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遙遙昨天坐自行車回來的事,除了謝三只有沈晏和程諾諾知道。謝三自然不會說,沈晏麼,按照他死要面子的脾氣也不可能往外傳,會傳這八卦的就只剩程諾諾了,程遙遙毫不意外。
挑撥離間,煽風點火,拉幫結派,這些手段程遙遙也不是不會。塑料姐妹花之間的勾心斗角,可比程諾諾高段多了。
不過程遙遙更習慣單刀直,把事當面說清楚。
程諾諾自然是不住搖頭,滿臉都是被冤枉后的震驚和委屈。沈晏臉復雜,還是道:”除了我們三個,還有那個謝三!”
程遙遙多的桃花眼冷冷斜過來:“你以為人家是你啊?一個男人舌頭這麼長?”
這話夾槍帶棒,沈晏臉頓時黑了。可他要是再辯解就真坐實了“男人舌頭這麼長”的罪名,當場憋得臉扭曲。
三人對峙,氣氛十分詭異。韓茵拿著包黃砂糖跑過來,就看見沈晏和程諾諾轉匆匆走了。奇怪道:“他們來找你麻煩?”
“我找他們麻煩還差不多。”程遙遙走韓茵手里的紙包。
牛皮紙包是長條形的,封了口。程遙遙撕開一個口子,聞了聞,一蔗糖的甜味兒和香氣漂了出來。
這時候鍋里的楊梅已經煮得冒了泡,楊梅積小許多,湯變得紅艷艷的。程遙遙抬高手肘,金燦燦黃砂糖流沙似的倒鍋里,看得韓茵心疼地:“放點兒放點兒!”
程遙遙道:“看你小氣的,這糖我會還你一包的。”
韓茵咬咬牙,割似地道:“行啦,反正我也有份吃的。這些糖算我的,剩下的你還給我。”
程遙遙欣賞的就是韓茵這一點,明歸明,倒也不吃白食。程遙遙笑著把糖包收好:“不行,這些歸我了。回頭上供銷社再給你買一包。”
韓茵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黃砂糖難買,糖票也難弄。我從家里帶來的都吃完了,真的只剩這一包了。”
知青們都是一群十七八到二十出頭的姑娘,沒有不吃甜食零的。可惜那些點心太貴,也存不久,最實惠方便的就是熱糖水了。
黃砂糖沖糖水最香,知青們都會攢點錢買兩包黃砂糖裝在罐子里。每天下工回來累得半死,睡前喝上一杯熱騰騰甜滋滋的糖水,別提多舒服了。
原主手頭富裕又寬綽,每次買黃砂糖都是五六包起,但是饞,加上有個劉敏霞吃白食,在程遙遙穿來之前早吃完了。韓茵卻是打細算,還藏著一包沒開封的,程遙遙有次半夜醒來看見吃糖呢。今天總算給摳出來了。
程遙遙用木鏟子攪合鍋里的楊梅,對韓茵語重心長道:”韓茵同志,這包黃砂糖在你手里,只能被你無地喝。在我手里,卻可以發揮出無限的可能和價值。你要從大局著想,為群眾的利益為優先嘛。”
“我贊同遙遙的說法。”張曉楓笑走過來,道,“你這還要熬多久?我打好水了,你們不是要洗頭嗎?”
程遙遙丟下鏟子,加了一點水進去,把鍋蓋蓋上:“這個小火熬二十分鐘吧。走走,我先洗!”
程遙遙頭發又長又,很難洗,加上又沒有洗發水,就拜托張曉楓幫自己洗,然后自己再幫洗。還別說,別人幫忙洗頭沖水,比自己來方便也干凈多了。
三人進了屋子,程諾諾又從門外慢慢走了進來,眼圈還有點紅。想到剛才沈晏居然懷疑自己,就一陣齒冷。
面對程諾諾的百般辯解和無辜眼淚,沈晏臉上充斥著矛盾和痛苦:“諾諾,你今早跟村里的嫂子說話,我看見了的。你為什麼要去傳這種閑話?”
程諾諾啞然,半晌,眼淚珠子似的滾落:“沈晏,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我是昏了頭了。遙遙姐總是欺負我,討厭我,我不在乎。可是你最近總看著遙遙姐,還對笑,我不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樣說,我真的沒有想害遙遙姐,真的!”
費勁舌和眼淚,沈晏仍然走了,說想一個人靜靜。
兩人的關系好容易更進一步,程諾諾怎麼可能放任他懷疑自己?可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驗證。
程諾諾走到灶臺邊。灶臺上放著一碗清水,是程遙遙用剩下的。程諾諾四顧無人,從領口掏出一枚玉佩來,湊到碗口。
緩緩地,一滴靈泉滴落進碗里。第二滴,第三滴……程諾諾瞪大了眼睛,靈泉滔滔不絕,居然滴出了十滴之多!
程諾諾擺弄著玉佩,眼里難掩狂喜。剛才忽然間覺得玉佩在發熱,才撇下沈晏趕回來驗證,沒想到居然滴出這麼多靈泉來!
打從程諾諾發現這塊玉佩的開始,的人生就開始轉折了。可玉佩每次滴出的靈泉分量都很,而且極其不穩定。花費了大半年的功夫才索出規律,靈泉大約兩三天能分泌出幾滴,分量極。贊了小半年的靈泉,才讓自己胎換骨。
現在每天要負責給大隊做飯,靈泉就顯得極為不夠用了。盡管一再稀釋靈泉,玉佩分泌的速度也遠遠趕不上消耗,把積攢下來的小半瓶靈泉水全部耗盡不說,靈泉的分泌還越來越了,時間也更不規律起來。
程諾諾曾經在圖書館翻閱了很多□□,嘗試索各種發玉佩靈泉的方式,到現在為止,在深夜讓玉佩吸收月,似乎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可惜耗費一晚上時間,也頂多讓靈泉分泌的速度加快一點而已。
這一次靈泉竟然長達5天沒有靜,程諾諾把最后幾滴靈泉稀釋了再稀釋,也仍然耗盡了。
今天玉佩居然又有靜了,還分泌出這麼多靈泉來!看來老天爺還是站在這邊的,這回看程遙遙怎麼跟斗。
程諾諾一邊小心翼翼藏好玉佩,一邊飛快地在心中思索究竟是什麼發了靈泉。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程諾諾的臉頰突然紅了,心里卻是一陣狂喜。許多民間傳言都說怪吸收男人的氣可以增強修為,這塊玉佩也是靈異之,難道這種方法真的奏效嗎?
程諾諾想起昨天野地里的風,臉頰又是一陣紅,如癡如醉。這時,鍋里飄出了一陣酸甜人的味道,程諾諾好奇地揭開鍋蓋看了眼。
背后忽然傳來一聲大喝:“程諾諾,你干嘛呢?!”
程諾諾嚇了一跳,手邊的水打翻在了鍋里。
那是靈泉!程諾諾尖一聲,手忙腳地抓起勺子想把水舀起來。
哪里還舀得回來?半鍋的楊梅水已經漸漸收,一碗水下去,瞬間融合在紅艷艷湯里,程諾諾心如刀割,瞪著那一鍋楊梅說不出話來。
韓茵忙沖過來,劈手搶過勺子道:“你干嘛呢!鍋里煮著東西呢,你往里頭倒什麼了?”
程諾諾煞白,強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小心把水倒進去了。我賠你一鍋。這一鍋就算我的……”
韓茵是個大嗓門:“里頭有小半包黃砂糖呢!你賠得起嗎?起開!”
那黃砂糖可是自己出的!雖然程遙遙會還,韓茵還是心痛得,開程諾諾,用勺子攪合著鍋里的楊梅湯。
程諾諾急得火急火燎,強忍著對韓茵道:“我會賠你糖的,我賠你一包行嗎?這鍋都倒了水進去了,不能吃了。”
這時,程遙遙跟張曉楓也出來了。程遙遙一頭烏黑發還有些漉漉,散落在肩膀上,烏黑的發襯著瑩白的臉,艷人。
見兩人糾纏著,張曉楓忙道:“又怎麼了?”
韓茵嚷嚷道:“把水倒進楊梅湯里了!”
程遙遙聽見了,心里咯噔一下,程諾諾不會往里頭吐口水吧?忙快步走過來查看:“你倒了什麼水?”
程諾諾靈機一:“是……是弄臟了的,我不小心的!”
韓茵更惱火了,指著那碗水:“喏,就這碗!”
程諾諾忙拉著程遙遙道:“遙遙姐,我會賠你楊梅和糖的!”
程遙遙拿起那大碗一看就放心了,道:“這碗水是我放的,沒事。”
說著拿勺子把鍋里的楊梅撥弄了一下,楊梅已經完全小,楊梅紅艷艷地飄出人的香味兒,水多點點無所謂。
張曉楓也打著圓場,拉著韓茵道:“行了行了,遙遙都說沒事兒了。”
程遙遙拿飯盒把楊梅撈出來,又用一個搪瓷盆裝了湯,笑道:“了,涼了就能喝啦。咱們回屋。”
三人直接端著楊梅和湯走了,撇下程諾諾孤零零站在原地。程諾諾死死咬著下,目幾乎要在程遙遙纖細的后背上瞪出兩個來。
沈晏才進門,就將這個眼神收眼底,突然打了個寒戰。這樣的諾諾跟他所知道的太不一樣了,這還是他的諾諾嗎?
楊梅和楊梅擺在桌上,散發出甘酸甜的味道來,那香氣帶著一沁人心脾的涼意,讓人是聞一聞就心神俱爽。
韓茵還在那兒嘀嘀咕咕:“那程諾諾是不是想使壞啊?”
程遙遙拿起一顆楊梅,這楊梅煮后積小了許多,變了深紅,都在一起。丟進里吮了一口,忽然瞪大了眼睛。
”有那麼好吃嗎?都呆住了。“韓茵和張曉楓饞地湊上來,也想拿一顆楊梅干吃。
程遙遙忽然回神,忙張開手臂把楊梅和楊梅湯都護在懷里:“不準不準。”
面對哀怨的韓茵,程遙遙承諾道:“明天,明天我給你做更好吃的。”
說完,不顧韓茵抱怨連天,程遙遙小心地把飯盒扣上,又把放涼的楊梅湯灌進水壺里,浸在冷水里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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