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立看著那鬼手回去后，說道：「但只是診斷為業障鬼，還遠遠不夠。我聽說你以前是外科醫生，那麼按照你們的說法，將惡鬼比作癌癥，怨靈比作高度不典型增生的話，業障鬼就屬於是癌前病變的一種。不過和癌癥的區別在於，即使沒有轉變為惡鬼，業障鬼也足夠對患者造生命威脅，只不過對我們醫生來說，就在於治療預后的巨大差異。理論上，厲鬼和惡鬼詛咒都是最多只能實現臨床治癒，隨時都有複發的可能。」

外行人可能不明白，但作為外科醫生，戴臨知道，臨床治癒和徹底治癒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只能實現表面癥狀的消失，不代表這個病就徹底治好了。

「業障鬼詛咒期間進行治療的話，預後效果會好很多。但即使如此，手依舊會很兇險。業障鬼詛咒患者手的難點，主要就在於如何通過咒的詛咒釋放，制業力的反噬。這個患者在十六歲的時候，和他的好友約定一起自殺。但是好友自殺功死了，他卻被搶救了回來。之後，他就不想去死了。他的好友死後，怨恨導致他一步步從幽魂為了怨靈，並在業力的提升下，一步步變了業障鬼。不殺死這名患者，業障就會不斷地增強下去！而現在患者死亡后，業障已經不會增加，所以目前它已經沒有為惡鬼的危險。」

戴臨一邊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幾點。」蔣立對戴臨的態度倒是很讚賞，一般人哪裡敢對著一個業障鬼還低頭做筆記，「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出於人類可以理解的怨念而產生咒怨，從而為怨靈的。也就是說，有些鬼產生的業力是不可能通過殺死特定的人或者實現某一目標就可以平息的。正常況下，人死後靈魂就該去到那個世界，一旦作為幽魂殘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會作為鬼魂而一步步演變為對人類有害的惡靈。」

惡靈和鬼基本屬於同義詞，但是，一般況下，444號醫院將幽魂之上的鬼，統一稱之為惡靈。

「理論上來說，目前大部分流傳的各種鬧鬼現象，甚至出現在影像和照片中的靈異現象，雖然引起很多人的恐慌，但大部分源於幽魂，臨床上基本不存在生命威脅，只是會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乃至心理健康。這個階段介治療，基本都不會有大問題不說，還有很大概率將幽魂送回亡者該去的那個世界。如此一來，幽魂就將是幽魂，不會再發生進一步的變化。但是……」

接著……患者被切割開的切口中，又出了一隻手臂！

戴臨一個激靈，倒吸一口冷氣。

蔣立卻依舊面不改：「不用怕，大老師都是被咒中心封了詛咒的，業力再強也傷不到我們，當然這種封有時間限制，到了時間，就得將送樓下太平間，封被衝破后，就會自進地獄。」

「地獄？」戴臨一愣。

「你不知道嗎？醫院的所有死者，一旦留下，無論醫生護士還是患者，都要送太平間，而後就會化為鬼魂，自進地獄。不化為鬼魂的，則會自墜地獄中。我們絕不能讓死於詛咒的回歸正常的人類世界，那樣會造非常可怕的惡果。」

看著那時不時掙扎著的手，戴臨咽了一口唾沫，緩解心的張，說：「所以醫院的地下太平間，是通向……地獄？」

「對。當然你可以放心，地獄的鬼不會從那裡面爬出來進到醫院。」

一座建築在地獄口上的醫院？

這家醫院究竟是怎麼誕生的？所謂的院長又是何方神聖？

蔣立接著說道：「好了，

繼續講課。你要珍惜這次機會，能靠咒中心的封，讓我們可以安全地觀察業障鬼的機會不多。」

戴臨這才明白，這鬼手之所以不到蔣醫生的手，是因為封的緣故。

接著，蔣立指著這隻鬼手。

「和剛才一樣都是右手。但是，你覺得……這和剛才還是同一隻右手嗎？」

戴臨的鬼眼可以看得非常仔細，得以讓他判斷出，這絕對不是剛才的手。

於是，戴臨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同一隻。」

「確定？」

戴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得很清楚，不是同一隻。」

「很好。」蔣立點點頭，說：「那麼，這說明什麼？」

「分。這個怨靈已經可以產生分。」

「對。鬼可以被人類眼察覺到的軀，都屬於是詛咒的衍生。所以，即使在沒有微生的環境下，鬼魂的軀依舊可以高度腐爛。-怨靈和幽魂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咒怨的產生。但是，只有較為強大的咒怨，才能令鬼誕生分。分存在與否是怨靈是否開始出現向厲鬼轉化方向的一個重要特徵。」

說到這裡，蔣立想了想，又說道：「接下來，我會離開這個房間，然後上鎖。你要在這裡，待上十分鐘。」

戴臨頓時愣住了。

「十分鐘？」

「有咒科下的封在，只要你不主去，它就不到你一手指頭。」

任何封都不可能是絕對安全的。

一旦業障鬼衝破了封，對作為實習生的戴臨來說，他必死無疑！

「十分鐘。」蔣立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很煎熬，但任何實習生都要渡過這一關。不管你以後做外科醫生還是科醫生，這都是你必須熬過去的一關。」

接著，他指著蠟燭。

「以這個房間的面積和蠟燭的數量來說，蠟燭是不會在十分鐘熄滅的。如果熄滅，馬上大喊，放心，這個房間不隔音。」

「必須鎖門嗎？」

「你多接一些病例就知道了，以後這樣的事你會經常遇到。我們這個行業和普通醫生不一樣，外出出診是家常便飯。有很多鬼，可以本完全不需要進醫院，就讓分來殺患者。到了外面……被封閉在一個房間，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然後，蔣立一刀刺那鬼手，手立即鬆了回去。

繼而，他就離開了這個房間，將門關閉。

房間……

只剩下了戴臨，和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