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你今天要去上學啦,不要遲到哦！”小寶在窗外喊，然后和大寶嘀嘀咕咕琳琳星期天也上學真是辛苦呢。

姜琳一下子就醒過來。

厚厚的窗簾已經被程如山給拉得嚴嚴實實的，屋子里線昏暗,所以之前睜開眼還以為天沒亮就繼續睡。

哎呀，真的呢，今天班主任要和同學們頭的，得去學校。

趕起來，程如山今天一早就走了,他們這一次要去南方，估計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小寶嘿嘿笑著拉著大寶去外院找文生，今天他們不上學，計劃帶著文生和小同學們去瘋玩兒。

姜琳穿下地洗漱，閆潤芝把早飯擺上，又拿給一個新書包，竟然是皮的。

“娘？什麼時候做的？”姜琳翻來覆去看看,皮包呢,做工古典，還帶著古銅的鉚釘防防磨，簡直不要太。

閆潤芝笑道：“去年冬生帶回來的皮革，娘一直收著呢,原說給你和冬生做皮穿,你倆不肯要。我瞧著你以后上學,總得背個好看的書包,關鍵這皮的比布的結實，抗磨。”

姜琳擺弄看看，書包底部還是折疊的呢，書多的話可以撐開，而且里面分三層，邊上還有筆簾、暗袋，都有暗扣扣著。

“娘，你太厲害了！我真的好喜歡！”姜琳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艷，把閆潤芝好一通夸。

閆潤芝也得很：“你喜歡就好，快吃飯吧。你爹帶著文生在外院刨地呢，回頭把咱們帶來的花栽下去。”

姜琳喝了一口小米粥，“爹娘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小花園。”

閆潤芝笑起來，“有花花草草的陪襯著，每天心也好呀。”

姜琳吃完飯，“娘，你和我爹也別呆在家里，出去溜達溜達。”

閆潤芝：“淑嫻約我們去聽戲呢。”

姜琳笑道：“行的，那你們玩得開心點。對了，帶著錢和糧票，晌飯在外面吃就行。”

“知道啦，帶著呢。”

姜琳背上新書包，帶著本子鋼筆，又帶上一本圖書館借的結構工程方面的書。繞過南屋就看程蘊之和文生在外院刨地，大寶小寶在撿石子。

“爹，你有沒有想看的書，我幫你借。圖書館可多書了。”

程蘊之想了想，讓姜琳給借史記看看，看完一本再借第二本。

姜琳答應了，“文生，你有嗎？”

文生：“娘，有折子戲嗎？”

姜琳笑道：“你跟去劇院看吧，他們有。”

文生放下鐵锨，“娘，我送你去坐車。”

大寶小寶也想去，姜琳看他們滿手滿臉的泥讓他們在家里繼續幫爺爺吧。

姜琳和文生兩人一起去外面車站，剛走到大院門口，就見一輛破舊的吉普車野驢一樣沖過來，到了跟前吱嘎一聲停下。

呂航和姜興磊從里面探出頭來，朝嘿嘿笑。他倆今天都不用上學，呂航說運氣，沒想到真接著。

呂航：“琳琳，上車!送你去上學。”

他看到文生，朝他揮揮手，“文生，你好啊。”

文生已經忘了他，只是點點頭，朝著姜興磊笑了笑，幫姜琳拉開車門，“娘，快上車吧。”

呂航：“！！！！”

他猛地拿眼看看文生，再看看姜琳，最后看著姜興磊：什麼況？

姜興磊：“你總說自己多神多聰明，呵呵。”

呂航：“你呵呵個屁啊，你呵呵，上一次見他好好的呢。”

姜琳朝著文生揮揮手，“家去吧，跟爺爺嫲嫲一起，剛來還不悉，不要一個人走啊。”

文生笑得很乖巧：“我知道的。”他又朝著呂航笑，拍拍車窗，“慢點開啊，不要顛著我娘。”

呂航：我已經不會開了。

文生看著車開走了，他才轉回大院，卻在門口被人攔下。

今日是賀長江、趙全有、別東山幾個站崗。賀長江看著姜琳和文生出來，男人人親親熱熱的，這簡直就是狐貍的鐵證！當時別東山在，他沒難為他們，這會兒別東山去上廁所，他就要刁難一下文生。

他攔住文生：“你什麼？出示證件！”

文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尋思這人眼睛不好使？他道：“我剛從里面出來，現在要回去。”

賀長江：“你想回去就回去？要有證件。”

文生想了想，就從袋里出姜琳給他做的卡牌給賀長江看。

賀長江拿過去掃了一眼，見上面娟秀的筆跡寫著：這是程如山的哥哥程如州，如出現意外況，請聯系xxx。后面是地址聯系人等等信息。

賀長江愣了一下，這種紙片一般給癡呆老人備的，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文生，“你是個傻子？”

文生笑微微的：“不啊，我娘說說我是傻子的人才是傻子。”

賀長江：“……”他猶豫了一下，道：“姜琳是你什麼人？”

文生：“我娘啊。”你不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聾的，你才傻呢。剛才我和我娘出來，我了好幾次的。

賀長江：“！！！”你們這是搞什麼鬼？

他剛才真沒聽見，就留意他們很親熱了。

文生看他領章歪了，熱心地幫他正了正，笑道：“你穿軍裝氣派的。”

賀長江臉刷地紅了。

文生沒再理睬他，大搖大擺地回家了。

趙全有：“長江，他看起來像孩子，不過不傻。以后別他傻子，得罪程如山沒好事兒。”

賀長江不服氣：“他就一個運輸隊隊長，哦，還是長途的，他能干啥？”他覺得程如山真是個傻子，這麼大的本事，干嘛要進運輸隊？進了運輸隊干嘛不在辦公室坐鎮？就算跑運輸為什麼不省？非要去跑長途，這不是傻子是什麼？你整天出遠門，里什麼好事都沒你的份兒！你那漂亮媳婦還不老實，剛才上了男人的破吉普!

杜強：“我聽說他和518的岑隊長認識。岑隊長有一次來還問他呢，特意讓人給他捎了東西。”

岑隊長對他們這些人向來是看孩子耍大刀的眼神，半點都瞧不上呢，能對程如山另眼相看，肯定不一樣啊。

賀長江：“那你什麼意思，讓我去結他？”

想得！

……

姜琳也沒想到兩人能來接，本來坐公共汽車也方便的。

呂航的吉普車真的很破了，畢竟是十幾年前從部隊淘汰下來的。只聽發機轟轟響，黑煙兒一地冒，速度卻跟不上。

姜琳急得很，“你會不會開啊？你看那自行車都比你快！”

呂航：“我這不是怕顛這你嘛。”

他一腳油門下去，速度快起來，路寬人，一口氣到了省大門口。

姜琳打開車門跳下車，“行啦，你們倆趕去忙自己的事兒吧。”

他們還管著代銷點呢，經常走街串巷去，其名曰打游擊。

姜興磊：“姐，晌午我們來找你吃飯唄，聽說你們學校食堂很好吃。”

姜琳：“哪就那麼饞？我可沒時間陪你們吃飯，我們今天忙著呢。”

背著自己的新書包走了。

呂航看得癡癡的，“琳琳真俊！”

姜興磊嗤了一聲，“我姐夫揍你你就不說了。”

呂航：“揍我也說，俊就是俊！”

姜興磊：“你把的那個工農兵大學生怎麼樣了？”

呂航：“什麼怎麼樣？哪一年的老黃歷了？那時候我就是去看看，看兩眼覺得不好看就拉倒了啊。”

姜興磊：“……”怎麼就沒人打死你！

呂航剛要一腳油門離開這里，就見一個個子高挑的人站在車頭前，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像要把他幾個窟窿似的。

姜興磊：哎呀，說曹曹到！好！

他趴過去替呂航打開車門，推呂航，“趕下去，找你呢。”

呂航探頭出去，“你什麼事兒啊？”

郭艷秋冷冷地看著他，“呂航，你他媽的是什麼病？”

呂航不解，“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魯，不就罵人？我怎麼你啦？”

郭艷秋瞪大了眼睛，怎麼我？那時候看不上他，他整天死纏爛打，天天換著花樣堵，說什麼偶遇，說什麼緣分，說什麼想看看，讓不勝其煩。他這樣天天偶遇、送禮、看看什麼的，覺得煩。可某一天，他突然失蹤不見，也是神經病，竟然覺得不適應，不自地會想他是不是出事兒？殘廢還是結婚了？

結果悄悄打聽一下，他好的很，活蹦跳，還有空去別人家獻殷勤。

一生氣覺得算了，開始相親打算結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犯病不對勁，相一個就覺得不如他好看，要麼就覺得小氣不如他大方，要麼就覺得婆婆媽媽不如他爽快，這麼一弄倒是給耽誤，氣得也不相親了。

就在覺自己可能要孤獨終老的時候，居然又在這里到呂航這個混蛋，他來送一個漂亮學生。

怪不得呢！

這個混蛋！

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呂航看眼神狠辣，嚇得有點瑟。他從前那點浪邪氣后來被程如山和姜琳、姜興磊給治得差不多，老早不敢招惹人，現在見到人發狠他都害怕的。

郭艷秋：“你這個混蛋，祝你一輩子找不到媳婦兒！”扭頭就走。

呂航：“哎，你咋那麼惡毒？”

姜興磊：“臥槽，你是個傻子嗎？你快去追人家啊。”

呂航：“我追干嘛？又沒有琳琳好看。”

姜興磊狠狠地一腳把他踹了出去，關上車門，發吉普車，轟轟地飛躥而去。

呂航直跳腳：“你給我回來！”

他想了想，這是給機會找琳琳蹭飯吃啊，他就去省大。一進大門，就看到郭艷秋在一旁冷冰冰地剜著他，嚇得他心里一咯噔。

呂航扯了扯角，出一自以為的兇樣，“你瞪什麼？”

郭艷秋：“我在這學校工作，你剛才送的那個學生我記下了。”

呂航眼睛一瞪，“你想干嘛？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負……”

“我就欺負了，你怎麼的吧，心疼啊？”郭艷秋和他杠上了，故意激他，果然他就上鉤。

呂航：“我不和瘋婆娘說話，之前咋看你長得俊？我眼瞎，現在看，你和我琳琳差老遠。”

郭艷秋氣得上來就撓他。

呂航一把攥住的手腕，“你病的？”以前看還冷艷瞧不起人，半年不見怎麼跟瘋子似的，嚇人。

正好姜琳和孫清輝、曾泓潔路過，一眼就看到呂航在欺負同學，喝道：“呂航，你干嘛呢？”

前會兒姜琳進了校門恰好到孫清輝，又看到曾泓潔，三人就聊了聊。孫清輝是機械專業，曾泓潔是文學院文學專業。

呂航聽見姜琳的聲音，歡喜地要，卻被郭艷秋一爪子撓在脖子上。

呂航慘一聲，趕捂著脖子，“臥槽，你屬貓的？”

姜琳過來，瞪了他一眼，“該。你干嘛呢？”

郭艷秋打量著姜琳，看眉眼如畫，皮雪白細膩，就算人也不得不承認漂亮。

“你就是姜琳啊。”問。

姜琳笑了笑，“是啊。”

呂航：“琳琳，你別理，瘋婆子，再讓撓著你。”郭艷秋那爪子厲害，要是撓著琳琳怎麼辦？

郭艷秋原本還嫉妒吃醋生氣的，這會兒看姜琳坦坦的，眼神又那般清澈明亮，也泄了氣，覺得好沒意思，道：“沒什麼。”扭頭對呂航道：“算了，我撓你一下，咱倆就算兩清了，以后互不相欠。”

呂航：“我本來也沒欠你什麼。”

姜琳卻知道他的德，好漂亮孩子，道：“呂航你要是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兒，就好好道歉彌補，否則我們和你絕。看我不讓山哥打死你！”

呂航：“……”

郭艷秋看一眼，有些詫異，姜琳對呂航的覺分明就是朋友，并非男之。

朝姜琳手：“你好，我是郭艷秋，學校醫務室的大夫。”

去年工農兵醫科畢業以后，就留在本校醫務室當了一名值班大夫。

姜琳和握手，“郭大夫你好，呂航他有點病，你幫他好好看看。”又對呂航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跟郭艷秋擺擺手不再管呂航如何就和孫清輝、曾泓潔走了。

三人留好各自宿舍的位置，約好以后有閑暇時間就在圖書館見，一起看書上自習。

姜琳背著書包去自己班的固定教室。

他們專業因為課程特點，有獨的繪圖室。

教室里已經來了一些學生，姜琳目測有二三十人左右，估計還有這麼多。

蘇行云看過來，立刻熱地打招呼，“姜琳，這里。”他已經翻過報名冊，把班里比較有名的幾個都認識了。有名包括漂亮的、學習好的之前工作單位有名的等等。

姜琳過去和他打招呼，聽蘇行云介紹一下況，他們班六十來個人只有五個同學，其中有一個要調專業，到時候就只剩下四個。典型的男多，單的男同學們私下已經哀嚎過。

很快，同學們陸續過來，屋子里擁起來。

這時候班主劉建武不不慢地走進來，他五十左右年紀，禿頂，帶著一副黑框圓眼鏡，穿著四個口袋的上，左口袋里著兩支鋼筆。

“先來幾個同學跟我去搬書。”他揮了揮手，蘇行云等十來個積極的男同學就跟著去搬書。

姜琳在一張大桌子旁邊坐下，打量一下周圍，他們建筑工程技專業屬于土木工程系，因為課業特殊所以教室比一般的更大，里面擺了七八張大桌子，還有一些建筑專業的繪圖、測繪工。

教室里的學生們年齡差別真的很大，有些勞十來年的，看起來格外滄桑，說四十歲都像。還有一些高中應屆生，十六七歲，頭小子熱青年，嘻嘻哈哈特別有活力。

這會兒教室里氣氛就有些微妙，也不是故意的，畢竟人以群分，工作過結了婚有孩子的就會自一堆，剛畢業的，沒結婚的，哪怕結婚沒孩子的又會一堆。

年長的比較安靜斂，談也是適可而止，輕易不議政，只說學習或者生活。

年輕的更加意氣風發，談起來眉飛舞，評論時事有一種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是無知蠢蛋的派頭。

所以年長的覺得年輕的上沒，小破孩一群，年輕的覺得年長的老朽不堪，就該在家帶孩子還來上什麼學？

另外三個生看姜琳坐一邊，就過來和打招呼。

四人自我介紹一下，其中有個一眼就看出年紀很小，十六七歲，名姚振霞，應屆高中生考上來的。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看起來得三十多，朱彩萍，卻是沒結婚的。另外一個楊陸，市里來的，孩子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