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斷華劍派老者轉頭，看著韓牧野，面上出一異。

“呵呵，小友可以說說，為何說傅舟敗的冤？”

先是肯定齊濤實力，現在又說傅舟敗的冤。

眾人不知韓牧野是真的看出了什麼，還是說，他想嘩眾取寵？

韓牧野看向傅舟，手拿起書冊輕笑道：“按照記錄，傅舟與齊濤戰力確實相當，剛才一戰，傅舟也展現出了自實力。”

這話讓臺下觀戰弟子都是點頭。

齊濤是勝了，傅舟敗的也不是不堪一擊。

傅舟微帶激的看一眼韓牧野。

韓牧野朗聲又道：“你輸，是輸在心中怯了。”

傅舟渾一，剛抬頭，就聽到韓牧野淡淡道：“斷華劍派與宿派毗鄰，關系很好，想來剛才宿派戰敗弟子的慘狀，讓你害怕了。”

說到這，韓牧野搖搖頭，似乎是在對傅舟說，似乎是在對其他人說，又似乎是在對自己說：“修行之路，最忌首鼠兩端，心中不堅定，畏首畏尾，最終，兩面不討好。”

高臺上，傅舟面慘白，拱拱手，轉往臺下走去。

臺下眾弟子有人微微點頭，有人滿臉疑。

韓牧野的話，說的實在太空泛。

但意思似乎是在敲打傅舟，說他在修行上心不行，不堅定。

斷華劍派老者面有些不好看，轉過去。

韓牧野轉頭看向一旁的趙普和拓跋。

趙普面上茫然，拓跋微微點頭。

好了。

韓牧野舒一口氣，坐回坐席。

斷華劍派，從秦元河佩劍記憶中看到的，是比宿派投靠太靈劍派更早的宗門。

宿派就是被斷華劍派策反的。

剛才臺上比斗，傅舟明明戰力不比齊濤差多，卻畏首畏尾，十幾招就被齊濤挑了長劍，明顯是心無戰意。

韓牧野猜測，傅舟定是知道宗門抉擇，知道宗門背叛九玄劍門，方才會在斗劍之事，心有掛礙。

畢竟這里是九玄山，九玄劍門要是知道斷華劍派背叛，他們這次來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看這個傅舟心不算堅定，或許就是一個突破口。

剛才，他借著點評傅舟，也給拓跋一個提醒。

宿派跟斷華劍派關系好，這說的夠明顯了，又說傅舟首鼠兩端，最后兩面不討好，拓跋絕對已經聽明白。

……

高臺上，又是兩位穿白袍的青年對面而立。

“再說說這一戰會如何。”

拓跋的聲音再次響起。

趙普轉頭看向韓牧野，臉上出幸災樂禍的表。

這種事一次兩次還好，干多了，不累嗎？

韓牧野心中低嘆，攤開手上書冊。

“這一戰，我猜岳劍門錢開申會輸。”

“這一戰，宿派弟子心無斗志，恐怕沒有勝算。”

“這一戰合福城孫家孫銘勝算較大。”

……

后面每一戰，韓牧野都是做出猜測。

每一戰結果，都與他所說大差不差。

前排那些各宗強者已經在低聲議論韓牧野到底是什麼份。

趙普也已經全程迷茫。

“當——”

高臺上，林玉霞一劍挑了對方的手中劍，然后轉看向韓牧野方向。

“韓師兄，你說說，我的劍如何？”

臺上，韓牧野搖搖頭，淡淡道：“贏了就好，你比他修為高，劍也深許多，有什麼可炫耀的。”

林玉霞面上一紅，長劍歸鞘，轉就走。

韓牧野看上那位將長劍撿起，準備下臺的青年，出聲道：“你的劍配不上你的修行天賦，若是一套戰力同等的劍，你不會輸。”

聽到韓牧野的話，那青年轉向著韓牧野一躬，低聲道：“陶山多謝師兄指點。”

下臺去的林玉霞更是咬牙。

——————

到日頭偏西時候，今日比斗結束。

拓跋站起，看向韓牧野。

“趙普說你領悟了白虎畫卷，你說說，你領悟到了什麼？”

這句話讓剛站起的趙普渾一震，瞪大眼睛。

難道師尊這是故意接借韓兄弟的口，告訴自己白虎圖卷的？

韓牧野看一眼趙普，低聲道：“我領悟到，既然要虎嘯山林，那就得有威百的實力。”

“這白虎圖卷上，還差了點實力。”

差點實力！

趙普眼皮直跳。

這是挑釁！

這是在對今日師尊一直考驗的不滿！

趙普能覺到，背后的師尊仿佛一頭抑怒火的猛虎，似乎隨時都可能發。

只是，他沒等到拓跋發，而是聽到拓跋淡淡詢問：“那你說，怎樣才算有實力？”

韓牧野輕輕躬，低聲道：“猛虎下山，風云景從，萬臣服，師叔還缺一個機會。”

拓跋這麼多年以白虎圖卷承載自劍意，分明是是在等待一個一步踏出，凝劍勢的機緣。

只是這個機緣，也不知什麼時候到來。

拓跋雙目瞇起，靜靜看著韓牧野，片刻之后，呵呵一笑，然后轉就走。

“可惜啊……”

他的聲音傳來。

趙普茫然。

他不知道自家師尊可惜什麼。

韓牧野也不知道拓跋是可惜自己機緣未到，還是可惜韓牧野沒能拜在三石齋門下。

抬頭看向韓牧野，趙普有點忐忑的低聲道：“韓兄弟，那個，白虎圖卷，這麼難領悟？”

剛才韓牧野跟師尊拓跋的對話，他一句都沒聽懂。

這讓滿心想要領悟白虎圖的他很打擊。

“也不是很難，就是可能需要轉個方向去理解。”韓牧野搖搖頭，然后笑著道：“要不，我直接告訴趙師兄你方法？”

趙普面變幻，最終還是搖搖頭：“等過些時候再說吧……”

韓牧野回到劍閣時候，黃老六急不可耐的湊上來。

“怎麼樣？”

“怎麼樣？”

韓牧野笑著將趙普安排好的排序告訴他。

聽到趙普都已經安排好，能保證陸青萍十場不輸，他方才長舒一口氣。

“六哥，這幾日你去看吧，劍閣觀劍之事我來。”

韓牧野拍拍黃老六的肩膀。

黃老六剛準備拒絕，韓牧野低聲道：“明日上午就有六嫂的一場比斗。”

黃老六渾一震，輕輕點頭。

他是真想去看看。

韓牧野回到靜室，抬頭看向白虎圖卷，靜靜觀想。

腦海中的猛虎氣勢依然滔天，只一個輕吼，就能讓他神魂震，引氣海劍意翻涌。

等他面蒼白轉過頭，發現神魂雖然有些傷損，卻多出了一凝練。

這是修行神魂的一種法門？

韓牧野覺得，養劍訣引劍氣痛的要命，觀想白虎圖卷又是神魂震。

自己是在修行，還是在找？

盤坐在木榻上，他出手。

掌心，一團淡青的冰寒氣息升起。

法。

冰寒散去，又是火焰升騰。

今日最大收獲，就是領悟了這麼多法。

火焰，風卷，云氣，冰箭……

各種法轉換，最終散去。

“萬般法，怎敵一劍？”

閉目躺在木榻上，韓牧野緩緩閉眼。

他上，有淡淡的劍氣流轉。

不知不覺，他自己丹田所溫養出，可以不斷循環再生的劍氣，已經上百道。

他的軀骨骼，也蒙上一層淡淡的銀。

劍骨。

……

第二日，黃老六吃過早飯就屁顛屁顛的去聚會會場看陸青萍比斗。

韓牧野則是劍閣中拭長劍，收取劍氣。

“劍閣重地，外人不得。”

劍閣門口，魯高的聲音響起。

“鑄劍世家曹家，前來送新鑄二十一柄劍九玄劍門劍閣。”

新鑄劍閣？

韓牧野放回長劍，轉往劍閣門前走去。

來業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