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炮住院的第三天,安小蕓知道他回過榕城的事,給他打來電話。
問他盧月的事,還有家裏的況,方大炮都說了。
等清清拿著病曆本,來記錄數據時,隔著門都聽見方大炮個大男人正在撒。
「……我想你得很,哎呀,媽,你別整天陪著爸了……」
「啊?我是給留錢了,沒辦法,直接給,不要啊……好奇怪,以前我小的時候追著我要錢,現在我能掙錢了反倒不要,我只能多給塞點……」m.
說到這個,陳翠花不僅沒和孫子孫們要錢,還把以前從大炮那薅的錢都存在摺子裏,足足有小一萬。
把摺子給大炮看過,語重心長得很。
「炮啊,你長大了,但憨是一直沒變的,你要努努力找媳婦,到時候這些都是你的娶媳婦本,不你的錢,有你爺養。」
反正……就是怕他娶不著媳婦唄。
可大炮孝順,大炮塞錢,陳翠花又幫他存上。
安小蕓笑瞇瞇的聲音傳過來,「你對你好,你要恩,其他不用在意。」
「曉得我曉得對我好,我想著不是錢嗎?結果現在不錢了,要不我買點金……」大炮還說著話,門被從外推開,清清板著臉走進來。
大炮頓了一下,「咳,媽,教練我訓練,我先掛了。」
「去吧。」
掛斷電話后,方大炮迎面聽見清清的問話。
「你沒告訴你家人你在住院復健嗎?」
「沒。」大炮放下大哥大,擺擺手。
「告訴他們幹啥啊,白擔心,我他們都在榕城,我爸媽和我二弟倒是在首都,但都忙得團團轉,還是別說了。」
清清想說點啥又覺得沒立場說,在心底深深嘆氣,出口是偏溫和的話。
「你今晚想吃什麼?」
大炮挑挑眉,「想吃蝦。」
「好。」
呃……
這麼好說話了?
接下來幾天,方大炮發現清清對他的態度好不,特別是前一剛問完他家裏的況,下一就會問他想吃啥。
比如前天問他有親的兄弟姐妹嗎?
他掰著手指頭:二弟三弟四弟五妹,全在念書。
然後他就喝到了鮮的羊湯。
昨天,清清問他挨過打嗎?
大炮重重點頭:就我挨的打最多,二弟和三弟賊,四弟不,但是子還沒落到屁上就嚎得震天響,只有他!男子漢!倔強!
不哭!
然後方大炮就吃到了想念很久的水煮魚。
……
奇怪啊奇怪。
奇怪到方大炮甚至趁著主治醫生,也就是清清的老師來檢查時,問。
「程醫生,我是不是後半輩子都要坐在椅上了?」
程老疑搖頭,「沒啊,你怎麼這麼想?」
方大炮鬆口氣,「還不是因為醫生對我太好了,天天都讓我吃好吃的,我以為我要進棺材了呢。」
程老後的清清一愣,旋即板著臉道,「那我不給你帶了。」
「帶吧帶吧。」方大炮討好的沖一笑,「不知道為啥,醫生帶過來的食格外好吃,跟下藥了似的。」
清清:「……」這是好話嗎?
麻了。
走出病房后,程老突然扭頭沖清清笑得很慈祥。
「有眼啊,他是好孩子,你也是。」
不知為何,清清臉紅了,否認,「不是你想得那樣,老師,我先去忙了。」
另一邊,既然確認自己不是絕癥,方大炮開始找另外的原因。
他知道一個道理,人最懂人,畢竟他家裏,媽、還有好姐,三人關係好得能穿同一條子。
所以,方大炮再次用大哥大打給安小蕓。
卻是方剛接的。
他聲音嚴肅,「你媽媽正在忙,掛了。」
「等等等等!」方大炮趕喊住,「爸,我需要你幫我出主意!事關我的未來啊!」
「說。」
方大炮抿,把事和親爸一說,他最後道,「爸,你幫我想想啥意思?」
「突然對你這麼好,還打聽家裏的況……」方剛若有所思,「應該是對你有意思了,大炮,你對孔雀開屏了?」
方大炮直接,「我可是奧運冠軍哎,我不是一直在散發著魅力嗎?不過,爸,你真這樣覺得啊?」
方剛點頭,「嗯,當初我想和你媽在一起時,也是一直給送好吃的,還聽別人議論家裏況,因為想了解,更想對好。」
「喔……」方大炮有自信了,「那我明白了,再見,爸。」
掛斷電話后,方大炮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這段時間和清清的相,越來越覺得他爸說得對。
清清,就是對他有意思!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其實醫生很優秀,據說是首都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有好幾個醫院都在搶著要,來這個醫院,是因為想跟著程老沉澱沉澱。
思索久了,方大炮覺得自己配不上了。
哎。
他緒起伏巨大,但大炮啊,他就是方家幾個孩子裏最憨最直的那一個。
晚上,清清再次過來時,方大炮看著沉靜的臉,問。
「醫生,你今天咋不問我家裏的況了?」
清清撇一下。
有什麼好問的?
全家吸大兒子的家庭。
恨鐵不鋼,「不想問了,你沒事可以多看一些書。」
「什麼書?」
清清笑笑,「聖父。」你就是個大聖父。
大炮沒文化,大炮不知道有沒有這本書,但他不管。
他輕咳兩聲。
「我知道了,醫生,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清清低頭寫寫寫。
下一秒,聽見大炮似是抑著激的聲音。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你想嫁給我嗎?」
『刺啦……』
清清手中的筆劃破了紙,表一片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