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想要徹底讓老夫人拋去對薑舒窈的輕視,太子來府確實是個好機會。
他還是答應了:“好。”
藺還沒來得及開心,後刷拉拉出來一群人。
“咳,殿下,您說的與下屬們聚聚指的是?”
“伯淵,你剛才是打算在謝國公府設宴嗎?”
雜七雜八的,吵得謝珣太直跳。
“我——”他一張口,眾人立馬安靜了。
“我並非想在謝國公府設宴,你們聽岔了。”
天真,太天真。能混到這個地步的,誰不是家裡幾代做,從小到大接權謀的人?
話音剛落,同僚們就七八舌地開口了:
“這樣啊,既然太子殿下要去,那臣就送送吧?”
“伯淵,咱倆府上正巧在同一條街,咱們下值一起吧?”
“是啊,太子殿下出宮,咱們怎麼可以不隨行呢?”
謝珣咬牙,合著賴定他了是吧?
於是在各種理由的支撐下,東宮一群人浩浩地到了謝國公府。
這裡麵有高高在上的太子,也有家世顯赫的世家嫡子,每一個單拎出來都分量十足,往門口一站,完全就是未來的朝堂棟梁天子近臣的聚會。
薑舒窈剛從二房回來就麵臨著這種場麵,一臉懵。
謝珣把這群人按在廳堂,在廂房找到了薑舒窈,仔細解釋。
薑舒窈迷迷糊糊地點頭,問謝珣要怎麼安排。
謝珣想著他們一群人就頭疼:“我讓大廚房那邊搬設宴用的桌子過來,晚膳就以設宴的席麵準備。”
薑舒窈看看天,疑道:“來得及嗎?”古代的宴席從開始準備到上菜,花上幾個小都毫不誇張。
謝珣其實也很擔憂:“簡單一些的,應該不問題吧。”
薑舒窈不知道謝珣在東宮混得怎麼樣,對來說,此刻的心就像老公的同事上司來家聚餐一樣,若是不拿出來招牌菜,總害怕老公丟臉。
“要不,我來準備吧?”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不行。”謝珣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會累著你的。”
薑舒窈道:“不會呀。”以前朋友聚餐時一個人做主廚完全沒力,更別說今日並沒有打算做什麼致復雜的席麵。
“我讓人打的鍋已經做好了,正巧今日我在二房和二嫂練習炒火鍋底料,剛好能派上用場。”
“火鍋?”謝珣眨眨眼。
“嗯。”薑舒窈點頭,推推他的肩膀,“別擔憂了,快去和他們聊天,等著一會兒吃好的吧。”
謝珣稀裡糊塗被推出了房門,回過頭看笑容明艷,頓時心裡一。
他大步過來,低頭對薑舒窈道:“謝謝你。”
薑舒窈被他正經的語氣弄得不好意思的:“真的沒什麼,你快去吧,別把客人晾著了。”
太子來此前心裡有過預估,他並不認為薑氏能做出什麼驚艷眾人的食。
一是人太多,不能在短短時間做出這麼多人飯量的飯食。
二是味容易,驚艷難。那日吃的蕨確實是驚艷,但他不信薑舒窈能隨隨便便就做出個超越蕨的食。
這麼多人,時間又短,估計謝國公府會讓大廚房準備宴席,薑氏隨便一手做到道菜,他們一人分一點品嘗,既合了謝珣的心思給做臉,又能不怠慢客人。
他這麼想著,以一種看戲的心思等著上菜。
沒想上菜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丫鬟們端著三個鍋就過來了。
眾人齊齊愣住,盯著空的形狀怪異的鍋瞧,這是個什麼意思?
還未猜出用途,丫鬟們又端盤過來,這次每人手上都端了盤子。
大家都有些驚訝,謝國公府上菜這麼快嗎?
等到們放下盤子,全傻眼。
生的?!
往桌上一看,綠白紅黃,紛紛雜雜的擺了一桌子,有葷有素,菜品富,但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生的。
素的有白菜、豆腐、蘑菇、麵筋、藕片、海帶、油豆腐等等。葷的有羊卷、牛卷、麻辣牛、香菜丸子、鵪鶉蛋、裡脊、魚片等等。
還有一眼看不出是什麼的魚丸、蟹棒、旺、鵝腸、鴨腸、肚、腰片等等。
眾人看的眼花繚,本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薑舒窈不管他們份如何,口味如何,什麼配菜都有準備,桌上擺著好多人認為髒汙的髒,隻是他們完全認不出來。
“伯淵,這是何意?”太子先開口問出眾人的疑。
謝珣也沒弄明白。若是薑舒窈在此,一定會耐心地講解介紹,隻可恨今日這群人跑這兒來蹭飯。
他無條件相信薑舒窈,不鹹不淡地道:“新的吃法罷了。”
他不多說,搞得一群頂級貴族們有種土包子進城的心虛,不敢開口問了。
菜上好了,丫鬟們又上了幾個碟子。
幹碟主要是花生碎、芝麻麵、花椒、辣椒麵等等;油碟以香油打底,加蒜末、香菜、鹽、醋等等;芝麻醬碟是北方人的,濃稠的芝麻醬加紅腐、白糖等調味,出來的芝麻醬澤飽滿,香味撲鼻。
這還沒完,丫鬟們往鍋放火鍋底料,提著壺澆濃鬱白又清澈的高湯,火鍋鍋碳火燃燒,一又麻又辣又香的味道瞬間從鍋溢起。
這味道極其霸道,濃鬱麻辣,瞬間喚醒人的胃口食。鍋湯底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麵上飄著一層清亮的紅油,隨著熱湯的滾遊漂浮,是這就激得人直咽口水。
白芷記下薑舒窈的話,過來為他們介紹:“此名火鍋,這個鍋是麻辣的,這個是微辣,這個是清淡的菌菇湯。”
“桌上擺著的都是配菜,想吃什麼就放什麼,不用怕竄味跑味兒,隻是要注意火候。比如這旺,煮久了會老,得剛剛了就撈出來,口就像得快化掉一般,鮮至極。”
“還有鵝腸,燙火鍋時要注意‘七上八下’,別一不小心煮了,得很快,時候一到就立馬撈出來,這樣的鴨腸才會保留脆生生的口,嚼起來不會太老。”
白芷一一介紹著,眾人聽得暈頭轉向,明明桌上擺著的是生的,但聽說眾人就忍不住流口水了,更何況鼻尖飄著那麻辣鮮香的味道,細細品來,似乎還有一中藥的清爽味往鼻子裡鑽。
白芷總算介紹完了,退下在一邊等候吩咐。
太子做為這裡地位最高的,自然是第一個發話的:“各位不必拘謹,筷吧。”
話音剛落,每一個人都在充分展示著什麼不拘謹,齊刷刷地拿起筷子,眼神發,擼起袖子往桌上探——然後就犯了難。
先吃什麼好呢?
空中僵著數筷子,其實有一對極不合群的筷子落了下來。
謝珣優雅地往丸子挑去,淡定地解釋道:“剛才丫鬟說了,先放不容易的。”
眾人無不暗自稱贊。剛才他們隻顧著咽口水了,哪注意聽丫鬟介紹了些什麼,不愧是謝伯淵,無論各種境地,也能優雅從容,清醒自若。
謝珣一看他們的表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嗬,不好意思,媳婦兒喂過的食太多,他還不至於這麼沒見識沒定力。
第65章
謝珣先把各式丸子下到鍋裡,然後開始下不容易煮的髒,咕嘟嘟冒著泡的滾湯被平,麵上浮著的那層紅油微微躁。
鼻尖全是麻辣鮮香的氣息,勾得人渾難,眾人舌分泌著唾,急需這濃香熱燥的火鍋拯救。
所有人都焦心地等著食材煮好,這段時間明明不長,卻極其難熬。
太子先一步開口打破這難挨的寂靜:“伯淵,這些類丸子隨意擱湯裡,味道不會奇怪嗎?”
謝珣也是第一次吃火鍋,哪知道味道如何。不過他吃過一起煮的鹵味、麻辣燙、麻辣香鍋等等,知道合適的食材放一起做不僅不會竄味,反而會染上其他食材的香氣。
他道:“自然不會,太子殿下嘗了便知。”
太子被他說的心,正巧這個時候湯底重新開了,再次開始滾起泡,白芷上前道:“夫人說這時可以涮些易的食材,比如羊卷,牛卷,還有鴨腸、腰片等等。”
上菜的時候丫鬟們按照薑舒窈的吩咐,刻意將容易的不能多煮的食材放一起,以免一群人盯著滿桌子食材抓瞎。
鴨腸、郡肝、腰片、肚這些髒他們認不出來,羊卷和牛卷還是能認出來的。
太子率先筷,眾人紛紛跟上。
羊卷切得極薄,夾住以後往鍋裡一放,沒過幾秒便變了。
一群人還是第一次自己涮鍋子吃,又新鮮又茫然。
“可以吃了嗎?”藺臉皮要厚點,問出了大家的想法。
旁邊站著的小廚娘看了一下羊卷的,點點頭,雖然害怕這些大人們但還是保持了鎮定:“回大人的話,可以了,再煮就老了。”
話音剛落,眾人整齊劃一地“唰”地收回筷子。
然後就犯了難,往哪個碟子蘸好呢。
有選幹碟的,有選油碟的,還有選芝麻醬碟的。
在將羊卷放口裡的前一秒,大家對羊卷的味道也沒抱有過高的評價。
因為它確確實實看起來很簡單,簡單的一個鍋,沒什麼復雜的做法和講究,五花八門的配菜一起下,涮還得自己手,雖然聞著奇妙噴香,但味道可能也就一般般——然後他們往裡放了羊卷。
真香!太香了!
羊卷怎麼可以這麼,這麼鮮,一膻味也沒有。不知道這湯底是怎麼做的,麻辣中著復雜的香料氣味,香氣浸在了羊卷中,一嚼,舌尖上濃鬱的鮮香麻辣味激起一熱浪,瞬間沖到頭皮。
幹碟摻著芝麻麵、花生碎、辣椒麵胡椒麵等,吃起來能明顯覺到羊卷表麵的顆粒,襯得羊卷極極,嚼起來滿口都是細末的香味。
再說油碟,羊卷往裡一放,一裹,攪起了蒜泥耗油,夾雜著表麵的香菜蔥末口,香油濃鬱的氣細瞬間讓味蕾一,羊在香油中蘸過後更加的,卻偏偏帶點嚼勁,一咬,那甘甜清像的香油從裡冒出來,那一個鮮香浸潤。
芝麻醬比起前兩種蘸碟就要顯得強勢多了,羊卷往濃稠的芝麻醬裡一放,立馬就被淹沒了,提起來後掛著厚厚一層芝麻醬,刮一刮,一,往裡一放,涼的。
涼的當然是芝麻醬了,就當舌頭掉以輕心時,外層的芝麻醬化開,裡麵熱燙的羊卷冒了出來,什麼麻什麼辣全被芝麻醬醇厚回甘的味道製住了,通通淪為鮮香的陪襯。
太神奇了,眾人來不及回味到底是哪一個關節造就了這般味,齊齊筷往鍋裡下羊卷。
這時候還講什麼斯文呢,多夾幾片往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