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他目掃過兩個往日最為心的侄子,默默地想著,他以後一定要遲些再要孩子……
不對,要孩子?要什麼孩子,和薑氏要孩子?等等,和薑氏要、要孩子……他怎麼想到這些事上頭去了!
他的臉“唰”地紅了,熱氣竄上頭頂,也不想饞了,挪腳步打算落荒而逃。
卻不料薑舒窈這個時候想起了他,把他住:“嘗嘗粽子嗎?”
謝珣頓住,糾結幾秒,還是拐了彎走回來,假做平靜地道:“嗯,那就嘗嘗吧。”活像一點兒也不饞的樣子。
薑舒窈問:“甜的還是鹹的?”
謝珣很想說“都來”,但兩顆碩大的電燈泡在場,謝珣不想丟麵兒,隻能含混道:“隨便吧。”
唉,真不自在,還是和薑氏單獨相時最好了。
薑舒窈為他一樣挑了一個口味,道:“看看喜歡哪個口味的。”
謝珣接過盤子,跟著兩個小不點在長條木桌前站一排。
優雅地剝開粽葉後,香氣四溢。謝珣看著兩個侄子的吃相,覺得抱著粽子啃實在是稚,於是選用筷子挑粽子吃。
這個是蛋黃粽,夾開糯膩的潔白糯米,裡麵的餡兒便了出來,蛋黃紅潤厚實,黃澄澄的,似乎有一層清濃香的紅油被蒸了出來,浸到了雪白的糯米裡。蛋黃周圍夾著的五花,聞著鹹香鮮甜。
一般喜食甜粽的人難以忍鹹粽又甜又鹹的味道,但謝珣沒什麼大反應,隻要吃著好吃,什麼味道的他都行。
五花仿佛被煮化了一般,油全數浸潤到了糯米中,香氣被外層的糯米牢牢鎖住。香和米香夾雜在一起,而不膩,香糯清新。
蛋黃口綿,鹹香醇厚,與粽葉的清香一起蓋過了油味,給糯米提味的同時去了膩,更顯鮮鹹味。
吃完一個粽子以後,謝珣就放棄了優雅與矜持,跟著小侄子們一起直接用手捧著粽子吃。
薑舒窈叮囑過謝昭謝曜要慢慢嚼慢慢咽,而且隻能吃一個,不能貪多,所以他們吃得格外小心細致,十分捨不得。
謝珣就不一樣了,他想吃多吃多。
咬開豆沙粽,豆沙甜而細膩,又有紅豆淡淡的清甜豆香,吃完以後滿口留香。
再吃棗粽,外層的糯米較為寡淡,隻有淡淡的清香味,直到咬到了裡包著的棗。棗極為爛,皮輕輕一就碎,然後樒棗香在口中炸開,一舉取代了先前寡淡的清香味。
棕葉太長,謝珣怕沾到裳上麵,長了脖子小心吃,一個接一個,完全停不下來。
“行了,吃多了積食。”薑舒窈管了小的,又來管大的。
謝珣聽話地停下,放下粽子時粽葉掃過臉頰,的,他想用手指蹭蹭,手卻黏糊糊的,隻能在空中頓住。
他正想用袖子蹭,突然臉上穿來溫的。
薑舒窈用帕子他的臉,無奈道:“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和阿昭一樣,吃到臉上去了。”
謝珣渾僵直不敢,任由臉,弱弱道:“不是,不是吃上去的,是不小心蹭到的。”
薑舒窈收回帕子,轉回爐灶旁撈粽子。
謝珣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被過的地方又燙又麻,讓他手足無措,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紅暈慢慢爬上他白玉般的臉頰,漸漸轉濃,最後紅得快要滴了一般。
嚇得謝昭顧不得手上黏糊,大力扯住他的角,語帶驚恐:“三叔,你這是咋啦!臉被燙著了?!”
第45章
端午節當日,謝國公府眾人到達江畔時,百姓已經將岸邊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薑舒窈隨著徐氏下馬車進酒樓,剛邁進酒樓沒幾步,就被人給住了,回頭一看竟是謝珣。
謝珣要參與競渡,早早地就來此準備,並未與他們同行。
此時他忽然跑到離起點稍遠的酒樓,薑舒窈以為有什麼要事,忙問:“怎麼了?”
謝珣和往常不一樣,今日收拾得十分神,賽服鮮艷,襯得他臉如白玉,神采奕奕,連往日疏遠冰冷的麵容也染上朝氣活潑,看上去像是哪家不詩書隻縱馬馳騁的年郎。
“我一會兒要參與競渡。”
薑舒窈點頭,等著聽他下文。
誰知謝珣專門跑這麼遠,就是為了說這個,他補充道:“記住我的賽服。”
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他撂下這句,轉就沒人群中。
“誒!”薑舒窈一頭霧水,連忙住他,謝珣卻像一隻魚水般,眨眼就沒了,隻能看到他那鮮艷奪目的影在人海中越來越遠。
薑舒窈無奈,嘀咕道:“就為了說這麼兩句話呀。”
徐氏的影從二樓階梯上響起:“三弟妹,怎麼了?”走到二樓回頭才發現薑舒窈人不見了。
“沒事。”薑舒窈連忙拎著角追上。
剛上樓,轉角又有人:“謝夫人。”
回頭,見葛清書驚喜地看著自己。
“你們也在這兒啊。”落落大方地走過來給徐氏見禮,然後抓著薑舒窈的手腕,“太巧了。”似乎有很多話要對說。
徐氏見狀便道:“你們倆聊著,我先進去了。”
走後,葛清書迫不及待地道:“前幾天林氏食肆開業,我下人去看,他們回稟說食肆人山人海,生意紅火,隔著老遠就能聞見香味兒。”
薑舒窈笑道:“你下人去捧場了?”
葛清書坦然直言:“算不得捧場,我是饞,刻意去讓下人替我買些回來。”語氣平淡,細聽有一幽怨,“可是食肆卻沒有賣漢堡包。”
薑舒窈解釋道:“我想著漢堡包還是不太合適,便換了些吃食售賣,不過以後總會賣的。當然,還是要看我娘是怎麼安排的,經商這些事我也不明白。”
葛清書憾地歎口氣,再次鼓道:“不知何時能在京城裡開一家呢?上次下人替我買回來的夾饃,拿回府時已經涼了。”
薑舒窈看葛清書頂著那張超凡俗仙氣飄飄的臉抱怨沒吃上熱乎的,忍不住笑了出來,對道:“我今日帶了些粽子來,你要吃點嗎?”
雖然不知道口中的粽子是何,葛清書依舊毫不猶豫地點頭。
薑舒窈手,白芷立刻把食盒遞過來。
今日要在外遊玩一天,薑舒窈便想著帶上幾顆粽子,用膳時讓酒樓的夥計蒸熱,畢竟了粽子的端午節午飯總是不完整的。
葛清書的丫鬟正巧帶著裝糕點的盒子,薑舒窈便直接往裡放了幾個粽子:“口味有鹹的有甜的,蒸熱後就可以直接吃了。”
葛清書道謝,這才想起邀薑舒窈進房敘話,畢竟兩人站在外頭總是不太妥當。
葛清書長得漂亮食,薑舒窈和也有話聊,正想點頭同意,遠方突然傳來一陣激揚的鼓點聲。
薑舒窈嚇了一跳,麵帶疑,葛清書為解釋道:“龍舟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薑舒窈便急忙道:“抱歉,我一會兒再來找你,我得去看龍舟了。”說完急急忙忙地跑遠了。
葛清書站在原地,歎了口氣,冷漠地道:“龍舟有什麼好看的,吵死了。”
“小姐,謝夫人的夫君要龍舟,應當趕著去看吧。”
葛清書幽怨地歎氣:“罷了,罷了。”
薑舒窈趕回房裡時,謝珮已經站在窗前吆喝了,趕忙跑過去,就見龍舟本來還整齊地排在起點上,眨眼間便在江麵上出一大截。
因著上次慘痛的經歷,藺看到暗裳就頭疼,這次隊服做得無比鮮艷,紅得刺眼,在江麵上格外顯眼。¤¤
薑舒窈一眼就認出了謝珣所在的龍舟,一舟艷紅甩了別人一大截,遠遠地沖在了前頭。
“三哥他們隊伍看來會拔得頭籌!”謝珮激道。
“得勝有獎嗎?”薑舒窈問。
“當然,聖人親賞,有時候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也會賞呢。”眉飛舞地說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和薑舒窈說話,聲音一頓,別扭地別過頭去。
薑舒窈並沒有在意,全神貫注地觀看比賽,然後又看著謝珣的隊伍閃亮亮地登臺麵聖。
藺還是第一次劃龍舟獲勝,登臺時張地同手同腳,看看旁邊的人,基本都和他一樣,除了謝珣。
眼見謝珣不停側頭往遠看去,他疑道:“在看什麼了?”
謝珣“唔”了一聲,並未回答。
他眼神落到在酒樓窗前一個小點的薑舒窈上,抿了抿角,不知道有沒有看見自己。
皇帝年歲漸大,最看朝氣蓬的年郎了,見他們上來,賞賜毫不吝嗇。
藺激得要命,謝珣倒是沒太大覺,在一行人中沉著得搶眼。
林貴妃的目落在他上,忽然開口道:“今兒臣妾看得真是痛快,雖然皇上已經賞了,但臣妾也想跟著賞點。”
“皇上賞你們,那本宮就賞賜你們的家眷好了。”揮揮手,太監連忙上前遞賞賜。
貴妃的賞賜不會太貴重,也就是助助興,謝珣接過賞賜,同眾人一同謝恩。
下了高臺,大家整齊劃一地迫不及待看賞賜,每個人的都不同,但謝珣那份格外搶眼。
做工華麗的並蓮金釵躺在首飾盒裡,熠熠生輝。大家這才想起謝珣娶的是林貴妃的外甥,見到那釵上的並蓮,無不發出怪起哄。
謝珣麵無表地把盒子蓋上,耳朵悄悄爬上紅暈。
本來還想將得到的賞賜贈予薑氏,如今瞧這釵上的並蓮,他怎麼能送出手呢?
大家看謝珣沒什麼反應,頗覺無趣,四下散去,隻剩下藺一個人還站在他旁邊。
他咳了聲,假做無意提起:“既然今日各府都來了,我正巧去拜見一下老夫人吧。”
上次雖然去林家食肆吃痛快了,但撞見了眾多同僚,還被謝珣逮住了,他臉皮再厚也掛不住,所以隻去了那一回,便沒再去了。
現在想著薑舒窈也在他開始蠢蠢。一是想和嫂子套套近乎,問看看是否有意在京城開店,或者打好關係,以便下次再去謝國公府蹭飯;二是他總覺得薑氏那般於吃食的人,今日應當不會像各府那般去街上買糕點做零,說不定有什麼新鮮的吃食呢。
這麼一想,覺得剛才拚了命地劃龍舟,耗了一大把子力氣,現下腹中空空,得。
謝珣沒多想,領著藺往謝國公府在的酒樓走去。
薑舒窈給了葛清書粽子以後,餘下的粽子便不多了,喚下人借酒樓的灶蒸熱,正巧和午膳一起送上來。
小二剛剛退下,謝珣就回來了,後頭還跟著個藺。
他進來後恭恭敬敬地給老夫人行禮,眼神直往桌上瞟。
他慣會哄老人開心,老夫人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