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的消息傳得快,言欽的那點事加上鹿聽晚獲得了個江城第二名,在A班同學的熱下,短暫地組了個飯局,俗稱慶功宴。
一般不是太膈應人的聚會,鹿聽晚會考慮著去。
按照一般的行程,他們打算先吃個飯,然后再去M2唱個K。
地址里漢唐庭也還算近,商圈附近,晚上熱鬧依舊。
鹿聽晚到的時候,已經能看見餐桌上的一大群人,悉和陌生的都有,喧鬧聲融在燃著的煙霧里。跟在言璟后,斂著眸安靜又乖巧。
方洲看見人,站起來打招呼,“璟哥、學神,這兒。”
言璟抬了眸,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帶著鹿聽晚坐下。
班上本來就有人站這兩人的CP,剛好今天是個快樂的日子,有人跟著曖昧起哄。
“璟哥和學神今天怎麼回事兒啊!居然還是同時來的。”
“我覺出搞頭了!WERC的圖紙不就是學神熬夜幫忙劃出來的嗎,這沒點苗頭誰信啊。”
“太酷了,我的CP是真的!”
起哄的聲音越鬧越大,言璟也沒點反應,不不慢地給鹿聽晚夾菜,“吃這個?”
鹿聽晚輕輕皺了下眉,不喜歡羊的腥味,但教養天生如此,不會當面說出喜歡或者不喜歡的話。
剛剛張了張,言璟像是察覺到想說的,換了個別的菜,中途還不忘逗一句。
“小貓是真氣。”
鹿聽晚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那誰讓你喜歡。”
言璟作頓了下,隨即輕笑出聲,拖長語調應著,“是喜歡,喜歡到骨子里了。”
“……你說話。”鹿聽晚了下有些熱的耳朵,低頭接他的投喂。
兩人一來一回的,旁若無人。
方洲遞了杯啤酒過去給言璟,“璟哥?”
能看出來言璟同學心是不錯,平常半天不搭理他們一句的人,今天居然開始接酒了。
言璟喝了口潤嗓。
方洲笑著也想給鹿聽晚遞酒,手還沒到面前,已經被言璟攔了下來。
言璟半瞇著眸子,語氣銳利又危險,“給誰拿酒呢?”
“,就是遞給酒看給你急的。”方洲收回手,覺自己被酸出了個世界來。
酒桌上聊的話題向來百無忌,幾個和言璟關系好的都知道點言欽這事。現在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楊:“我就說那個綠茶遲早會出事,這次居然拿我們的圖稿,開玩笑捶到他翻車。”
“昨天發按著他來實驗室一個個找我們道歉的,不愧是綠茶,娘們唧唧的,真的是爽翻了。”
“就是。我也想讓他自己退賽,還搞我們一把就覺得窩火。不過聽說他打算退學了......”
話音落下,大家的目齊齊往言璟那里看。
他們兩個人不合在六中也不是什麼,這回言欽直接退學轉校,也算是換了一波寧靜。
“別看我,我沒興趣知道。”言璟不急不緩地剝著手中的蝦。
作慢條斯理的極為緩慢,仿佛像是在理著什麼藝品。
楊一臉迷茫,“璟哥不是,最討厭這種帶殼類的東西嗎?”
言璟嫌麻煩,平常吃飯的時候都不。
不到三秒,楊的疑得到了解答,言璟手中的那個“藝品”理完畢,然后極為準的進到邊人的碗里——鹿聽晚那。
全場的目開始聚集到上。
鹿聽晚小口地咬著蝦,含糊不清地說了句謝。
言璟耐心得很,“還想吃嗎?”
“嗯。”
于是乎,那個討厭帶殼類海鮮的六中大佬,真的在開始專注給剝蝦。
“……”
謝書云后知后覺地反應,“你們——”
楊撓頭,“這是學神跌下神壇了,還是璟哥開花了?”
言璟懶散地掃過去一眼,凌厲又暗藏危險,“誰跌下神壇?”
“……我,是我。”楊立刻閉。
方洲調侃:“你還有機會上神壇啊,上犄角旮旯帶著吧你。”
笑聲四起。
鹿聽晚吃不下太多東西,后半程幾乎就是在聽著大家開玩笑。方洲會熱場,班上的幾個刺頭又熱衷于搞事,氛圍越鬧越熱烈。
言璟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放低了聲音和鹿聽晚說話,“家里有點事,我先送你回去?”
他要先走,留在這他也不放心。
“唔?”鹿聽晚捧著橙,看了一眼邊臉頰發紅的謝書云,搖了搖頭說,“你先去,我和小云待著就好,沒事的。”
今天晚上謝書云也喝了不,又是瘋的格,不好讓一個人。
言璟嘖了聲,“半個小時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們——”鹿聽晚剛想拒絕。
言璟手了下的頭發,“聽話。”
言璟同學在某些事上,也是倔,都說不的那種強,不容拒絕的倔。
鹿聽晚乖乖應:“……好。”
言璟那邊的事確實有點急,走之前和方洲代了幾句,看著點場子。
飯桌變酒桌,后者能聊的話題可太多了。而且相對于言璟同學的“威名”,鹿聽晚就顯得親和得多,大家也敢去鬧。
有人提議:“要不玩個狼人殺?”
“玩什麼狼人殺,這里連個道都沒有,換個簡單的。”
“那……真心話大冒險?”
“這個好!學神有意見沒?”
說實話,這群小崽子想要套話的意思可太明顯了,一唱一和的。
鹿聽晚失笑,“可以啊。”
飯桌上的道,也就直接簡單的用酒瓶開始,規則很簡單,酒瓶對準誰就是誰,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做不到就喝酒。
楊挑眉,最先開始的酒瓶就開始對準了鹿聽晚的方向。
玻璃在桌面的嘩嘩聲,深褐的瓶口開始以快速轉著,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以晃晃悠悠的姿態停在了鹿聽晚附近。
“哇哦!學神學神,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方洲無比興。
謝書云無語,“這位哥們,看清楚,這酒瓶方向不是我嗎!”
“嘿,我怎麼就不信呢!”方洲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經過了一番無比細致的對比,還真是謝書云,“那你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吧,溫點。”謝書云說。
“那我就問了啊。”楊笑得曖昧,“在座這麼多,有沒有小謝姑娘喜歡的人啊?”
謝書云眼神像是看了誰一眼,有些近的,然后低下了頭,“有……吧。”
“哇!是誰是誰!”方洲起哄。
鹿聽晚笑著攔下,“一次一個問題哦,不要渾水魚。”
方洲:“行,那接著來!”
酒瓶第二次轉,很巧合的,落在最跳的那個人面前。
“阿洲中槍了啊!”有人哄笑,“你也別大冒險禍害別人了,真心話吧。”
方洲一向玩得開,“行啊,問。”
“你和你齊瑤分了沒啊?”
方洲玩咖質,自己本會來事兒,長得也好,朋友也沒。齊瑤,隔壁七中的新上任的校花,兩人正談得分分合合的。
方洲笑,“誒你們過分了,挖人家啊。”
“玩這不就是挖嗎,快說快說。”
還不等方洲回答,鹿聽晚邊傳來開啤酒的靜,轉頭去看,攔住謝書云的手,“別喝了,你酒量不好。”
確實不好,謝書云典型的三杯倒。
謝書云頓了下,把酒瓶推到了旁邊,“沒喝,就是口。”
鹿聽晚把橙遞給,心里大概有點數了,“喝這個。”
“好。”
方洲混笑了聲,“沒分,惦記。”
游戲繼續,這酒瓶過了一圈了,實在是靈。基本桌上每個人都過了一遍了,方洲倒霉點,關于朋友那點事被問了好幾個問題,類似“什麼時候在一起”“誰追的誰”“怎麼告白的”,像是方洲過程的科普。
等到最后,酒瓶才到鹿聽晚那。
楊:“學神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方洲:“大冒險大冒險,學神的太多了,真心話挖不出什麼來。”
“行,大冒險。”鹿聽晚知道他們也不會太過分,無所謂道。
“去找隔壁小哥要聯系方式?”有人提。
“要個屁聯系方式。”方洲迅速攔下,他還肩負了言璟的囑托,要個聯系方式這不得出事啊。
“打電話好了,給通話記錄里第一個異朋友打電話,喊哥哥。”
鹿聽晚想了一會,大概能猜出來,上一個聯系人也應該不是言璟應該就是孟嶼,不會有什麼尷尬的況。
“好。”
當著大家的面打開了通話記錄,好巧不巧,第一個聯系人是言璟。不急不緩提前發了微信消息打了聲招呼,才打了電話過去。
餐桌上喧鬧的聲音都靜了下來,場上就只剩下了接通電話時的嘟嘟聲。
言璟那邊可能在忙,電話快到尾音,都沒人接。
言璟大佬畢竟“盛名”在外,萬一他們站的CP是假的,開玩笑就變了給鹿聽晚鬧事。
有人開始勸:“要不然就算了,按照璟哥那個脾氣,萬一出事……”
說話聲還未說完,電話忽然被接通,免提打開。
鹿聽晚配合,溫聲喚道:“哥哥。”
時間稍顯得有些久,大家的灼.熱的吃瓜視線一勁的往這里看,可等了半天就是沒有回復。
一般長時間的停頓,都會是搞事的前提。
正當眾人以為言璟要發火時——
“阿晚。”年的聲音磁低沉,懶懶地拖長語調,“哥哥想親你了。”
鹿聽晚:“………”
吃瓜視線逐漸轉換驚奇,甚至旁邊那個“臥槽”聲都出來了。
“這是在一起了吧!他們兩個人是在一起了吧!我的CP居然是真的。”
“我日哦,學神和璟哥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我錯過了什麼世紀絕!”
“……”
鹿聽晚短暫地出現了幾秒空白。
不是都發微信告訴!他!了!嗎!
還鬧!
“……”
鹿聽晚逐漸冷靜,快速把電話掛掉,云淡風輕地面對眾人審視的目,張口胡扯:“他在夢游。”
“……”
話是這麼說,信是沒有人信的。
由于言璟同學的這麼一,后半程的話題全都是圍著鹿聽晚來的,各種好奇各種詢問,耳邊仿佛連著放了六個立環繞的喇叭,聲音怎麼都停不下來。
謝書云“砰”一下把酒杯撞在桌上,救場得很及時,“差不多得了,玩你們的去。你們璟哥知道你們話這麼多嗎?”
鹿聽晚在旁邊默默點頭。
在言璟同學溫的警告下,這個話題開始翻頁,也真沒人敢鬧言璟的人。
“小晚。”
謝書云狀態可以說是充分詮釋了什麼做“有火不能發”,自己家里的白菜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拱了,還啥都不知道。
這也太憋屈了。
謝書云拉著鹿聽晚,“我們還是出來聊聊吧。”
/
走廊上。
冬日晚走廊上也沒有什麼人,靜悄悄一片,連著月都不過來。
鹿聽晚和謝書云認識了太久了,完全清楚的習,這樣不說話的時候通常就是在憋著火。
親昵地挽著謝書云的手,拉著撒,“嗚嗚嗚還是你我。”
“個——屁。”謝書云低了聲音,“你真的假的,和言璟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鹿聽晚老實代。
謝書云:“你——”
鹿聽晚很認真的豎起了三手指,“我發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前段時間太忙了,參加比賽訓練考試的。”
謝書云想到前段時間的忙碌狀況,這才覺得舒服了些,哼了聲,“他對你好嗎?”
“很好。”鹿聽晚笑著說,重新黏到謝書云的邊上,“那我也有想問的。”
“說。”
鹿聽晚觀察著的表,“你喜歡的人,該不會是方洲吧?”
謝書云想說的話突然梗住,“我喜歡,我喜歡他干什麼……”
不知是不是這陣冬日的冷風來得過于巧合,吹起了一陣刺骨的寒意,過了薄薄的,頓時人起了寒。
謝書云酒意涌上來,想到剛剛才酒桌上的話,了下眼睛,聲音有些發。
“喜歡也沒用呀。”
連個機會都沒有。
喜歡有個什麼用啊。
鹿聽晚皺眉,手擁抱住,輕輕著的背,“別哭哦,哭了就不了。”
謝書云鼻頭一酸,眼淚頓時溢滿整個眼眶,靠在鹿聽晚的頸間。
“我見過,我見過他們在一起的樣子……他真的很喜歡齊瑤。”
那天補習完放學,方洲為了等齊瑤一起回家,在大冬天的雨夜里等了兩個小時。
即便是后來兩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吵了一架,方洲還是淋著雨一路默默地,把齊瑤送回了家。
而為什麼會知道呢。
看著他的影,聽著他剛剛說過的過程。
這種喜歡,真的沒用的。
“。”鹿聽晚難得說了句臟話,眉頭蹙得極。
的子太過于護短,即便知道單向暗強求不得,也不忍心去看到謝書云這樣。
謝書云到底是緒積累了太久,抑著哭聲,“喜歡太難了,飄忽不定,來去無蹤。”
“小晚,我不相信喜歡,但是我相信你。”
“你們要在一起久一點,再久一點。”
我們曾在年的時候有過一場猝不及防的心。
走得久遠,或是停于萌芽。
可那終還是青春的樣子。
痛哭一場,什麼都會過去的。
總是要過去的。
/
謝書云整理完緒,很冷靜地給自己洗了把臉,用紙巾拭掉眼前的水珠。鏡子里的眼眶依舊發紅,但看不出什麼多大的異樣了。
鹿聽晚跟著往外走,“我們回去吧,不然他們該擔心了。”
謝書云目向后看,然后笑了下,“我去里面等你吧,你男朋友來了。”
“?”
鹿聽晚向后轉,黯的燈疊,年頎長的影勾勒,桃花眸里的笑意溫清淺,像是暈著一壇清酒,只要他笑一下,便能覺著醉意。
兩人的眸相接,言璟彎了下,“阿晚。”
鹿聽晚現在這個狀況更擔心謝書云些,剛想說些什麼,謝書云已經早一步看的想法。
“沒事的。”謝書云輕輕推了鹿聽晚一下,“不當電燈泡了,我先進去啦。”
“……”
鹿聽晚還來不及反應,年影已然落在了的跟前,頭上多了些重量,他跟逗小貓似的了下的頭發,“怎麼不開心?”
鹿聽晚推開言璟的手,“有嗎。”
有的。
謝書云的事,比賽的第二。
謝書云的事可以和說,可是得第二的事,不能和別人說。
沒有辦法告訴謝書云,會擔心充足陷自責;的爸爸也說不了,之前過往已經讓他強迫放棄畫畫了。
獨立也好,過于要強也罷,從小生長的環境使然,說不出那些難過的話,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力,加在別人上。
像是今天那舉辦的慶功宴,一點沒有覺得有值得慶功的地方。
后知后覺涌上來的煩,得不過氣來。
鹿聽晚向前走了一步,小臉抵著他的膛,沒有手抱他,就是將全的力氣都在他上似的。
聲音很輕,可什麼都沒跟他說,“去哪里了?”
言璟手抱著,“言欽那邊,在家里鬧了一通,送去云城醫院檢查了。”
鹿聽晚能大概聽懂他的言外之意。
這次本來就是言欽做得過分了,不知悔改反倒還鬧騰,也怪不得言家父母有把他送離江城的打算。
“之后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吧,機會小。”言璟抵著的肩窩,“乖乖說,今天怎麼了?”
“沒。”鹿聽晚松開他。
言璟懶散的啊了一聲,“真不說?”
“走吧,我們該進去了。”
鹿聽晚剛從他懷里退出來,手腕上突然覆蓋上了溫熱,一陣天旋地轉,腳步不穩,被抵在了墻邊。
手腕還被他錮著,年骨節分明的手握,連著反抗的余地都沒給留下。他的氣息全然近,燈在他后,眼前一片暗影。
背后開始蔓延起冰涼,鹿聽晚輕皺了下眉。
“你干嘛呀。”
這里還在走廊,隨時都有可能遇見進出的同學或者是生人。
言璟斂眸看著,耐心地再問了一遍,“真不說嗎?”
鹿聽晚頓了下,“唔?”
言璟聽懂的意思了,暗沉的眸像是與無邊黑暗融合,“小貓不聽話,會有懲罰的。”
年桃花眸里的笑曖.昧又輕狂,他低頭靠近的耳廓,輕吹拂過人的氣息,“阿晚,我今天親到你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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