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深知他的秉,聽他說出這句話,可見是對皇貴妃當真認可又崇敬了。
“我倒覺得,皇貴妃的后位,是穩穩當當的。”杜夫人頗有眼界地道:“如若不是齊貴妃和龔賢妃家世太過顯赫,而朝堂之上因著仁清太后而偏心于齊貴妃的朝臣實在不,陛下絕對不會只冊娘娘為皇貴妃了。”
到底先要有一個契機,也要給朝臣們緩沖的時間。
“想想覺得這樣拐彎抹角地太過麻煩,可細思之下,這又何嘗不是陛下對娘娘的保護呢?”
皇貴妃雖然只比皇后矮了一丁點兒,可在禮法上,到底名分不同。朝臣們不至于太過激。
只要現在緩和了朝臣們的反駁之言,等朝臣們漸漸看到皇貴妃的能力和賢德,那麼后位便是順理章的了。
這樣得來的后位,比起爭議之中立的后,地位實在穩固太多。
杜宴拉著夫人的手輕輕拍了拍,“不過陛下令皇貴妃攝后宮事,位同副后。也是差不離了。”
怎麼說都是堂堂正正的正一品,后宮第一人,不論是待遇還是權力,都是無可質疑的。
“也是。”杜夫人心里寬了一些,可想起深宮中的其他嬪妃,還是忍不住憂慮,“但愿齊貴妃和龔賢妃,莫要生出妄念。”
若是后妃爭斗,傷了皇貴妃,便實實在在是陛下和大邕的損失。而若害了另外兩個,對皇貴妃的清譽也有所影響,不利于后宮和前朝的安定。
雖說皇貴妃能走到現在,謀略和謹慎總是不輸其他人的,可不管如何,總歸沒有順順當當來得好。
暮朦朧中,馬車“踢踢踏踏”緩緩行進著,偶有清風徐來,紗簾角微微晃,隨風離去后,又歸于安寧。
這廂關雎宮,杜夫人離去后不久,唐昀也來了。
“累了一日了吧?”唐昀見眼下的疲,就知曉午后沒有歇息。
他一如既往地走到邊坐下,駕輕就地給起肩膀來。
顧青昭也沒阻止,只微微躺在他懷里,難得個懶兒。
“不過是說話的功夫罷了,談不上累。杜夫人是個心有壑之人,說起話來更是妥帖又得宜。尚書令雖然是個直脾氣,可有這樣一位夫人規勸著,實在是一大助益。”說起這兩人,顧青昭在他懷里翻了個直直看著唐昀,“聽說,尚書令懼?”
這一作不可謂不大,唐昀則順勢摟住的腰,防止掉下去。
他頷首,“聽說是如此,不過在外人面前,杜夫人向來很給自家男人臉面。”
這也好些暗瞧不上杜宴怕妻這一點的人心里又妒忌得。
顧青昭很是咋舌地點頭,“這樣倒是好。”
男人在朝為,自負功名和才干,免不得會自大一些。
可這,往往是最為致命的。
古來多高就是因為得勢后太招搖不敬才敗落。
歷任尚書令中,杜宴算是年輕的,若說他沒有些傲氣和自負也是不可能的。
若沒有個能規勸著的人在側,總歸誤事。
唐昀自小對這些事若觀火,杜宴夫妻倆之間的事,他更是知曉得多,聞言深深贊同,更評價道:“若沒有他那老妻,他走不到今日。”
下一句話是:“由此看來,懼還是有諸多好的。”
顧青昭驚疑地看他一眼。
他笑著,眸里融了影,勾人心醉,“尚書令是懼,可昭兒難道不知,我也是懼之人?”
顧青昭挑眉,不置可否。
可那眉眼間的挑釁勁兒,明顯不信。
唐昀就喜歡這模樣,半點承不住地不依不饒摟著他親了好一會子才放開來。
顧青昭瞪他,他就沒臉沒皮地將手中的腰肢抱得更,腦袋還跟雪團似的搭在肩頭。
顧青昭自知力氣不夠,也懶得負隅頑抗,只任由他抱著賣道:“我想喝水。”
唐昀低笑一聲,松開的腰肢,大手一,端來茶盞親自喂。
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伺候了,顧青昭一點見外,就著他端的杯盞就喝。
末了唐昀又任勞任怨地將空茶盞放回桌案上去,復又拿了干凈的絹帕給角。
“關雎宮到底是尋常嬪妃的住所,眼下你是皇貴妃了,住更該規格高些,椒房宮、鸞宮和華宮,你想住哪里?”
聞言顧青昭搭在他腰間的手掐了他一把,“鸞宮還住著齊貴妃呢,陛下瞎問些什麼。椒房宮更是不合規矩。”
那是嫡后才能住的,雖然位份尊崇,可總是不合適。
“大邕不是沒有皇貴妃住椒房宮的先例。至于鸞宮,本該是皇貴妃的住所,齊貴妃搬去華宮才更妥當。”
“那也不合適。”執拗道。
“行吧。”唐昀只得依,“那就只剩華宮了?我想著,不如人擴建再翻新一下,改制鸞宮那樣的規格,如此一來你住進去也不算委屈。”
“委屈是不委屈,可華宮是裴氏住過的,我不愿意住。”
膈應。
“就關雎宮吧,”道:“關雎宮就很好,典雅又大氣,我也住習慣了,庭前院后還有我和澤兒親手栽的花樹。你要突然我搬,我還舍不得。”
唐昀想了一下,倒也覺得可行。
要的是,喜歡。
其他規制的東西,他也可以再添嘛。
總歸日后也還要搬宮的,倒省得搬了又搬。
“好,就依你。”
如此一來,宮殿的事就定下來了。
“皇貴妃的冊封禮與尋常嬪妃不同,最是不能輕率了,我禮部宗正寺還有六尚二十四司鄭重相待著籌備,估著最快就要等到十月里了。”
聽了這話,顧青昭笑著看他,“陛下是一早就人備著了吧?”
他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樣的大事,自然得多籌備些時候。”
否則若是現在才開始準備,莫說十月里,就是翻過年去只怕也還要再來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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