
長樂宮年前就修葺好了,只不過一直沒讓住進來。
太子殿下看向四周,不同于南殊,他之前來了無數遍。
這里之前并非如此,長樂宮多年無人居住,里面的布置還是保留著當年他母親胡太妃的喜好。
修葺好后東西自然也沒人。
他曾想過無數的念頭是保留原狀,后來還是改了。他照著瓊玉樓里的布置,給換了回來。
長樂宮依舊是長樂宮,但有些東西卻又不是當年了。
南殊看看太子殿下的眼神,笑著鉆進他的懷里:“喜歡。”
“這里的一切嬪妾都喜歡。”在他的耳邊:
“屋子很大,院子里還種了許多桃花樹。門口那蓮池里的魚長得圓滾滾的可極了。”
“嬪妾對這一切都喜歡得不得了。”聲音里面難掩興:“到了春日,桃花開了滿屋子都是花香。”
“夏日里殿下與嬪妾可以賞蓮,等到了秋日,葡萄了,我們可以一起摘果子,釀葡萄酒……”
南殊絮絮叨叨說了不:“嬪妾想一輩子這樣,有嬪妾,有殿下,還有……”
“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太子殿下的手在的小腹上,分明小腹是平坦的,卻又生出一奇妙的牽絆。
他好像過這里看到曾經,當年他的父親也是一樣如此。
期待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更希平安。
*****
南殊這胎懷的不太穩,年歲小,子骨又沒長開。雖然之前補過一段時日,但到底比起旁人要弱一些。
太子殿下卻顯得極為張,不知是不是照顧的緒,頭三個月殿下幾乎沒離開過長樂宮。
每日里不是去上朝,就是去太宸殿理公務,當晚無論是多晚也會回來。
為了這個,東宮上下風言風語鬧了不知多次。南珠如今懷了孕兒不能侍寢,卻整日著殿下不讓他去旁人那兒。
也太過于霸道了些。
關于這些南殊不知道聽過多,但無所謂。殿下是自愿留下來的,從未說。
既然如此,是瘋了才會勸殿下去旁人那。
可當做看不見,后宮卻是鬧翻了天。
早春初寒,下過一場雨之后,天氣不冷不熱已經換上了春裝。
東宮又恢復了以往請安制度,每日早上去給太子妃請安。
這段時日廣宮熱鬧極了,每日一到請安太子妃都頭疼。了發疼的腦袋,看著下面。
周承徽還跪在地上:“太子妃娘娘求您就勸勸殿下,不求殿下雨均沾,起碼也不能獨寵殊貴嬪一人。”“如今殊貴嬪霸著殿下不放,照這樣下去,怕是要獨寵了。”
后宮人越來越了,敢出來說話的也就周承徽一個。
素來脾氣利索,仗著自己生的,宮自以為有個好前程。
哪里知道都一年了殿下對的寵屈指可數。
之前風無限的蘇良媛懷上孕這才讓殊貴嬪鉆了空子,搖一變了寵妃。
論相貌段是比不上殊貴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殊貴嬪盡恩寵,心中酸楚卻也無可奈何。
可好不容易等到殊貴嬪懷了孕,這下也該到自己了。可沒想到這倒好,別說是機會,這回連殿下的面都見不到。
“如今殿下一有時間就往長樂宮去,可這宮里又不止一個妃嬪。”周承徽說到這兒可謂是萬分苦楚。
“懷著孕也霸著殿下不放,是我們……我們出家當姑子不?”
周承徽哭哭啼啼,太子妃聽后臉都白了。掌心甩在桌面上:“大膽!”
“你胡言語些什麼?”
周承徽跪在地上依舊是哭,想要的是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殊貴嬪懷著孕這段時日,自己還得不到殿下的寵的話,等日后等殊貴嬪生子孩子,更沒什麼事了。
“娘娘,嬪妾并非胡言。”周承徽大著膽子抬起頭對上太子妃的眼睛:“娘娘您不也是許久沒見過殿下了嗎?”
“滾回去!”太子妃怒斥:“跪在佛堂抄一百遍佛經。”
周承徽了罰,哭哭啼啼的出了門。
太子妃心中卻久久不能平復,周承徽說的沒錯,殿下不去旁人那也沒來這。
之前沒初一十五殿下無論如何都會過來,可上個月………殿下卻是沒來。
連著初一十五也是留在長樂宮里,陪著殊貴嬪。
東宮三年,這還是頭一回。
太子妃拳頭:“那位在做什麼?”
霜月不用問都知道娘娘說的是誰,這段時日娘娘問得最多的就是長樂宮的消息。殿下特意吩咐了不用殊貴嬪來請安。
殊貴嬪那兒的消息比太宸殿還要難打聽,整個長樂宮只住了殊貴嬪一個人,宮里宮外除了自個兒帶來的人之外,全是殿下給安排的。
如今別說是消息,一只鳥都飛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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