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的第二天,江穀雨專門來了一趟,姚志華開的門。江穀雨看看姚志華沒梳沒洗的樣子,再抬頭看看東邊明晃晃的大太,有點無語。
「你不會剛起來吧?」
姚志華點點頭:「一家子都沒起。」
「這都啥時候了,你們都不起來做飯收拾?」江穀雨撇撇,「你自己出去看看,人家生產隊都上工老半天了。」
「生產隊趁涼快,每天天一亮就上工,我們起來那麼早幹啥?」姚志華說,「你可不知道,你那個大外甥昨晚鬧人,夜裡醒了老半天不睡,兩口子換班哄。」
「人家白天睡足了,不想睡了唄。」江穀雨笑起來,「我姐還在睡呢?那我先把尿布洗了。」
「你進去吧,我出來時也醒了。」姚志華說,「就這幾塊尿布,我洗完臉,順手就洗了。」
江穀雨看著他去提水,便抿一笑,進屋去看時,江滿聽見靜剛從床上坐起來,臉上還帶著些殘存的睡意。
「穀雨來了?」打個哈欠,抱怨道,「這小孩,以後白天還不能哄睡覺,白天睡飽了,晚上醒了不睡,不抱還哭鬧。」
「啥時候睡你就跟著睡唄。給我看看,咱們小暢暢又長胖了沒。」江穀雨趴在床上頭看,清早舒服涼快,小嬰兒包著薄的襁褓,睡得正香。
「喂,起來了,你小姨來了,起來跟你小姨玩。」江滿惡作劇地手小臉蛋,拎拎小耳朵,小東西卻都沒一下,照睡不誤。江滿指著道,「瞧見沒,你這會兒想醒都不醒,夜裡抱著哄老半天,還不睡了。」
「你別弄人家。」江穀雨拍開的手,「才滿月的小孩,知道白天黑天呀。」
「家裡咋樣?」
「家裡還能咋樣,反正就是生產隊每天上工,鋤草,打高粱葉子。」江穀雨說,「我今天跟生產隊講過了,上半天請假,就來看看你們,要是不用我在這邊,等會兒趁著涼快我就回去了。」笑嘻嘻地把下往外便指了指,「我看姐夫現在上套的呀,姐你就別整天懟人家了。」
「他給他自己的閨洗尿布。」江滿給兒蓋好被單,起下床,「穀雨你吃飯了嗎?我們今早做點兒青菜粥喝吧。」
「誰跟你們似的,睡到這時候。我來時早吃過了。」
「起那麼早幹啥呀,我起來也是帶孩子吃飯的活兒。好不容易睡踏實了,我就跟著睡唄。」
「你現在跟姐夫說話一個調調。」江穀雨推了一下,「你去洗臉,我幫你擇菜做菜粥。」
姐妹倆一個洗漱,一個就坐在井臺擇菜。江穀雨說,小劉想給找個活兒。
「他說縣城的食品廠部要招幾個臨時工,做點心的,說是臨時工也都能長期干,是個機會,養母能要到名額,問我想不想去。可是我琢磨我們還沒結婚呢,我去縣城做工,肯定不能麻煩他養父母,那我一個人在那邊,吃住啥的都不方便。」
「有沒有食堂宿舍?」
「沒有食堂,廠里有職工家屬區,我去了是臨時工,人家肯定不給分房子,倒是有空餘宿舍可以借住。所以我才拿不定主意。」江穀雨把擇好的小青菜倒進水盆里洗,「小劉的意思,他反正經常回去,能照應一下,他的工作也不一定就在這邊派出所,他們在各個公社或者縣城之間調很正常,以後我們結了婚,把家安在縣城比較劃算。」
江滿想了想說:「事是個好事,可你們還沒結婚呢,別忘了你們才剛訂婚,他養父母這個年紀考慮事肯定周全些,這事恐怕主要是小劉自己的意思。我覺著,他要是還打算在這邊的派出所干幾年,可以尋著給你在鎮上找個事做。就算想把家安在縣城,那也是結婚以後的事。」
江滿心裡盤算,現在是78年,起碼要79年以後,像江穀雨可以考慮在縣城做個生意買賣什麼的,或者找工作進廠也行,可那總得等他們結婚後再考慮。
「你們兩個,打沒打算過啥時候結婚呀?」
「總得一年半年的吧。」江穀雨說,「就算年齡都夠,可我們才剛訂婚呢。」
江滿想了一下,劉江東大約是希早點兒結婚的,他本是孤兒,年齡也二十五了,可是結婚總是一件慎重的大事,這年代在鄉村,訂了婚總得個一年半載再結婚吧。
說實話,就算覺得劉江東不錯,可是用江滿一百多年後的觀念看來,這兩個人實在也缺深了解和相磨合的機會,基礎也不是很深,在看來結婚真需要勇氣。
可是這個年代的婚姻大抵如此,像劉江東和江穀雨,已經算是好的了,起碼之前就認識,彼此悉鐘意才訂的婚了。
再想想原主和姚志華,還不是人介紹了一下,相個親,見一面,訂婚,之後也只按照農村風俗偶爾走,都沒接過幾回,就正兒八經結婚了。其實如果姚志華選擇離婚,江滿覺得能夠理解。
而且樂意配合。只要他別妄想跟爭小孩。
江滿才這麼想呢,滿月後的第二天,趙明歌居然來了。
這次找上的門來了,不過不是自己,是跟另外四個同學一起,說是老同學們來聽說姚志華生了個兒,專門來看一下。
一大早起來,江滿熬了點小米粥,自家腌的酸豆角,再煮兩個蛋,姚志華洗服洗尿布,吃過飯姚志華就說去水庫看看他下的魚籠子。
沒有票,江滿餵需要營養,想改善伙食的話,也就隔三岔五做個紅燒野雜魚了。而且煎魚用豬油好吃,買熬一點豬油,也不擔心缺油鹽,不然魚這個東西,沒有油真不好吃。江滿對豬油總有些不放心,除了做魚,平常炒青菜燒湯要用豬油,總是盡量用。
姚志華走後,隊長嬸使喚孫子給送了幾個茄子和小蘿蔔來,肖秀玲又給送來一把長豆角。江滿忍不住就笑著打趣:「你看我,自己家裡菜沒種出來,倒是吃菜還更方便了。」
「這個時節又不缺菜,青菜蘿蔔的還當啥好東西呀。」肖秀玲笑道,「也就是自家吃不完了,想著給你一把。給別人,人家還不稀罕呢。」
為了讓兒把睡覺習慣調整過來,別再白天除了吃就只管睡,夜裡睡足了鬧人,白天醒了江滿就逗玩一會兒。江滿抱著兒,肖秀玲領著小陸楊,就坐在樹蔭下哄孩子閑聊天。
「哎呦,小娃兒都抱起來啦,就沒讓多睡幾個月。」肖四嬸路過就進來串個門,看看滿月的小娃娃,「嘖嘖,這小孩長大了一準俊俏,看這鼻樑高高的。」
「白天醒了我就抱起來一會兒,不然這幾天晚上醒了鬧人不睡。」江滿招呼,「四嬸幹啥呢?坐下歇會兒。」
「去自留田看看。」肖四嬸笑道,「小小孩這是睡顛倒了,過幾天順過來就行啦。」
幾個人就坐在院里樹蔭下閑聊天,家長里短侃了會兒大山,聽見外頭有個男聲問:「大娘,請問這是姚志華家嗎?」
「你們找姚志華呀,就是這家。我剛才看見姚志華出去了,他媳婦在家。」接著鄰居老陳嬸子推門喊了一聲,「他嫂子,你家來客人了,找你家孩子爹的。」
江滿抬頭一看,表一頓,便微微笑了。來的是三兩男,其中一個的認識,或者說原主見過的,中等材,偏瘦,白襯衫黑子,打扮素凈,可不正是趙明歌嗎。
原主記憶中第一次見到趙明歌,應該是在春節前,趙明歌剛回來不久,姚志華也剛接到大學通知書,趙明歌跟幾個同學到老姚家來過一趟,說是來探祝賀。
「你們找姚志華?」江滿抱著孩子站起來,小心把兒調整一下姿勢。
「我們是姚志華的同學,高中同學。」五個人十隻眼睛投注到上,江滿笑看過去,趙明歌卻低頭躲開了。
其中瘦高個男的說:「我們聽說姚志華的孩子滿月了,今天得空就一起來看看小寶寶,專門從縣城來的。」
「哦,那請進來坐。」江滿四下看了看,卻招呼小陸楊,「楊楊,去幫嬸子給客人們搬板凳去。」
拜「姚老太干閨」的影響太大,趙明歌來了姚家村幾次,村裡不人都認識了,肖四嬸就沖肖秀玲眼,笑說道:「來這麼多客人,志華之前知不知道你們要來呀?你說這個志華,同學來了他也不知道在家等著,他跑哪兒去了,都當爹的人了還跟個野似的,沒臉沒皮,不在家哄孩子他竄啥呀。」
肖秀玲聽了笑道:「四嬸,你看江滿抱著個孩子也沒法招待呀,要不你快,村裡人不都說你小車軲轆嗎,你去幫忙找找姚志華唄。」
「你娘的,我快,我比狗還快。」四嬸笑罵,「大熱天我可跑不,誰知道他野到哪兒去了,要找你去找。」
「那我也帶著個孩子呢。」肖秀玲指指自家小陸楊,「楊楊,嬸子不是讓你幫客人搬板凳嗎,快去呀,哎呦你這小孩可真懶。」
小陸楊委屈地撅起,他正在聽大人說話聽得好好的呢,才想起去屋裡搬板凳。
這五個大人那還能真等他一個三歲孩子去搬呀,其中兩個男的趕跟在小陸楊後去屋裡拿了板凳來,屋裡就沒有那麼多板凳,小陸楊還熱心地幫忙指了廚房,他們又跑去廚房拿,也把板凳搬到樹蔭下坐下。
「你們是姚志華高中同學呀。」江滿說,「我都不太認識,真不好意思,我抱著個孩子也沒法招待你們,怠慢了。」一低頭,卻發現懷裡的小東西居然又睡了,小腦袋靠在左,睡得可真香。
「對,我們都是他高中同學,我馬剛。」那男的見江滿笑語盈盈,抱著個孩子只管自己坐著,猶豫了一下,一個一個指著介紹道:「們三個,王衛紅,是我媳婦,這個是李芳,還有趙明歌。他——」指指另一個中等材的男青年,「王潤生,跟志華兩年的上下鋪。」
「你倆是兩口子?」肖四嬸看看馬剛再看看王衛紅,「同學了兩口子,那你倆可真好,你這學上的劃算,上完學媳婦也娶上了,爹娘省心。」
馬剛的表頓時有些微妙,這個年代,這話人該怎麼琢磨呢?
可想想肖四嬸一個農村婦,生冷不忌的,你又不能斷定這話有啥別的意思,就是明說嘲諷你,你又能怎麼著。
肖秀玲卻接過來笑道:「四嬸,那你可得你家大蛋二蛋好好上學,趕明兒也給你找個讀書識字的城裡兒媳婦。」
「那倆笨貨,就不是上學讀書的料,趕明兒估計還得我給他們心娶媳婦。」肖四嬸把小陸楊拉過來,「楊楊,趕明兒你自己找個媳婦,還是讓你媽給你娶媳婦?」
「我,我不要媳婦,媳婦會罵人,我要媽媽。」小陸楊掙開四嬸的手跑回媽媽懷裡。
「可糟了,這小東西跟前不能隨便說話了,一準是我娘有時候罵我弟,說你這麼懶趕明兒你媳婦罵你。」肖秀玲不笑哭了。
馬剛他們五個人坐在那兒,聽著們說笑聊天,馬剛看看自己媳婦,再看看趙明歌,有點後悔跑來這一趟了。時過境遷,他們被李芳約來,還真以為就是單純來賀喜看呢。
王衛紅坐得離江滿最近,大約是真心來看小孩的,坐下后就看著懷裡的孩子,出手笑道:「這就是姚志華的寶寶呀,真可,給我抱抱行嗎?」
「剛睡,別人抱會醒了哭鬧的。」江滿說。這孩子還真沒放心給別人抱過。
王衛紅結了婚還沒生孩子,看著小嬰兒好奇:「這麼小也能認得人呀?」
「能分辨親媽,這是天生本能。」江滿說,「別的,親爹都不認。」
「才滿月的小孩,看著可真小。」李芳坐在一旁說,「我們同學裡頭,結婚早的孩子都好幾歲了,也就我們這幾個上山下鄉的還沒結婚。」
「那是。」江滿接過來道,「你看姚志華,他要是十七八歲就結婚,孩子說也得八.九歲了,哪還用我現在跟著他罪挨累呀。」
李芳大約沒想到江滿會這麼說,臉微變,不自覺看看旁邊的趙明歌,卻見趙明歌自從來到以後,就一直坐在一邊低眉垂眼,沒怎麼說話。
李芳搖搖頭慨:「人這一生可真是……一晃都十幾年過去了,想想當初上學的時候,真是風華正茂。像我跟趙明歌吧,好容易從大東北活著回來,回來一看,真是世事滄桑的覺。我們聽說姚志華生孩子了,今天就約了一起來看看。你說姚志華也真是的,大學生忘了老同學了吧,小孩都滿月了,也不讓我們知道,辦酒也不通知我們大家。」
江滿們坐這兒說話聊天,因為有小嬰兒在跟前,都是習慣的低嗓子,說話聲音比較輕,連馬剛都是跟自覺不自覺低了聲音,這個李芳卻像是沒察覺到似的,或者是平常的說話習慣,說著說著搖頭慨,音量也就大了。
江滿抬頭看了下肖秀玲,輕輕拍著懷裡的兒,肖秀玲會意。可還沒等開口呢,旁邊小陸楊就沖著李芳豎起小手指,嘟著小:「噓……」小表嗔怪地,「小妹妹睡覺了。」
李芳臉一變,頓時有點窘。
江滿看著懷裡的兒,已經睡實了,擱在往常,江滿就會把放到床上睡,畢竟這麼抱著未必舒服,可這會兒懶得,放下孩子總得要招待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想想今天也不是太熱,不擔心孩子在大人上熱著,便索坐在板凳上,小心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孩子躺平睡得更舒服一些。
「你們不知道嗎?」江滿看看李芳,看看趙明歌,笑了笑,「十二天辦的酒,說起來你們都該知道的呀。」抱著孩子,用下指指趙明歌,「干姑姑就知道,我記得姚志華說過,干姑姑辦酒那天就來了呀,還送了禮,送了條小毯子呢。」
「干姑姑?」王衛紅看看趙明歌,其他人也驚訝看過來。
「對呀。」江滿依舊笑瞇瞇的,「我婆婆說的,我婆婆認了趙明歌當干閨,可不就是小孩的干姑姑嗎。」口氣平淡如常,笑著說其他幾個人,「你們呀就是不常來,俗話說一輩同學三輩親,你們同學要是經常走,當然就知道了。你看人家趙明歌,人家就經常來。」
四個人臉不由都微妙起來,馬剛有點訝異江滿能說出「一輩同學三輩親」這樣的話來,不是聽說姚志華娶的媳婦沒什麼文化嗎?他不由得看看趙明歌,視線中心的趙明歌張張,正當不知道能說什麼,江滿已經把話題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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