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洗碗回來之前,又被村裡人拉著聊了許久的話,一進屋時發現丈夫正坐在藤椅上著旱煙,布滿風霜的在煙霧之後,有些看不清楚。
見老妻進來,宋老爹一邊著煙槍,一邊止不住驕傲的道:「今日王知縣都誇我這煙槍得,怕是京里才買得到。」
「我先還沒瞧見,後來洗碗時聽人說了幾耳朵,跟知縣老爺一塊來咱家的,真有那林員外?」
見老妻冷不丁這般問,宋老爹先是愣了一下,才點頭。
宋母似是不信,忙又追問了一聲:「可是咱們松林鎮的那個林家?」
「自然是,整個縣裡除了他家,哪還有別的林員外。」
「自然是?」宋母忍不住提高音調,「那家人之前如何坑咱們的,你忘記了,小妹差點就被他們拉火坑,一輩子就完了!現在知道那林家之人來咱們家,你竟非但不直接將人趕出去,還讓他坐首座?」
聲音有些尖銳,宋母幾乎從未這般與丈夫說過話,可見其心頭怒氣有多盛。
「行了,人是王知縣帶來的,要真將人趕出去,掃的便是知縣的面子,儘管他因著子恆對咱家客氣,若真要開罪了,怕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他畢竟在場經營幾十年,咱們家式微,本來就幫不到子恆什麼,可也不能拉後,你是想給他樹敵,還是沒必要的敵人嗎?」
一提到宋子恆,宋母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半點也無先前的氣勢,兒子是的驕傲,自然事事以他為重,宋母未免有些躊躇。
「可是小妹的賬,咱們便是不跟他算,也不能接過這茬,跟林家好罷?」
「就像子恆說的,該算的賬,咱們還得清算,只是不能算到整個林家頭上,說到底,林員外也一直被蒙在鼓裡。」宋老爹響起氣得一掌拍在桌上,把掌心都拍紅一片的林員外,很有些同。
聞言,宋母登時愣住:「他是一家之主,孫子說親一事必得他點頭,怎麼能被矇騙?」
「說親他是點過頭,他道很欣賞咱們的家風,一直想結,後頭一手辦此事的林大太太,臨時換了一家做親,林員外還奇怪過。然這事畢竟是宅婦人經手,們自有一套說辭,林員外便是不滿,也不好過於追究兒媳婦的事。」
宋母驚奇:「他不追究兒媳婦的,他兒子呢?他妻子呢?」
「你不懂,據說他們這種宅門,有些事委實說不清,林員外要不是昨日得子恆提醒,也想不到他孫子竟犯了那樣的病,你是沒瞧見林員外說起這事,那咬牙切齒的樣兒,神不似作偽,怕是真氣得不輕了。」
「這般看來,想要隻手遮天的林大太太委實可恨,的兒子犯了怪病,瞞著不人知道,還想飾-太平,拉不知的孩進火坑,世上怎會有這般惡毒的人?」每每想到這事,宋母仍是慶幸,慶幸之餘又未免義憤填膺,「那林爺的媳婦委實無辜。
蘇婉也想到了那個從未見過的孩,倒不是太疚,嫁給什麼樣的人,也是他們家的選擇,就如宋家先前,若不是圖林家條件,知道兩家差距懸殊,兒進門定抬不起頭,旁的人家也不會同意婚事。
畢竟天上也沒有餡餅掉下來。
那孩的確無辜,可父母能同意林家突然又莫名的說親,別的如林家一般形的上門,他們恐怕也不會多考察,歡天喜地的應了。
說起來都是命里註定,擋不住,穿越後跟宋子恆琴瑟和鳴,以為能就此白頭偕老,中間也照樣出現了個重生的柳氏,糾纏不休,估計到現在都還沒放棄。蘇婉還不至於覺得自己有這麼大能耐,攪黃了宋小妹的人生軌跡,將另一個絕對無辜的姑娘拉火坑。
即便是避過了林家,也未必避得過劉家李家。讓蘇婉慨的是,那姑娘原先應該照著宋小妹的軌跡,林爺的向從未對外暴,或是一輩子被控制不能開口,或是像宋小妹那般英年早逝,將永遠埋進地里。
如今卻是直接改變了人生,林員外知道了林爺的向,雷霆手段將人送進軍隊,起碼那姑娘便不是除林家母子外唯一知者,知道的人這般多,殺是殺不完的,對方也不至於為著保守將姑娘害死了。
由此一來,姑娘的人安全至有保障的。
且那林員外若有些良知,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大義凌然,對著被孫子禍害的無辜姑娘,自然也要多幾分照顧,姑娘下半生也就有保障了。
宋老爹屋裡。
「那可惡的林大太太被關起來了?」宋母很有些激,恨不得拍掌大笑,放聲道,「關得好!這般心狠手辣的人,可不得將關起來,沒得又禍害別人。」
「除林大太太以外,那林爺本是林員外最疼的孫子,昨日被了個半死不活,養好傷就要被送去軍中了。」
壞人有壞報,對宋母來說,已是大快人心之事,心底的不滿倒退去了不,仍有些放不下便是。
「雖小妹躲過一劫,如今過得不錯,然他們畢竟算計過咱們家……」
「那也沒辦法,你別道子恆如今是從五品,卻基不穩,又是在瓊州,千山萬水之遠,那林員外在縣裡的人脈,遠遠大於咱們家,若真撕破臉,子恆那遠水,如何救這場近火?」
宋老爹其實也琢磨過宋子恆的深意,當著老妻的面倒也不用瞞,直接道:「子恆在場也委實不易,咱們還是別給他添。」
「你既已這般說了,我又能如何。」
「倒也還好,那林員外是個厚道的,親家在京里開了幾間店鋪,如今已站穩腳跟,林員外建議親家趁熱打鐵,去蘇杭一帶也開幾家鋪子,蘇杭有錢人多,未必就比京里差。」
「那林員外還道,他們在蘇杭剛巧有些路子,下面好幾個鋪面,若親家去,倒是可以直接轉給親家,也別給銀子,就當賠罪,這事接過不提,既是出自同鄉,日後兩家還得多幫襯。」宋老爹這般幫著林員外說話,未必不是因著對方豪爽的態度。
「蘇杭價貴呢,店鋪直接送給親家,也是手筆大。」宋母咂舌。
蘇婉也在對宋子恆道:「看來林員外這回是大出了。」
宋子恆笑著按住蘇婉的肩膀,低聲道:「娘子別急著起來,再陪我睡會兒罷。」
說是睡覺,仍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林員外也是有手腕的,他在杭州經營幾十年,員和商戶幾乎都認得,人脈甚廣。」
「瞧著他才回來鄉里沒幾年,便與知縣裡正他們稱兄道弟,縣裡有名的商戶地主,與他更是絡,便知這人會際。」
宋子恆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蘇婉的髮,纏在手指上繞呀繞,輕笑道:「為人也知識趣,拍著脯保證岳父過去杭州,他認得的人都會介紹給岳父也認一認。」
「確實知識趣,比起鋪子,倒是給爹打通路子來得實際些,在京里咱們有安遠侯府的名頭,到了蘇杭,恐怕還不如林員外介紹的路子管用。」
宋子恆沒吭聲,他玩蘇婉的頭髮玩得上癮,一陣后又覺得不夠,長手一,便把蘇婉撈進自己懷裡。
「跟你談正事呢。」冷不丁轉了個,趴在了宋子恆懷裡,蘇婉推了推他,「正經點。」
「娘子說自個兒的便是,我哪兒不正經了。」
宋子恆聲音懶洋洋的,湊近蘇婉,牙齒輕輕磨了磨的鎖骨,恨不得一口吞進裡,永遠不取出來,又怕真的被自己咬碎,不得不小心翼翼,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輕輕磨了磨,又迫不及待的了。
一鎖骨竟被他找出花式玩法,蘇婉也是無語了,已經覺到了他的心猿意馬,忍不住提醒道:「青天白日的,沒栓門,爹娘他們隨時能進來……」
重點是最後一句——「良辰怕是快要睡醒了。」
宋子恆漸漸能理解自家娘子當初為何不想生孩子了,他現在確實到了各種不便,簡直就是個小磨人,讓人又又恨,罷不能。
只得不捨的放開了蘇婉的鎖骨,宋子恆的目在耳垂上一閃而過,眼尾挑了挑。
宋子恆默默的在心裡算時日——明日午後才上路,夜前能趕到江州城,再有一日就能出豫章府了,然到瓊州仍有超過二十日的路程。
也就是說至二十日,他無法與娘子親熱,今晚最後一日,定不能錯過。宋子恆已經在想這個夜晚如何渡過了。
琢磨了好一會兒,還不見自家娘子說話,宋子恆不由笑道,聲線里多了幾分男的魅力——換句話說便是荷爾蒙過度分泌。
「娘子不是有正事?」
蘇婉心想這麼一副膛半,聲線勾人的模樣,哪來的心思說「正經事」!索該說的也差不多了,蘇婉只提醒了一句:「走前記得寫封信給我爹。」
「娘子吩咐,為夫定不敢忘。」宋子恆低笑一聲,仍有些曖昧,「可還有別的吩咐?」
蘇婉便將臉頰親的在宋子恆前,的問:「蘇記酒鋪是我爹名下的生意,外人並不知你家也有紅利,想是林員外知曉的也不多,然他賠罪為何是賠給我爹?」蘇婉拉長音調,顯得又又俏,「還相公解。」
只一個聲音,便將宋子恆剛下的念頭又勾得蠢蠢,只覺有熱流從尾椎一直傳到全上下,四肢百骸,所到之無不舒爽暢快。宋子恆忍不住手上用力,將蘇婉在自己上。
姿勢彆扭,蘇婉索調整了一下,整個人都趴到宋子恆上了,兩人之間除了單薄的裡,子都在一起,不留一隙,更像是連嬰兒。
宋子恆舒服的喟嘆一聲,片刻后,意味深長中又帶了些戲謔的道:「或許他想找我賠罪,知道從娘子或是岳父那頭下手較為穩妥?」
蘇婉勾著笑了,換了個語氣,甜的有些膩人:「你會嗎?」
宋子恆卻心裡一,想也不想的道:「我承認他功了,討好我沒用,娘子開心了,一切好商量。」
「油舌。」蘇婉嗔了他一眼,也不再吭聲,直接就這個姿勢,趴在他上閉上雙眼。
再醒過來,蘇婉腰上坐了個小墩,是被醒的,宋子恆幾乎與同一時間醒來,反應卻快許多,長手一,將不老實的小傢伙從蘇婉上拎下來。
被爹拎小仔一樣的姿勢拎下來,宋良辰明顯不開心,奈何掙扎不過,被放回到床上時,嘟著控訴道:「爹娘壞,玩遊戲都不我!」
****************************************************
蘇婉萬萬沒想到,宋子恆力也有如此旺盛的時候,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是沒別卻不能好好做,這明顯比小別和新婚更磨人,蘇婉從未想過宋子恆有這般磨人的時候,昨晚幾乎折騰到半夜,今晚直接就是開始打鳴了,宋子恆才將送回床上。
宋子恆攢了滿的力,捨不得浪費全灌溉給了蘇婉。
蘇婉也終於明白為何昨日下午宋子恆要剛睡醒的,陪他再睡會兒,他當時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養蓄銳,保存力,晚上大戰三百回合。
過猶不及,一頓吃太多委實令人吃不消。
在宋家住了兩夜,又得出發了,宋家人不捨的將他們送走,上車前,蘇婉不著痕跡撐著幾乎快直不起來的腰,艱難的爬上去。
一進車裡,蘇婉便跌落在宋子恆懷裡,被抱了個滿懷。
已坐好的宋良辰沒心沒肺的拍著掌,嘲笑道:「娘沒用,要爹爹抱,我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