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送嫁的人不多,但是隨著時間的臨近,也漸漸熱鬧起來,時不時響起竹聲。
周嬤嬤進來稟報:“呂大人來了。”
喬雅南穿著嫁不方便彈,只起相迎。
“你這一臉驚訝是真的還是裝的?”呂曉春進門就打趣,自顧自在面前坐下。
“當然是真的了,沒想到您會過來。”
“先來吃你的起嫁酒,再去沈家喝喜酒,不耽誤。”呂曉春笑著打量:“眼睛還是這雙眼睛,鼻子也還是這鼻子,怎麼今兒個這麼好看?稱一聲絕不為過。”
“喜氣養人。”喬雅南有些得意,四大邪之一的化妝,那是隨便說說的嗎?
“雖然知道你瞎說的,但今天你說什麼都有理。”
“您可以只說后一句。”
“我喜歡說實話。”呂曉春接過茶捧著暖手,到底是新宅子,現,再加上喬家人口也,喜氣是夠的,人氣就差了些,好在這丫頭在這些事上從來不掐尖要強。
“你要做好準備,去新房看新娘子的人不會,雅節先生。”
喬雅南想了想那場面頓時垮了臉:“現在逃婚還來得及嗎?”
“翅難逃。”呂曉春頗有些幸災樂禍,太后早把底子查了,這層份自然也知道,話本還都是買了送太后手里的,本本不落。
說著話,香苗快步進來:“姑娘,宮中來人,周嬤嬤正帶著往屋里來。”
喬雅南忙起張開手臂,讓念珠幫著把外穿好,邊問呂先生:“是太后宮中還是皇后宮中?”
“太后。”呂曉春上前幫著擺弄領襟:“就喬家來的這幾個人,起嫁酒都湊不滿一桌,難免要被人說難聽話。太后派人前來鎮著,們再說什麼就得琢磨琢磨了。”
喬雅南看著近在眼前的人,今日的呂先生珠翠羅綺,是從未見過的盛裝打扮。
“您也是來給我撐場子的。”
“不然呢?”聽著外邊有人走近,呂曉春示意丫鬟不要去拿冠霞帔了,這麼見客也不算失禮。
來人一打扮,見著呂曉春就笑:“要早知道姐姐你來就約上一道上門了。”
“就比你早了一步。”呂曉春給雅南介紹:“這位是太后邊的蘇沫蘇大人,文武雙全,宮中全歸管教。”
喬雅南聽明白了,這是太后邊極有份量的。
福了一福:“雅南見過蘇大人,多謝您前來。”
“都是自己人,就不講這些客氣話了。嫁不輕,你坐著說話。”蘇沫在丫鬟搬來的椅子坐下:“進來時見著定安候夫人了,是給你挽的發?”
“是。”
蘇沫看向呂曉春:“瞧瞧,太后這是真把當小輩疼了,什麼都要給最好的。”
“眼紅啊?你要是愿意親,太后什麼不給你?”
“你倒說說,誰配得上我?”
喬雅南聽著兩人的你來我往,看出來們關系是真好了,并且蘇沫一直沒有親,看年紀,應該三十左右了,做大人不容易。
本以為會來吃起嫁酒的應該就這兩人了,沒想到很快丫鬟來報:周家和杜家一起到了,都是攜家眷一道前來,然后是慢了一步的聞家,再之后曲家,黃家,就像約好了一般,都是來了一大家子。
男子在前院坐一起說說話,雖然都在京城,平時也難聚這麼齊。眷則來了后院陪伴新嫁娘,看到呂曉春還不算意外,和喬雅南關系親近不是。但是看到穿著服的蘇大人,無論是真心前來為喬雅南撐場子,還是不得不來的,這會都真心極了,平時要見蘇大人一面可不容易。
蘇沫今天很和善,誰和說話都理會,給足面子。
要說這些人前來,喬雅南雖然意外但也覺得在理之中,在這個時代,同鄉抱團比以為的還要,可鎮南候府來人,卻是萬萬沒想到的。
何叔自己都不打算再要的親人,來這是要做什麼?
蘇沫提點道:“大喜的日子,上門皆是客,好好招待著便是。”
喬雅南應是:“只是有些沒想到。”
“這麼多年了,難為鎮南候還能記起來有這麼個兒子。”呂曉春似嘲似諷的說了一句,把話題轉開了去:“待你回了門子,有空了去我家走走。”
“一定去。”
各家眷互相看了一眼,紛紛加話題發出邀請,屋里重又熱鬧起來。
而此時的沈家門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看熱鬧的人把街道兩側都占滿了,人著人,倒一個怕是就能倒下一片。
浩浩的迎親隊伍分列兩邊,八抬大轎居中,儀仗隊居前,而最前面的,是牽著白馬的新郎沈懷信,以及陪伴在側的兩個男儐相。
親又有‘小登科’的別稱,今日他這一,和他高中狀元時的那基本相同。大紅圓領袍配玉帶,肩部斜披紅錦緞一幅,頭戴烏紗帽,帽墻左右兩側各一朵金花,稱作簪花。
拍了拍頭戴大紅花的馬兒,沈懷信翻上馬,向左右觀禮的眾人團團一禮,在眾人的恭賀中策馬前行。
數個下人抬著裝滿糖果和紅封的籮筐行走在兩側,另有一人舀起大大的一抱糖果紅封撒向眾人,得著好甜了,‘白頭偕老’‘百年好合’‘天生一對’等等這樣的好聽話嚷得震天響。
沈懷信今天就聽這些話,笑著連連行禮道謝。
同在城中,兩家離著卻也不算近。沈家在城西,喬家在城東,一路過去,茶樓酒肆,飯莊客舍,哪哪都人著人。別人家的熱鬧可能看不得,可沈家有老沈大人在,那熱鬧是能從年頭看到年尾的,更何況今天還是這麼大一樁喜事。
不知道是誰就在喊:“小沈大人,老沈大人這次休的不是病假了吧?”
“你這人不會說話,這怎麼也得休個喜假啊!”
“就是,病假一年想休多回就休多回,喜假可不是想休就能有。”
“哈哈哈哈哈!”
他爹這名聲,真是越發的好了。沈懷信朝說話的方向抱了抱拳,還真就回了話:“老沈大人這回休的喜假。”
一瞬間的停滯后,滿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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