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淵雙目炯炯地看著，張開，吞掉了送到邊的藥。

唐時語頂著灼人的視線，努力穩著手臂不抖。

他的眼神帶著火似的，險些將的臉燒出個窟窿。

自始至終，他喝藥的時候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目的侵略十足，存在極強，唐時語忽然想起自己被當作食咬了一口的事。

抬眸，對上年的眼睛，那段回憶又冒了出來。

唐時語有種覺，若是彼時他睜開眼，眼神一定一如此時。

“你在想什麽？”他問。

收回視線，“沒什麽。”

喂完了藥，唐時語將空碗放到了桌上，又給他換了個新的涼帕。

沒過一會，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是蕓香將晚膳送了過來。

顧辭淵在病著，不能吃油膩不好消化的，小廚房做了些糯的白粥，還有幾碟清淡的小菜，還有唐時語每日都要隨著三餐食用的藥膳。

往日這些都是顧辭淵負責，今日他病了，蕓香就肩負起這個重擔，好在辦事牢靠，膳房的人沒了顧辭淵冰冷的目在一旁虎視眈眈，做起飯來更加麻利順手，今日竟是早於往常半個時辰端菜上來。

“現在自己能吃嗎？”唐時語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

顧辭淵心虛地了鼻子，“能了。”

若是還纏著喂，定是要先照顧好他，再吃自己的飯，到時候飯菜早就該涼了，他怎能忍心食用冷飯呢。

二人安靜地用完了膳，飯盤撤了下去，天也暗了下來，蕓香點燃了燭燈，又低聲問主子：“您何時回房？我在外麵守著。”

姐弟不是親姐弟，即便是親的，天已晚，再多留下去也不太合適。

“無妨，等他睡了我便回，你先回去等我吧，也沒幾步路。”

顧辭淵的住相對僻靜，他不喜歡旁人打擾，更不喜歡總有人守在門外，這些們都是知道的。

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唐時語縱著他，旁人也無話可說。

夜漸濃，院中偶有微風刮過，但風力太輕，連一片桃花瓣都吹不走。

唐時語打發走了蕓香，關上門，又回到了榻邊。

屋屋外一樣的寂靜，卻讓人覺格外安逸舒適。

唐時語坐在床邊，眼睛盯著地上的某點正出神，突然又了脖子。

顧辭淵：“……”

他隻是生病，並沒有失憶，自然記得曾經做過什麽。

他很心虛，對於生病這件事，也沒有過經驗，不知道自己會如此“膽大包天”，神誌不清時自製力幾乎為零。

年難得地漲紅了臉，輕輕咳嗽了一聲，手也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脖子。

他小心翼翼地瞟著阿語的脖頸，看一下，又很快收回視線，掩耳盜鈴般地了別，天，地，最後又再度把視線粘了回去。

他變換著角度，一再地試探，終於瞧見了那個淡淡的齒痕。

顧辭淵：“……”

臉更熱了。

“阿語……我，我不是故意的。”說這話時，他自己都沒什麽底氣。

唐時語卻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顧辭淵看著心不在焉的樣子，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湧上一失落。

他濃卷翹的睫微垂，搭在眼瞼上，虛弱地靠著床頭，純白的寢襯得他愈發純良無害，讓人無法心生警惕。

這樣乖順的年，與方才將按在榻上的時判若兩人。

唐時語很想知道，這一個軀殼裏，到底裝著個怎樣的靈魂。

顧辭淵低聲道：“姐姐，我難……”

關切地挨近幾分，“怎麽了？”

說罷便要湊上去試他的溫度。

顧辭淵搖了搖頭，抬起眼，可憐地向。

語出驚人

“姐姐，要抱抱。”

“……”

“抱抱，行嗎？”

唐時語有一種被從天而降的重擊中的覺，呆楞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時，顧辭淵已經眼淚汪汪地看著了。

倒是也沒有淚，隻不過他的眼睛太清明亮，隻做出了一副可憐的神，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飽含期待地向你，便人心了。

“阿語……”他拖著長音，小聲哀求，手朝前，牽住了的袖子的一角。

一下，一下地拉著。

唐時語看著他從隻抓一個袖角，到慢慢攥住了的手腕。看著他徐徐跪直上，看著他越靠越近。

的袖子被拽著，手臂也隨著他的搖晃左右擺。

顧辭淵的眼睛始終四瞟，不敢與的對上。

他張地心髒砰砰直跳，越靠近，越試探，越是不安。

他已然挨得很近了，可是阿語卻沒有躲閃！

於是他大著膽子，狼爪子鬆開了的手腕，慢慢抓住了腰間的。

終於

摟上了的腰。

顧辭淵長長鬆了口氣，閉上眼睛，笑得滿足，就像是吃了糖果卻又沒有罰的小孩子。

年茸茸的頭在的腹部，手臂圈住細的腰肢。

不敢用力，卻又不願讓輕易掙。

唐時語縱容地看著他一步步“得寸進尺”，也慢慢笑開了。

慢慢抬起手，搭上了年的肩膀，他子一僵。

顧辭淵以為會推開自己，卻沒想到隻是輕輕著他的狗腦袋。

唐時語低眉淺笑，低聲道：“你啊……多大了，還跟姐姐撒？”

“嗯……”他的頭緩慢地蹭了蹭。

唐時語輕笑道：“辛苦阿淵了，姐姐抱一下，抱抱就不難了。”

終於主地抬起垂在側的另一條手臂，半彎下子，與他抱在一。

一邊抱著，一邊順著他的後背。

還輕聲在他耳邊呢喃，“下次再不可洗涼水澡了，也不許吹夜風，不許再生病，你若再不聽話，再敢有第二次，姐姐真的要生氣了，生氣了就不理你，看你怕不怕，看你還敢不敢。”

“你不知道，可把我嚇壞了……”

“你從來都不生病的……”

略帶哽咽的聲音砸在顧辭淵的耳邊，他頓時心如麻，手足無措。

那話中的抱怨和委屈，靈巧地鑽進了他不風的心房，餘音在心底久久回，一下一下衝擊著他偽裝的麵。

他不想裝了，好累。

大抵是高熱讓他自暴自棄，不想再顧慮這顧慮那的，他順從了自己的心，反客為主，一手搭在的彎，一手攔腰將抱起。

“啊！”唐時語驚嚇出聲。

年即便是在病中，手臂依舊有力，穩穩地把抱上了床。

他把放在裏側，自己順勢躺在外側。

隨後手腳並用，攀上了。

唐時語：“……”

“姐姐，我有點暈。”

有點暈，所以站不住，要躺著才行。

他再度把頭埋進了的頸窩。

唐時語繃了子，好在年並未再有冒犯之舉，隻是乖乖地伏在的側。

顧辭淵把頭埋得深深的，慢慢平複著心裏的悸。

他本不是個弱的人，相反，他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心很，也很冷，唯有對著的時候，才有了複雜的緒。

喜怒哀樂，他全都嚐了個遍。

即便當初他被那個人拋棄，他的心底也從未起過波瀾。

可偏偏，這個唐時語的姑娘，的一舉一都牽著他的心弦。

他本就，了兩世。

顧辭淵一直抑著自己的心，生怕唐突了，可此刻做了什麽？

在給他希，讓他心生錯覺！

讓他覺得，也他！

是否也和自己一樣呢？

或許所有的關懷和縱容都因為他是弟弟，因為他曾施恩，曾救過。

靜寧郡主說過，唐家對他的厚待，全因他一心為著唐時語。

或許，阿語也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他對好，所以他們反過來照顧無父無母的他。

年的眼眶微熱，眼底含著前所未有的委屈。

果然是病痛使人脆弱，讓人容易胡思想。

從來不願去想深思這些事，他是個男子，不該這麽斤斤計較的。

能伴左右就已經很好了，為何一定要求個名分、求個說法呢？

顧辭淵強行將心底的期待下，用最悲觀的態度，理智地剖析著他們之間的關係。

“阿淵。”

“嗯……”

唐時語無奈地笑了，他大概渾然不覺自己看上去有多失落、多低沉吧。

不懂年為何忽然愁雲慘淡、悶悶不樂，更想不到他心裏早就拐過了一百八十道彎，偏到天南海北去了，隻能反手摟住年的肩膀，像他哄時一樣，溫聲細語地在他耳畔說話。

結果，沒把他哄眠，自己先睡了過去。

顧辭淵聽著頭頂漸漸綿長的呼吸聲，緩緩抬起頭，目漸漸和。

慢慢湊近。

“姐姐？”

無人應答。

“阿語？”

回應他的隻有清淺的呼吸聲。

大概是照顧他太累了吧。

顧辭淵翹起角，肆無忌憚地看著的睡臉，格外專注。

看著看著，的睫與他隻剩了一寸的距離。

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未施脂，卻依舊如雪，若朝華。

顧辭淵陡然心生怯意，正要退。

卻喃喃而語：“阿淵……別、別鬧……”

沒醒，隻是在夢囈。

看來就算在夢裏，他也不依不饒地纏著。

顧辭淵溫地笑著，屈起手指，輕輕蹭了蹭的臉頰。

“唔……”

紅豔，微微嘟著，像是在索吻一般。

又輕哼了一聲，甜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

弦，徹底繃斷了。

顧辭淵眸中的黑霧迅速翻滾著，念衝破了理智，猛撕碎了錮它的鐵鏈，朝籠外邁出了步子。

榻上的還不知危險即將降臨。

他小心翼翼地，作放的極為緩慢，緩緩下，將在的上麵。

格外輕，生怕將人驚醒。

雙相的瞬間，腦海裏又炸開了一朵朵彩雲。

滋味之妙，讓人流連忘返，竟生出了一種“此生足矣”的念頭。

他不敢，不敢用力，甚至不敢呼吸。

眼睛瞪得極大，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的神態變化，怕突然蘇醒，發現他的恣意妄為。

大約停頓了片刻，他慢慢抬起頭，皺了皺眉。

手指了幹得幾乎開裂的瓣，指下的質糲，顧辭淵懊惱地歎了口氣，抿了抿，又了。

直到足夠潤，才滿意地鬆了眉頭。

隨後再度俯下去。

第二次的吻依舊讓人神魂顛倒。

火星劈裏啪啦地四濺，他興得腳趾蜷，渾繃。

他雙目閉，屏住了呼吸，五都在用力，可上的力度卻輕之又輕。

年了拳頭，手抵在側的床板上，拳頭暗暗使力，以此宣泄著激的緒，到幾吶喊，卻隻得拚命克製、無聲釋放。

終於在他要窒息的時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那噬人心魂的。他偏過頭，長出了一口氣，口的悶滯才得以疏解。

顧辭淵緩過了氣，眼睛又不老實地往的上瞟，火辣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仿佛要盯出個。

他手臂支著頭，懶散地靠在旁邊，將的秀發纏繞在手裏把玩，想要平息那邪火。他子背對著外麵，線被寬厚的背部阻隔在榻前，俊的臉龐一半在黑暗中，表模糊，但那雙桃花眼卻亮得驚人。

顧辭淵垂下黑眸，視線再次落在某，他攤平手掌，五指的發中，掌心扶在腦側，支起上，另一隻手與放在頭側的手十指相扣。

再度了上去。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他漸漸放開了拘謹，變得大膽。

瓣輕輕著，雙微抿，夾住的下，輕輕吮著。

唐時語覺得上有點，無意識地出舌頭去。

上那抹漉漉的一閃而過，顧辭淵隻覺一陣耳鳴，腦袋像是化了寺廟裏的梵鍾，剛剛被人撞響，餘音纏繞，回旋不絕。

他紅了臉頰，反應速度極快地彈跳了起來，撲通一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唐時語慢慢睜開眼，迷糊間就瞧見阿淵的臉紅得像煮的番薯，一臉癡傻地坐在地上。

皺著眉，支起子，“你折騰什麽呢？”

的頭發被年得散，上也泛著一層曖昧的水。

顧辭淵怔怔地看著的樣子，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唐時語見他還賴在冰涼的地上，眉頭越擰越，不悅地咬了下，“胡鬧，還想不想好了？給我上來！”

看這個臭小子就是怕皮了，欠打！

咬的作，無疑是火上澆油，但此刻不是發的時候，阿語明顯氣得不輕。

顧辭淵連滾帶爬地上了榻，跪在床上，雙手合十，“錯了錯了，睡覺睡覺！”

他仗著力上的優勢，把人又按在了枕頭上，自己也乖巧地躺在一邊，雙手疊，老實地放在腹前，閉雙眼。

半晌，他沒聽到靜，試探地睜了一隻眼。

唐時語正似笑非笑看著他。

“……”

年幹笑了小聲，“姐姐不睡嗎？”

他眨了眨眼，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無辜可憐，好像方才折騰的人不是他一樣。

活一個做了錯事又怕責罵的熊孩子。

唐時語氣笑了，手指點著他額頭，“你讓姐姐省點心，老老實實養病！”

訓斥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但是腦門上的還殘留著，他難免又分神回味。

唐時語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不打一來，要從他的上爬下去。

“看你這麽神，就知道鬧騰我，我還是回去了，你自己玩吧！”

顧辭淵：！！

不行！不能走！！

他也顧不上旁的，抓著的肩膀就把人撈了回來，按在自己的上。

唐時語摔進了年的膛裏，下人的那聲悶哼傳進了的耳朵。

急了，“怎麽了？疼不疼啊？”

年卻笑了，又把人攬得更了些，他暗地吸了秀發間的香氣，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喃喃道：“姐姐才多重，如何能傷的了我？”

唐時語的頭被迫著他的膛，聽著他的心跳，自己的心也被那有力的咚咚聲震得心如麻。

聽著他驕傲狂妄的語氣，忍著心的慌和，哼了一聲，“自大狂。”

也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慢慢的，自己的心好像也與他的同步跳著。

這覺……還好啊。

咬著，猶豫地飄忽著視線，最後還是微微偏頭，鼻尖抵在他健碩的膛上。

輕輕地，小小地

吸氣。

很快又轉回頭，臉紅得徹底，赧地笑了。

這樣相擁抱了一會，顧辭淵突然翻，將放在了床榻上，自己轉過了，背對著，也不說話。

唐時語以為他累了，也沒說什麽，起為他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起熄了燭燈，回房去了。

房間寂靜又昏暗，隻有淡淡的月灑了進來。

顧辭淵蜷在被子裏，看了看的狼尾，又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雙手捂住了臉，低低地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來遼！！

恭喜發財！！2分評論發紅包嗷！！

明天的更新也在0點

謝在2020051410:52:372020051516:00: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箜篌引、murasaki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murasaki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您提供大神柚一隻梨的病折我爛桃花（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