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珩慢慢松開了手,眸一轉,“還有二十幾秒,趕過去吧。”
林蕪目低垂,輕輕嗯了一聲,剛剛被他握住的手腕,一片灼熱。
男生的手和生完全不一樣,他的手寬厚又溫暖。
好不容易走到對面,短短的幾步路,兩人各有所思。
秦珩側首,問道:“你是不是長高了?”
林蕪啊了一聲,“不知道。”
秦珩淡笑看著,“好像是高了一點。
去年九月見到你的時候,你沒這麼高的。”
林蕪愣了愣,“你記得這麼清楚?”
不過好像是長高了一點點,這次媽媽也說過。
的高應該是傳父親那邊,爸爸有一米八幾的個子。
“大概是一中的伙食好吧。”
秦珩看得出來,說的是實話。
“你們以前學校食堂飯菜不好?”
林蕪淺淺一笑,“好的。”
只是和晉城無法相比的。
學校沒有餐廳的,吃飯的地方很隨意,可以在走廊上,可以在教室。
“一開始要自己從家里帶,后來政府給了餐費,學校有了小型食堂。
因為在山區,大家中午都不回家的。
平時有牛、蛋,中午的菜都會葷素搭配,好了很多。”
秦珩在電視節目上也看到過不這樣的新聞,以前也只是一看而過,現在聽林蕪說起來他才明白其中的辛苦。
晚風輕輕吹著,林蕪額角的發隨風飄,微微雜地散在臉頰上。
突然之間,秦珩抬手,理了一下的一縷發。
“風真大!”
他不再看,屏氣凝神往前。
林蕪笑了笑,繼續往前走,步子輕松。
“人長大了真會變,你和小時候不一樣。”
“我小時候是什麼樣?”
“白白的,臉頰有點。
就是有點高冷,看著有點嚴肅。”
那時候只能在邊上看著他們游戲。
秦珩哭笑不得。
想了想,“屈宸比你可一點。”
“他?”
秦珩不滿。
“你一直不肯說小時候的事,我大概也能猜到,我們肯定欺負過你。
可我想來想去,我都不是那種會欺負生的人,屈宸倒是像。”
林蕪抿,“嗯嗯。
已經打鈴了,我們趕回去吧。”
秦珩心想,一到關鍵問題,跑得比誰都快。
最后一周,負責本次校慶演出的老師還在斟酌表演節目。
A老師:“我覺得高一兩個舞臺劇《茶館》和《孔雀東南飛》太相似,可以取消一個。”
B老師:“是啊,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覺得的,這兩個節目歷來是高中經典表演節目。
但是這兩個班的孩子每日專心排練,也不想打擊他們的自信心。”
A老師:“這事還是和校長商量一下。
畢竟是校慶,多人來看呢。”
這事就這樣傳開了。
宋軼眀去辦公室拿作業時正好聽到老師在說表演的事,他急匆匆趕回班。
“大家安靜一下。
我們班的節目不一定能上校慶。”
教室瞬間雀無聲。
“那就不練了,省心!”
屈宸笑嘻嘻地說道。
沈宜葶:“到底什麼況?”
宋軼眀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秦珩道:“只要我們班表演的比6班好,你們擔心什麼?”
孫幽幽地看著他,“可是現在就你演的最差。
我們怎麼不擔心了?”
秦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宋軼明:“大家有什麼主意?
如果我們被pass,這段時間所有的努力不都是白費了嗎?”
誰也不希這樣的結果吧。
周一妍:“我讓我爸來和校長說說。”
屈宸:“你要走后門?
被曝了!我們2班面何存?”
周一妍:“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屈宸:“……沒有。”
林蕪合上作業本,聲音清脆,“可以讓我們兩個班提前預演,找幾個老師投票選擇。”
宋軼眀擺擺手,“我覺得林蕪這個辦法好!我去找X老師。”
秦珩看著孫,云淡風輕道:“你就演個小兵,別瞎張,好好表演。”
孫言又止,“其實我們最擔心的就是你,秦珩拜托你好好演。”
大家齊刷刷地看著他。
秦珩:“……”
兩個班都不想被PASS,為了爭取表演的機會,那幾天參加表演的同學排練都打起了十萬分神。
最后的PK,幾位老師投票選擇,最終高一2班獲得了表演的機會。
就這樣,校慶終于到了。
這一天,學校特意放了一天假。
校園里掛滿了五六的小旗子。
因為是110周年,學校不僅僅邀請了省教育廳的相關領導,還請來了如今在各界的知名校友。
校慶演出是在上午九點半正式開始,參加表演的同學早早地就把服換好了。
楊曦和幾個媽媽聯系好,主來幫忙化妝,秦珩的媽媽也在其中。
秦爸爸作為知名校友來參加活,秦母作為演員母親過來幫忙,這兩人今天像來參加盛宴一樣,興致。
秦媽媽對這些臭小子倒是沒有什麼興趣,兒子班上的孩子,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接,長得好看的還真不。
楊曦幫著孩子梳頭,秦媽媽在一旁看著。
“生個兒子省心不,我現在都不會幫孩子梳頭發。”
而本也是事業型,作為省臺領導,平時沒有時間弄這些。
秦珩出生后,也本沒讓心。
秦父秦母專心打拼事業。
楊曦打趣,“等以后秦珩給你生個孫兒,你慢慢學。”
秦母撇撇角,“猴年馬月喔。”
轉開眼,秦珩去換服了,半天都沒影子。
孩子們都換好裝了,一起在后臺等候。
林蕪和姜曉、蔣楠一起幫忙檢查大家的麥克風。
不一會兒,宋軼眀跑過來,氣吁吁的,“秦珩的那顆婆痣你們誰去畫?”
蔣楠直接拒絕,“我和他不。”
姜曉頭痛,地看向林蕪,“我走不開哎,林蕪,你幫幫忙,去畫一下。”
林蕪:“我?
他不會聽我的。”
姜曉心想,他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
“那就試試吧,拜托拜托!他實在不肯就算了。”
宋軼眀把馬克筆給,比劃著,“在右邊這里畫一顆。
林蕪同學,辛苦你了!”
林蕪:“……”
秦媽媽聽到兒子的名字,對楊曦說道:“我過去看看,秦珩格別扭,肯定又鬧事了。”
楊曦笑,“去吧,我這兒也快好了。”
沈宜葶也要起,被楊曦摁住了,“頭發還沒有梳好呢。”
“媽媽,您快點啊。”
楊曦哪里不知道兒的那點心思。
“葶葶,做什麼事都不能急躁。
學習啊,和朋友相也是,你要用心去看。”
沈宜葶:“媽媽,你說話很奇怪。”
楊曦扯了一下角,“好好表演。”
男生們早就換上了服裝,大家顧忌秦珩的面子一直憋著笑意,端端正正地在那兒等候著,比平時老實了很多。
秦珩穿了一件桃紅的裝,還戴著發套,頭發上了一朵大紅花。
他那張冷峻的臉繃著。
屈宸:“珩珩,來給爺笑一個!”
秦珩:“滾!”
屈宸:“脾氣還大的嘛!”
“秦珩,我覺得你男扮裝好看的。”
秦珩:“……”
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林蕪輕輕敲了敲門走進來。
大家激地嚷起來,“林蕪快過來看,我們班又多了一個。”
秦珩拿眼看看,見扎起了辮子,頭發還墜了兩個流蘇穗,走的時候,穗子輕輕晃。
林蕪認真地打量著他,他的妝稍微有些濃,口紅鮮艷明目,還刷了睫膏,睫又長又翹。
屈宸嗤笑:“哎呀呀,秦大人把林蕪都給迷住了。”
林蕪心跳如擂,連忙躲開視線,“你的痣還沒有畫吧。
我——”
秦珩瞪著。
林蕪咽了咽嚨,“要不要我幫你畫?”
秦珩:“……”
林蕪握著筆,漂亮的眉形微微擰著,這真是一件艱巨的任務。
見秦珩半晌沒反應,角,“好像不畫也好的。
那我先過去了,你們也快點啊。”
他真是一點沒變!和小時候一樣的不可。
秦珩幽幽道:“站住!”
林蕪狐疑地看著他。
秦珩走了幾步,來到面前,“我又沒說不讓你畫。”
林蕪:“……”
秦珩:“你不是來給我畫痣的嗎?”
肯定是姜曉讓來的。
林蕪唔了一聲,舉著筆抬起手臂,“那我畫了啊。”
好像生怕他會反悔一樣,“你頭低下一點。”
秦珩微微傾,近的面龐。
這麼近的距離,呼吸的氣息都浮在他的臉上,他連臉上的小絨都看的清清楚楚。
林蕪比劃了一下,“我畫了啊。
你別啊!”
另一只手扶著他的下,一手拿筆在他的上點了點。
“好像有點小。”
秦珩:“……”
專注著手上的工作,全然沒有發現秦珩肆意地看著。
林蕪又涂了一圈,“好了。
你看看還行?”
秦珩:“……我不想看。”
屈宸湊過來,舉著手機,“來來來,兩位看鏡頭!”
林蕪和秦珩下意識地轉過頭。
“咔嚓”一聲,他快速地拍下了照片。
“真好!”
秦珩臉上雖然化著妝,也掩蓋不了他此刻繃的表。
林蕪有些不自然,“那——你加油。”
秦珩撇了撇角,“走了。”
角地帶著一笑意。
林蕪順利完任務,臉浮著淡淡的笑意,化了妝的緣故,一顰一笑都是那麼可人。
有人嚷著,“先拍照啊!”
秦珩:“誰敢拍?
!”
“你是老大聽你的。”
大家弱弱地不敢反抗,現在不拍,一會兒等演出結束,一定要瘋狂地拍。
存著秦珩的黑照,以后等他結婚,給他老婆看!
屈宸:“同志們,演出要。
嚴肅嚴肅!”
大家一起出去,到了在門口的秦母。
秦媽媽剛剛一直站在門口,全程看了這一幕。
那是兒子嗎?
剛剛乖的和小野一樣。
那是林蕪吧。
上次宜行生日,也沒看出來,兒子和人家關系這麼好啊。
秦母陷深思中。
秦珩驚訝,“媽,你怎麼來了?”
秦母忍著笑意,“我來幫忙的。
你都化好妝了啊!”
的目卻打量著林蕪,呦,真好看!
林蕪禮貌地喊了一聲,“阿姨好!”
秦母點頭,“你好啊,你穿這服還真好看。”
林蕪微微赧然。
秦珩一臉不耐,“我們先去準備了。
您也趕找個位置。”
秦母笑道:“放心好了,你爸坐在前排,我讓他幫你們錄像了。
你們不要張!”
秦珩咬牙切齒:“……”
那一天《孔雀東南飛》演出,反響出奇地超好。
直到多年后,他們再次在晉城相遇,大家還會提起這一段。
那些照片沒有刪去,一直存在相冊里。
時間在飛快地走過,可那段記憶沒有變,一切好像還在昨日一般。
古代的劇,現代人的語言,以詼諧幽默的方式演繹了一段凄的故事,周一妍和秦珩的反串,簡直是神來之筆。
年級校草犧牲形象的演出,從一出場,大家就笑個不停。
前排的領導頻頻點頭,“余校長,真是不錯啊!劇本好,演技也出,一中的學生真是不錯!”
余校長也夸贊道:“現在的孩子很有想法啊!我還擔心會影響他們的學習,但是孩子們積極很高。”
“青春嘛,總要給他們放松放松。”
“是啊。
我們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
當最后一幕結束,禮堂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年輕的時候總要有一兩次大膽的釋放自己,因為你也不知道,在此后的時間,我們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演出結束,所有人都在后臺,大家興地擁抱著,鼓勵著,當初的爭執也如煙而去。
林蕪和秦珩站在角落,兩人相視一笑。
最終大家還是一起拍了合照。
秦母和楊曦站在遠。
秦母:“他們這個年紀真是讓人羨慕。”
楊曦:“是啊。
看到他們我就想到我年輕的時候,真懷念。”
秦母:“秦珩上了高中變化真的很大。”
看著前方,孩子們來找他合影,他一臉煩躁,直接拒絕。
“哎,臭脾氣還是沒改。”
楊曦笑:“好了。
這場戲沒有他效果就要減掉60%。”
林蕪一直被同學拉著合影,男生們一點自覺都沒有,拍了一張又一張。
秦珩走過去,問道:“我這個痣怎麼不掉?”
林蕪見他角的皮都紅了,“會不會時間太久了印到皮里了。”
趕陪著他去洗,畢竟是畫的。
結果,清水洗了半天也沒洗干凈。
林蕪有些歉意,“可能是我畫的太重了。”
秦珩拿眼看著,“回去我讓我媽弄吧。”
林蕪擰著眉,“肯定能洗掉的。”
秦珩挑眉,“洗不掉你負責啊?”
聲音有幾分沙啞,眉眼換了一副態。
林蕪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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