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政局穩定,一切回歸了正途。
楚天賜協助弟弟將局面轉了正軌,一切都變得有條不紊。
他一早帶著青龍軍還有趙清影與弟弟曠天意告別。
烏孫帝后親自在慶城門外相送,已經到了盛夏時分,郊外的柳枝綠意濃烈,之前的廢墟漸漸重建,地上無數的尸骸變了一片花海。
楚天賜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頭,眼睛微微有一些發紅。
從小兄弟兩就在一起玩耍,雖然期間也打過架,可更多的時候是并肩而戰,便是與其他世家小公子們起了沖突,都是兄弟兩個一起上。
犯了錯,六姨母收拾他們兩個,也都是互相包庇。
不想這一別,再見面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畢竟曠天意是一國皇帝,總不能像個江湖人士一樣到竄。
楚天賜笑道:“弟弟,保重,以后若是有什麼鎮不住的人和事,給哥寫信,哥帶著青龍軍幫你出氣。”
曠天意低聲笑了出來,眼底卻有幾分分別的難過。
他掃了一眼不遠站著的趙清影低聲道:“收收你那浪子,該是個家了,總不能讓大姨母天天因為這件事催你進宮挑選人。”
“別的不說,若是你親,我會回去的。”
楚天賜笑道:“那記得帶份子錢啊!”
曠天意無奈的點著西南方向:“快滾吧!”
楚天賜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砸了自家弟弟一拳,這才依依不舍的翻上馬。
裴宏的赤焰軍還有然那邊的王軍早已經撤走了,楚天賜擔心那些新歸順弟弟的家伙們造反,留下來鎮鎮場面,不想這兩個月來,弟弟的手腕委實過。
殺伐果決,下手不是一般的狠,是個做帝王的料。
他也放心了,調轉馬頭之前卻定定看著曠天意道:“弟弟,爹娘會以你為榮的。”
曠天意登時愣怔在了那里,隨后眼角微微潤,楚天賜轉打馬離開。
楚天賜來之前將人家趙清影從回春谷里帶了出來,回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事兒,吩咐副將將大部隊帶回大晉京城。
他卻只帶了幾個楚家親衛軍一路將趙清影送到了回春谷的谷口,兩個人站定在了那里。
楚天賜低著頭扭扭站在那里抬起腳擰著地面上的小土坑,只等趙清影能留著他進谷中喝杯茶什麼的。
不想趙清影凝神看著他道:“多謝楚公子相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后會有期,且送到這里吧。”
楚天賜登時傻了眼,抬起頭看了看天上毒辣辣的太:“那個……肚子了。”
“哦,”趙清影輕輕應了一聲。
楚天賜急眼了,咳嗽了一聲:“走的也好累!”
哪里累?
方才就在十里地開外的小鎮上,他們在酒樓里還吃了飯,喝的上好的銀針茶,他都在那里歇了一個時辰,還給講了那麼多江湖中有意思的事。
此番又是,又是累。
趙清影抿笑了出來,隨即看著不遠的山巒道:“楚公子,時候不早了,你還是盡快趕路吧!”
楚天賜臉有幾分灰敗,吸了口氣,張了張想要說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他心頭難,卻又覺得貿貿然說出來讓人家姑娘為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家長公子,此番竟是心底生出了幾分哀怨。
他依依不舍的轉離開,一步三回頭,像個被人丟棄的小媳婦。
他走的那麼慢,后那個狠心的人也不說喊他回去。
楚天賜走路都有些晃了,就在他絕難到極點的時候,突然后傳來趙清影溫清雅的聲音。
“楚公子,不留你在回春谷吃飯,是希你盡快趕回京城楚家,這樣才能早早與楚家長輩們商量來回春谷提親的事。”
楚天賜登時眼底一亮,那一瞬間宛若萬千的星火在他的眼眸瞬間點亮,炸開了一個火花。
他忙轉過,卻看到趙清影沖他擺了擺手,轉過歡快的走了回去,那般穩重的姑娘竟也像是一只小兔子似的。
楚天賜笑了出來,笑著笑著,覺眼角的,他忙了一把淚,轉躍上了馬背。
“快!十萬火急!”
“傳信兒給帝陛下,的大外甥要娶妻啦!哈哈哈哈……”
趙清影送走了楚天賜,走進了自己的院子。
回春谷平日也有一些仆從負責灑掃,還有一批藥奴服侍草藥,故而與走之前沒有什麼不同,可經歷了這麼多事后,卻又覺得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之前被弄到烏孫后,已經給師傅和師娘寫信了。
冰里有師傅培育的霜華草,這個時候差不多也結果了,果子是上佳的療傷圣藥。
走進了自己的暖閣,準備換一件厚實的服親自過去看看,那一株草藥金貴得很,得親自去瞧瞧才放心。
不想剛走進暖閣,迎面卻走出來一個碧衫丫頭,見著趙清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哭了出來。
“麝月!”趙清影驚了一跳,這位麝月的姑娘是娘親邊的心腹大丫頭。
回春谷距離京城甚遠,不好好在京城娘親邊呆著,怎麼想起到這邊來?
“發生了什麼事?”趙清影一把將麝月扶了起來。
“大小姐快救救夫人吧,夫人病得厲害,快不行了!”
“啊?你說什麼?”趙清影曉得雖然娘親不好,可還不至于病到如此地步,隨后眸一閃冷冷看著麝月。
“是不是孫氏?”
麝月點了點頭,早已經淚如雨下。
“夫人這些日子病了,不想侯爺竟是說夫人跟前沒有兒子,只生了大小姐一個,占著侯府夫人的位置,委實不配。”
“侯爺將夫人送到了郊外莊子上養著,這倒也罷了,偏偏幾天前,侯爺居然將那孫氏抬了平妻!孫氏跟前的大爺和二爺,如今也被立下了嫡子位份。”
“夫人得了這個消息,頓時驚怒加,竟是一口嘔了出來,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大小姐!大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
趙清影臉瞬間發白,櫻薄微微抖著,眼底帶著萬般的憤怒和蒼涼。
那個爹委實是個拎不清的,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主母還活著,就抬揚州瘦馬出的妾室為正妻,還立嫡子。
這不是活生生要將娘氣死嗎?
早些年們母子溫也就忍了,要知道孫氏的大兒子比這個嫡還要大一歲的,分明早就勾搭。
后來搬進了侯府,仰仗著父親寵,居然步步為營,這是不給們母半條活路嗎?
趙清影的繃著,眉眼間掠過一抹冷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