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淵邁進房門，先是與唐時語四目相對，不自覺出了一個笑容，餘瞥到對麵的子，又斂了笑。

“是阿淵啊。”唐時琬溫婉地笑著，臉上的表淺淡溫，原本與唐時語有三分像，因著這相似的神，此刻竟是將相似程度拉到了五分，“長姐邊有阿淵照料，大伯父大伯母那邊該安心……”

“與你不。”年毫不留地打斷，從旁邊搬起一把椅子，到了二人中間。

“額……”唐時琬有一瞬間麵部僵，很快收起錯愕，維持著淡然的表，“阿淵真會開玩笑。”

顧辭淵掀著眼皮看了兩眼，大突然被人擰起，的力氣太小了，那點勁兒放在他上跟撓似的。他反手將那小手扣在掌心，垂眸看著茶盅，低聲笑了起來，“罷了。”喵喵尒説

算是妥協。

唐時語搖搖頭，無奈地看向唐時琬，“二妹妹莫要介意，阿淵讓我慣壞了。”

桌子下麵，寬大的袖遮擋著，顧辭淵將掌心收得更了些，邊的微笑沒散過。

雖然唐時琬很礙眼，但他可以選擇不看。

不看可以，閉上眼睛便是，但耳朵卻還在，二人的談聲源源不斷耳。

“你上的傷，可好了？”

蟾蜍上的覺仍記憶猶新，唐時琬瑟了下，才道：“嗯，雖還有些印子在，但用了姐姐的淡痕霜，已然快要看不出痕跡了。”

又扶了扶發上的金步搖，笑道，“多謝姐姐贈於我的發飾，琬兒喜極了。”

顧辭淵抬眸看去，果然是那日他陪著一起采買的首飾。

難怪今日瞧著唐時琬的裝扮，與阿語並不相像。

阿語不喜好這些太複雜累贅的東西，喜歡小巧的。

角的笑淡了些，手指向腰間的荷包。

他將新荷包拆下，放在了桌上，又將舊荷包也取下，並排擺在一起。

唐時琬：“……”

咬了咬牙，又從懷裏掏出準備好的一盒胭脂，放在兩個荷包的旁邊，帕子點了點紅邊的茶水，狀似無意道：“姐姐送我的胭脂鮮豔，膏質地細膩，真是破費了，姐姐的這份心意太過珍貴，琬兒都舍不得用呢。”

又了發間的步搖，弱地歎了口氣，“還有這首飾，華貴，自那日得了姐姐的饋贈，欣喜萬分，生怕摔了了還特意找了個致的匣子好生收著，今日本不打算戴出門的，但琬兒若是不戴上，又怎能讓姐姐知道我有多喜呢。”

“……不是什麽名貴的件，用了便是。”唐時語的手被年越攥越，無奈地扶著額。

爭風吃醋、互相攀比，果然是每日都會發生的事呢。

顧辭淵笑而不語，目冷颼颼地刺向唐時琬。

唐時琬也不甘落後地回視，勝負心極強地抬了抬下。

顧辭淵心底冷笑，這便是與阿語最大的不同，即便是的裝扮和表學得再像，裝得再弱無害，也掩蓋不了骨子裏爭強好勝的心，不像阿語，淡然平和的氣質是由而外的。

這也是他討厭的原因，虛偽做作，毫無真心，哪裏有他的一半好，又憑什麽做阿語的妹妹？！

禮，嗬，誰沒有啊！

他手指微屈，敲了敲桌子上兩個荷包，意思很明確——

我，兩個。

而你，隻有一個。

唐時琬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偏生又得忍著，畢竟長姐溫和藹從不發火。

明明也帶了兩個來，可此刻又不能把頭上的步搖拔下來！

唐時琬眼珠一轉，帕子遮著，笑了起來。

這副耀武揚威的做作樣，在顧辭淵眼中像極了惡毒的繼母。

唐時琬輕聲嘲諷道：“阿淵這個荷包，看上去有些舊了呢。”

哪裏能比得上，都是新的，都是長姐新買來送給的。

羨慕嗎？嫉妒嗎？

嗬，臭弟弟。

雖然隻比顧辭淵大兩個月，但他也隻能是個弟弟。

“額……二妹今日找我是為了詩會的事吧？”

眼看著兩人要打起來，唐時語連忙扭轉了話題。

唐時琬一愣，瞬間偃旗息鼓，再無半點囂張的樣子，屋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弭。

麵微紅，攥著手帕的手從邊挪到口，眼神閃爍，吞吞吐吐，“長、長姐……”

“嗯？”

“長姐可見過曹公子？”

“……”

又一個姓曹的。

“嘶……”

的手都快要被阿淵廢了。

顧辭淵抱歉地鬆了力道，輕輕地給了。

“哪個曹公子？”

唐時琬含帶怯，“就是曹熠曹公子呀……”

“噗。”

顧辭淵沒忍住笑了出來。

唐時琬瞪他。

唐時語自然知道阿淵為何笑，尷尬地咳了聲，讓他收斂點。

又道：“嗯……二妹妹，這曹公子我倒是沒見著，但我聽說他生風流，最喜吃喝玩樂，年紀不小了，功不名不就，還喜歡去招惹煙花柳巷的子。”

上一世去詩會前，唐時琬懇求帶上自己，因為想要見心儀的男子一麵。

大奉朝民風開放，上到宮廷貴族，下到平民百姓，子們大多都熱奔放，雖也有父母之命妁之言一說，但子在擇方麵有一定的自由。

當時唐時語不知道那位曹公子是何人，便允了唐時琬一同去。

結果，曹熠看上了唐時語，宴席過後把攔住，開的玩笑，引得鄭修昀和齊煦這樣的世家公子維護，將功地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奉京城貴們嫉妒的靶子。

再之後的事就像是一波一波的浪，推著不得不朝著深淵前進。

想到這，唐時語歎了口氣。這一世若是沒有阿淵放蟾蜍，唐時琬那日原本是要再來求一次的。

唐時琬也知道曹熠名聲不好，但、但就是被他吸引了，況且……

“長姐，我與你不同的，我是庶，雖然爹爹和嫡母都很好，但我終究是要嫁給門當戶對的人的。曹公子那樣的人家琬兒本高攀不起，但也正因他名聲不好，一般的閨秀定是不願嫁過去的，那我便、便有機會……何況他……”唐時琬臉愈發地紅，“他長得好看。”

唐時語：“……”

曹熠好看嗎？

不知道，幾乎沒有放在心上過。

若說容貌俊的男子……

唐時語下意識地側眸看了旁的年一眼，見他微微垂著眼，纖長的睫微微著，角掛著溫的笑，似是察覺到的視線，也轉過頭，與的目撞到一起。

年笑容幹淨澄澈，安靜地對著笑著，小小的虎牙又冒了個尖，他烏黑通的眼眸裏隻有一個人的倒影，目炙熱，意赤誠。

若說好看，天下隻有阿淵一人能得了的眼了。

地錯開頭，紅暈順著臉頰爬到了耳廓。

“長姐……你、你得幫我……”唐時琬怯地小聲懇求。

顧辭淵冷笑了聲，“嗤，幫你去問候一下曹公子的腸胃怎麽樣了嗎？”

唐時語：……

唐時琬：？

顧辭淵料到了不知，很好心地轉述了他的所見所聞，適當地添油加醋，繪聲繪地描述了下眼睛看到的場景，全然忘記了自己才是導致曹熠出醜的罪魁禍首。

唐時語暗自佩服他講故事的能力，竟能從這段話裏到曹公子的絕。

唐時琬像是被雷擊中了，等顧辭淵的故事講完，也沒能從打擊中回神，最後還是蕓香把人攙回了房。

礙眼的人都不在了，屋子又靜了下來。

年得償所願地著甜的二人時，他靠著羅漢床，手裏把玩著的手指。

“你呀。”出手，點了點他的額頭。

顧辭淵角噙著笑，臉主湊了過去，“不解氣給你打兩下。”

歎氣，“不必了。”

仔細打量著他的臉，怎麽看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此刻心裏負罪真的好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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