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霄整顆心狠狠地收,沖到院門口喝道:
“來人!”
片刻后,幾個家丁和丫環急急趕到。
凌霜不喜院有人打擾,所以燕霄安排了這些下人在聽泉閣外候著,以便有需要時可以隨時吩咐。
幾人看見王爺的臉,頓時一個個戰戰兢兢低著頭等著他發話。
燕霄冷聲問道:
“今日發生了何事?”
幾人低著頭互相看了看,一個大膽的丫環站出來說道:
“回王爺的話,下午老夫人來過,跟凌姑娘說了會兒話,老夫人離開后凌姑娘便帶著那兩個……寵出了門,還不許我們跟著。”
燕霄眉頭擰起:
“我娘都跟說什麼了?”
幾人齊齊搖頭說不知,燕霄也意識到他們被嚴令沒有傳喚不得打擾,自然不會知道。
他揮手遣散了下人,快步去了老夫人院。
燕霄快走到后院正廳門口時,便聽到老夫人正在廳有說有笑,顯然是有客人到訪。
他停住腳步,心知此時若面,有客人在場必然要寒喧一番,不知又要耽擱多久。
凝眉思索片刻后,他隨手指了一個灑掃的丫環,讓進去傳話將伺候老夫人的于嬤嬤找了出來。
于嬤嬤見燕霄臉不好,心中有些忐忑,一五一十地將老夫人跟凌霜對話學了一遍。
卻都是些家長里短,燕霄并沒聽出什麼問題。
他皺著眉又問:
“母親沒有提到那只熊和小白猴?你若敢瞞,可知是什麼后果?”
于嬤嬤臉一變,連連搖頭道:
“奴婢絕不敢欺瞞王爺,老夫人確實就只跟凌霜姑娘說了這些。”
燕霄看著的臉,黑眸閃過一厲:
“本王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想清楚了再說!”
于嬤嬤雙一當場跪下,連聲說道:
“王爺息怒!老夫人真的沒說別的,是、是奴婢害怕那只大熊,離開后多抱怨了幾句,可那時我們已經出了聽泉閣,絕對沒有冒犯到凌姑娘,老夫人也已經警告過奴婢了,求王爺恕罪!”
哆哆嗦嗦跪在地上連連求饒,燕霄卻已沒有心思再耗下去,了眉心轉離開。
他直接召集了府中上百侍衛,將人全都派出去,一路打探凌霜的下落。
姿容絕世的白發帶著金巨熊和小白猴,著實顯眼,倒是有許多人都見過。
只是最后燕霄卻發現凌霜出了城,一路往荒郊野嶺而去,人煙越來越稀,最終沒了的蹤跡。
他毫無頭緒地帶人四搜尋了許久,終是茫然地看著空空掛在天空的銀月,沉默下來。
腦海中回想起在雷霧島,面朝大海,雪發輕揚,清靈的聲音無拘無束:
“天下之大,隨都可容。”
燕霄緩緩閉上眼。
終究是奢了,像那樣的子,本就該如清風浮云,自由隨地馳騁于天地間。
想來一開始便有打算,他這里,也不過是個暫時的落腳地吧。
侍衛首領來到他后,稟報道:
“王爺,這附近都找過了,沒有凌姑娘的蹤跡。”
燕霄一點一點,松開了攥得骨節發白的拳,低聲吐出一個字:
“撤。”
說罷,轉朝來路走去。
侍衛首領暗暗自了一把冷汗,剛剛王爺上那氣簡直讓人不過氣來。
可他看著王爺的背影,又有些發愣。
那是他從未曾在王爺上見過的,孤寂落寞的背影。
……
燕霄回到王府,夜已過半。
他回到房間,機械地梳洗就寢,躺在床上卻怎麼也合不上眼。
明月高懸,照得屋地面霜一片。
燕霄鬼使神差地坐起,在守夜府衛心驚膽戰的目下,去酒窖提了兩大壇酒,飛檐走壁直奔聽泉閣。
終于越過那道院墻,泉水邊的池塘映中眼中,在月下泛著銀的粼粼波。
白發靜靜坐在水邊巨石上,懷中抱著個不小的盒子,正朝他出一抹淺笑:
“等你許久了。”
燕霄雙腳如生般釘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說不出話來。
凌霜那又將懷中的盒子打開,朝他送了送,銀月的眸子微微彎起:
“味道太人,我忍不住嘗了一個,還有這麼多,留著等你一起呢。”
那盒子里是他親手做的五彩糕,前幾日見喜歡吃,特地留了心,試做了幾次,直到今日才功。
一陣夜風拂過,清靈的聲音似都帶上了點心的香甜,一直甜到心底。
燕霄放輕了呼吸,走到面前,又看了看手中的兩壇子酒。
他暗暗舒了口氣,將酒壇放到一旁,在邊坐了下來,溫聲道:
“都是給你的,你若喜歡吃,以后每日都有。”
凌霜挑了挑眉,輕笑道:
“再味的東西,每日都吃也遲早會膩吧?”
燕霄默然片刻,低低笑了一聲:
“也是……不過這京里味甚多,一樣膩了總還有別的,隨你選。”
凌霜淡淡一笑,不再說話,纖纖玉手起一塊點心品嘗起來。
燕霄靜靜地看著,眸溫潤如玉。
卻見又吃了兩塊后,便將食盒蓋了起來,遞給他:
“多謝,已經夠了。”
燕霄微微一愣,沒有手去接,只吃這麼一點,絕對不是的風格。
凌霜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將食盒直接塞進他手中,淺淺勾:
“我喜歡這味道,不希膩,也不想忘記,所以,這些就足夠了。”
燕霄心頭有些困,凌霜卻已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抬頭面向月,雪發在夜風中輕揚,輕聲開口:
“長老和尊者屬于大自然,我今日送它們去深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