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姓王的已經到了近郊!還有十里就能到臨安城下!”
“再探再報。”
“稟城主!王泉已到達城外五里!隨眾者過百人!”
“再探再報!”
“稟城主!王俠已達到城外三里!隨眾者超過三百人!”
“繼續探!”
“稟城主!王大俠已至臨安城下!要不要阻攔?”
“攔個屁!”薛無氣的胡子都揪斷兩,“敢昨天我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
跟這群武人接時間一長,他發現自己也不能文縐縐的說話。
他們有的時候是真聽不明白,也是真的氣人。
“不是啊城主。”王二雷也特郁悶,“俺的意思是跟在他后面那幾百號江湖俠士還要不要收城費。俺遠遠看了下,剛地榜上有名的門派幫派頭領俺就能認出七八個來。
“他們江湖客一聚眾膽子就大,俺怕鬧出事來。”
城主薛無角搐半晌,爾后嘆道:“罷了罷了,若真是王泉帶來的人便放進城中,若不是,則攔住收費。你在那邊盯著,有人鬧事的話需以雷霆手段鎮之。務必要讓他們莫起渾水魚的心思。”
王二雷點點頭,“明白!”
看著他轉離開,城主端起茶杯抿了口,回頭道:“小師弟,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我怕你忽然犯病要找他問東問西的,然后被那王泉一劍死。”
無人應聲。
薛無臉一變,急忙放下茶杯進到廳。
廳桌上放著一杯熱茶,窗戶大開,原本坐在這里的那個人早已不知所蹤。
薛無一跺腳,直接罵出了聲,“娘希匹!這小子怎麼跑這麼快?!”
............
城門口,等王二雷趕到的時候,早已一個人都沒有了。
原本城的商賈小販還有普通百姓,則都站在一邊等候發落。
王二雷撓撓頭,抓住城防小兵就問,“王泉你們放進城啦?”
小兵點頭,“進去了。”
王二雷又問,“那跟著的幾百號江湖游俠呢?莫非你們匯報之時夸大其詞?”
“這個真沒有。”小兵苦著張臉,“守備您是了解俺的,俺咋敢瞞您嘛!”
“那啥況?”
“呃......本來都攔住了,他們也沒人鬧騰。結果有個拎大刀的漢子非說自己是跟王大俠一伙兒的,俺們見王大俠也沒否認,就放他帶著他門人弟子進去了。
“結果后面那群人都開始聒噪說他們都是跟著王大俠來的,讓俺們也放過去。王大俠還是沒否認,俺們就放進去了。守備您不是教過俺們嘛,多一事不如一事,沒人鬧事才是第一位的。”
王二雷郁悶了,“敢都是跟著王泉來的?”
他忽然察覺不對,一把揪起小兵領,“你怎麼他大俠?”
小兵也沒害怕,笑嘻嘻道:“王大俠對俺們態度可好了,俺以前還沒見過這麼和善的人,而且俺們覺的出來,王大俠的禮貌不是裝的。”
王二雷松開手,斜睨著他,“你小子還有尊嚴?”
“那可不!”小兵嘿嘿一笑,從懷里掏出張銀票來,“關鍵是王大俠給俺兄弟幾個一人發了張銀票!匯通錢莊的!一百兩呢!”
王二雷酸了,“俺一個月的餉銀才十五兩......”
話雖如此,他也沒做勒索銀票的事。
可能這就是小兵沒多害怕他的原因吧。
不過很快他就不酸了,因為小兵又拿出一章銀票塞他懷里,“守備,這是王大俠給您準備的,一千兩呢!”
王二雷拿著銀票翻來覆去的看。
一千兩啊一千兩......夠他不吃不喝干個快十年才能賺到的錢!
他面一正,把銀票塞進懷里,“雖然如此,但咱們還是得公正公開!都忙著吧,這麼多人等著進城呢!王大俠現在依舊是危險分子,都別掉以輕心!”
說罷,他轉便走。
小兵后面喊道:“守備!您是回去跟城主匯報啊?”
“自有人去。”王二雷頭也不回,“那些江湖人怕是會搗,俺得去幫王大俠看著場子!”
............
王泉在哪里?
王泉在聽戲?
臨安城沿河而建,而且建這座城的人一定有強迫癥,他把整座城都分了四等分。
西北角是守備兵營所在。
東北角是城主府、衙門等辦事以及城中豪門大戶住所。
西南是大多數百姓主。
東南則是坊市所在地。
其中又分東西二坊市。
東坊多是買賣日常用品的地方,比如賣的、賣綠豆的、賣草鞋之類的。
吃食飯館客棧酒家則大多聚集在西坊。
其中最熱鬧的地方是座戲樓。
戲樓前是高高大大的戲臺,天南海北各地班主帶著戲班路過臨安,便會在這里歇腳,順便演出幾場賺取路費。
平時演戲的時候臺下人頭攢不為過,但現在只有寥寥數人。
臺上一紅伶人正唱到“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一句。
臺下王泉面帶笑意邊聽還邊拍著手。
現在應該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最放松的時候了。
不過在他旁邊僵立著的王二雷、書坊老板還有金刀門胡漢則一個比一個臉難看。
王二雷回頭看了眼站得遠遠的卻把此圍的水泄不通的一群江湖好漢,又看了眼停在后滿滿當當的幾輛馬車,小聲問道:“王大俠,您到底來臨安城是干嘛來的?您能不能給個準話?要不俺去通報城主,俺們互送您悄悄離開如何?”
籍的事嘛......他確實想過,也起過貪念。
不過他有自知之明。
他都啥歲數了,現在練也沒用。
給兒子練?
怕是兒子出師前自己全家就死的了。
現在要是能把這瘟神送走,城主也要拍手好。
城主大人在四大圣地之一的書院練了三十年都沒練明白,這籍給他也沒用啊。
雖然都傳這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練到先天境,可大多都是將信將疑。
就算是真的......特麼要是告訴你需要練個五百年才行。
誰能活那麼久?
能活那麼久的傳說中的人也不需要這籍。
王泉沒在意,只是笑道:“王兄,你我也算是本家,在下想請您幫個小忙,不知道合不合適?”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疊扇子狀扇著風。
眾所周知,王二雷是個喜歡錢的。
他一雙牛眼瞪得像銅鈴,幾乎就差沒跟著銀票上下翻飛了。
不過該有的職業守還是有的,“合適自然是合適,不過違法紀的事俺可不能干!城主大人對俺有恩!”
他咽了下唾沫,“得加錢!”
“應當的。”王泉也被他逗樂了。
這老哥可真是直接。
王泉往他懷里甩了三張銀票,“只是訂金,一會兒只需守備做個見證即可。”
王二雷接住銀票麻溜地揣進懷里,疑道:“就這?什麼見證?”
就這樣的話那他肯定干了啊!
等干完這一票,他就找城主辭不干!然后回老家買上一片地當個地主,從此老婆孩子熱炕頭!
不然他一個后天大圓滿的一流高手跑來當個守備是為啥?不就是為個安穩嘛。
還有報答城主的恩。
不過現在早還完了,他也沒什麼留的。
王泉只是笑笑沒說話。
他站起,優哉游哉走上戲臺。
那伶人停下表演,微微一福,后退兩步站在王泉斜后兩步。
王泉沖了眼睛,爾后轉過,從懷里掏出那本似金非玉的皮制書冊。
上面《先天一炁》四個大字在下熠熠生輝。
王泉掃了一圈江湖俠士們,朗聲道:“說到底,你們不就是想要這籍嘛。”
他打了個響指。
后伶人一揮長袖,狂風驟起。
那七八車共四千冊書冊如同被控一般飛上高空,然后若天散花般飄散。
遠看,若漫天飛雪。
看著或爭搶,或茫然,或不屑的眾人,王泉哈哈大笑,“這就都給你們!”
不過要拿他的籍,可沒這麼容易!
這只是他邁出的第一步!
下一步,才是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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