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看什麼了?
誰走了?
沈芙有點茫然,但仔細思量過后,又反應過來。
他說的……不會是徐子騫吧?
難道他覺得在對徐子騫犯花癡嗎?!!
沈芙瞪大了眼睛,有點磕:“我、我沒——”
隨即又覺得不對。
萬一他不是這個意思呢。
那上趕著解釋豈不是有病?
弄不好最后還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而且,憑什麼要跟他解釋。
顯得很心虛一樣。
想到這,沈芙轉了話鋒:“你在說什麼啊,奇奇怪怪的。”
“……”
很明顯的顧左右而言他。
江殊同面無表的盯著瞧。
沈芙有點繃不住,避開他視線,朝門指了指,“你不走嗎?那我先進去了。”
江殊同眉心一跳,閉了閉眼像是又被氣到。
他什麼都沒說,轉往自己房間門口走。
沈芙瞪著他的背影,握拳在空氣里揮了揮。
江殊同用磁卡開了門,似有所的,微微側頭。
沈芙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避開江殊同的視線,緩緩松開拳頭,若無其事的轉拍門。
進到里面,松口氣。
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程清韻問:“見了誰呀?男孩子嗎?”
沈芙訥訥的點頭。
“你喜歡的那個?”程清韻又問。
沈芙再點頭。
過了兩秒才覺得不對勁,否認道:“也不是。”
程清韻只當是小姑娘害,指了指手里的袋子:“這個?”
被這麼一提醒,沈芙想起徐子騫說的禮。
低頭在里面了,果然找出一個黑絨錦盒。
直覺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打開,里頭靜靜的躺著一支鋼筆,platinum的3776,不便宜。
沈芙平時不太寫鋼筆,做手賬的時候才偶爾用到。
想了想,給徐子騫發消息:【師兄,這支鋼筆太貴重啦,我不能收。】
怕他誤會,還加了一個文字。
徐子騫很快回過來:【沒事,你一直我師兄,也不是白的。】
沈芙打了一行字又刪掉。
徐子騫看著屏幕上反反復復的“對方正在輸”有點好笑。
他也是挑了很久,找了個價格適當,又怎麼都不好拒絕的東西。
他又回:【別客氣,你還我也不會要的,就當是師門禮。】
沈芙忽然覺得手邊這沓筆記也變得燙手起來。
盛難卻,可這盛、要怎麼還呢?
從小到大都沒怎麼收過男生禮,一來是家里一直告誡,無功不祿;二來不擅長這種人往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禮。
程清韻看出糾結,勸道:“收著吧,就一支鋼筆。”
沈芙仍舊苦著臉,“可是我收了,要怎麼謝他?”
“怎麼謝就看你們什麼關系了。”程清韻說,“如果是關系很要好,就不計較這些。如果是普通朋友,你就還一個價值差不多的東西。男生的話,香水就可以。”
香水。沈芙想起江殊同常用的那款,基調應該是木質香草,仔細聞的話,混著琥珀悠長的氣息。
程清韻拿過鋼筆,擰開筆蓋端詳了一會,隨口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幾個月。是我師兄。”
沈芙一邊答,一邊給徐子騫發微信:【謝謝師兄。[可/]】
“這個男孩子還會挑東西的。”程清韻點了點頭,又指著袋子問:“那這些是什麼?”
“一些考研筆記。”
程清韻有點驚訝,“要考研?”
“不是。”沈芙說,“想過,但還沒決定,這些筆記是師兄找來的,他讓我先看看。”
“師兄。”程清韻點頭重復了一遍,笑了笑沒再多問。
沈芙終于和徐子騫寒暄完,收了手機重新回想剛才的對話,忙道:“阿姨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喜歡這個師兄。”
“知道。”程清韻也不知道信沒信,又說回讀研的事上。
側頭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回憶起什麼,話里帶了點悵惘:“念書好的,學校里的日子會格外平靜。”
沈芙知道清韻阿姨和江叔叔就是在大學念書的時候認識的。
那會清韻阿姨是中文系出了名的才,江叔叔沒臉沒皮的追了大半年才抱得人歸。
學生時代的單純不摻雜質,在當時也是一段佳話。
沈芙有點想問問,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不肯原諒江叔叔。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作為后輩不該多這個。
就像媽媽說的,清韻阿姨是一個很倔的人,當年鬧到和父母斷絕關系,也執意要嫁給江叔叔。
同樣的,既然選擇轉離開,多半就是一輩子不回頭。
沈芙忽然又想起江殊同。
他也是這樣的格,認定了的事,就一條路走到底。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應該做——決絕。
……
又隨便聊了一會,程清韻拍了拍手起,“我去洗澡。”
浴室里很快傳來水聲,沈芙從包里把那件T恤拿出來,放在膝蓋上疊好。
他還要嗎?
畢竟已經穿過了。
猶豫著要不要發條消息問一下,手機響起。
不過不是的手機,是程清韻的。
浴室里水聲停了,程清韻喊:“小芙,手機在桌子上,幫阿姨看一下是誰。”
沈芙應了一聲,走過去,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狗兒子。
“……”默了兩秒才道:“是殊同哥。”
程清韻:“那你接一下。”
沈芙做了兩秒的心理建設,走到臺劃了接聽:“喂。阿姨在洗澡。”
那頭沒聲音。
江殊同靠著欄桿,聽到后傳來的靜側頭。
孩微微低著頭,側臉融進霧靄藍的天里,額角幾縷碎發落下來,安靜又乖巧。
沈芙徑直走到了臺最前端,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機上,因此沒注意旁邊臺上有人。
又“喂”了一聲,還是沒聽到回應,把手機拿遠看了眼屏幕。
這時候,江殊同低頭按了掛斷。
沈芙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屏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怎麼能掛我電話!”
江殊同被這副樣子逗笑,正想開口,就聽這丫頭跺著腳來了句——
“狗男人。”
正好有風吹過,這三個字準無誤的飄進了江殊同耳朵里。
“你罵我什麼?”
先是討厭鬼,再是狗男人?這丫頭還真是——
長大了。
沈芙整個人都是一僵,旋即又看了眼屏幕。
明明掛斷了啊,那怎麼還會聽到他的聲音?
幻聽吧?
一定是幻聽!
沈芙把手機抱在口,舒口氣安自己。
一轉,余掃到隔壁臺的那個影,全過電一般僵住。
江殊同手肘搭在欄桿上,微微歪著頭,臉上的表看著很平靜。
平靜到讓人心跳都了一拍。
他好像也是剛洗完澡,頭發半著,襯衫領扣松了兩顆,袖口挽起兩折,隨意中著一點野。
沈芙一邊唾棄自己這時候還有心欣賞,一邊抬手揮了揮,干笑著打招呼:“殊同哥……”
江殊同挑了下眉。
有多久沒聽這丫頭一聲哥了?他都記不清。
這會倒是學的乖。
“怎麼呢?”他淡淡道。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沈芙訕訕的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沒什麼事我就……先進去了。”
一邊說一邊抬腳就想溜。
“站住。”江殊同慢悠悠道,他拿手指敲了敲欄桿,“沒讓你走呢。”
沈芙的手不安的搭在脖子上,試圖轉移話題:“你這樣站在臺,不會被人看到嗎?”
江殊同輕笑一聲,咬著字漫不經心道:“你還關心我。”
“那當然了。”沈芙口而出,自己都是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說的什麼。
空氣似乎安靜下來。
沈芙抿著咬牙關,很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抬手在額邊擋了擋,試圖掩耳盜鈴般的把自己藏起來,斷斷續續道:“我的、意思是、呃……”
“對!我是關心你的!”
說到一半,破罐破摔的,理直氣壯起來。并且很勇敢的,抬頭對視過去。
“剛剛是我沒有看到你,所以你突然掛了我電話我肯定是要生氣的嘛,所以……”
所以我罵你一句怎麼了!雖然狗男人是不太好聽吧,但你知道你在你媽那里是狗兒子嗎?!
當然,后面這段沈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繞來繞去振振有詞的說了一長串,江殊同到最后聽明白了,還是在罵他。
狗男人?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隔著臺,他很想把那小丫頭拽過來,問問是從哪里學壞的。
聯想到傍晚走廊里的場景,江殊同又皺了下眉。
這丫頭社會還是經驗,別是給幾顆糖就能拐走。
徐子騫雖然看著正人君子,但里怎麼樣誰都不知道。
看著就不適合。
等了一會他沒出聲,沈芙悄悄的吐了口氣,輕快道:“那我先進去了。”
“我話還沒說呢。”
“阿姨應該快洗完澡了。”沈芙這會只想溜,打著商量到:“你稍等一下再打電話?”
“那個再說。”江殊同換了個姿勢,雙手搭在欄桿上,“我有別的事問你。”
他一副算賬的架勢,沈芙的腦海里放電影一樣閃過這幾天的畫面。
決定坦白從寬。
“那個討厭鬼是說的你,但我本來把你屏蔽了,所以其實你看到了也不是我的錯。”
江殊同:“……”
哪里來的這通歪理?
“還有!”沈芙搶了話頭:“在郊外的時候本來就是你先嚇的我,這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最后就是……”
猶豫兩秒,決定一鼓作氣:“那件T恤,我穿過了的,你還要嗎?”
江殊同干脆耐心聽說完,食指微屈敲著欄桿,懶懶的問:“沒了?”
沈芙:“沒了。”
江殊同點點頭,抬頭看了眼越來越的天,“T恤不要了,送你。前頭那些——”
他頓了一下,“算你說的都對。”
沈芙得意的揚眉,角勾到一半,聽他又問:“所以你和徐子騫,什麼關系?”
沈芙眨了眨眼睛,抬頭對上江殊同帶點探究的目。
所以他之前在走廊里,是真的覺得在對著徐子騫犯花癡?
而且現在,還在懷疑和徐子騫又其他的關系。
怎麼可能……喜歡的明明是他,他怎麼可以這樣想。
沈芙一時間心如麻,急道:“你想什麼,我們就是師兄妹。”
這副慌的樣子落在江殊同眼里又是另一種意思。
師兄妹,他細細品味了這三個字,又問:“他剛剛給你送的什麼?”
“一些筆記,還有……”沈芙支吾了一下,老老實實道:“一支鋼筆。”
江殊同放緩了語調:“那你覺得,一個陌生男人,突然對你這麼好,正常嗎?”
沈芙也后知后覺的想起一些事。
比如徐子騫每次都是送回家,有兩次上了樓往下看,他還在原地。
再比如每次遇到劇本上的問題,他永遠都是不厭其煩的把問題掰碎了講。
還有那支鋼筆……
徐子騫是個太溫和的人,溫和到錯以為這些都是他出于禮貌的紳士行為。
現在想想,的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很多事,都是經不起推敲的,只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
那麼,江殊同呢?
他對,其實也很好。
想到這,沈芙鼓起勇氣,“那你對我不是也好的麼。”
天以及很暗了,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手指也無意識的攪在一起。
江殊同看到的作,眸一暗,眉頭蹙在了一起。
難道真的喜歡那個徐子騫麼,竟然還要找這種理由和他比?
江殊同不知道怎麼形容那一瞬間心里的沉悶,沒好氣道:“我能當你是妹妹,他能嗎?”
沈芙猛的抬起頭,眼里的希冀一點一點的、消失無蹤。
兩人對視著。
江殊同能從那雙漂亮的眸子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似乎是第一次,他用男人的眼去看沈芙。
穿著襯衫熱,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人不高,倒是長的,又白又直,一汗都沒有。
那雙眼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黑白分明,干凈亮,盈著水。
睫纖長卷翹,微微起來,看著無辜又乖巧。
恍然間時錯,當年那個小不點一下條了眼前亭亭玉立的,他竟也有一種“吾家有初長”的欣。
剛那句話他也是口而出,先前二十來年,他的確只當是妹妹。
不管是江家還是程家人丁都很單薄,他也沒有過其他“真妹妹”的經驗。
或者說,也只有這丫頭,這麼多年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他從來覺得理所當然。
但此刻他卻在心里問自己:
真的對這丫頭,沒一點非分之想嗎?
他又不是親哥哥。
為什麼不能。
索,已經照顧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便宜別人麼。
這樣氣又任,給別人,能照顧好嗎。
江殊同的結了一下。
他很清醒的認識到,腔里那些積淀著的緒。是男人對人的,蠢.蠢..。
……
沈芙這會難過極了,垂下腦袋,沮喪的著角。
所以還是,只是妹妹嗎?
“你又不懂。”自言自語。
“什麼?”江殊同沒聽清。
“我說。”沈芙的聲音悶悶的,“你又不懂什麼是喜歡。”
江殊同的眉心跳了一下,覺得這事有點難辦。
“那你懂?”
一不做二不休,沈芙干脆道:“那你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孩嗎?”
江殊同的眸暗了暗。
知道。
此時此刻,非常知道。
但總不能嚇到這小丫頭。
江殊同換了個姿勢,側靠著欄桿,用盡量溫和的語調:“你還小,這種事以后慢慢再考慮。”
還小還小還小!
哪里小了!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沈芙大聲道:“我不小了!我二十二了!我可以有喜歡的人了!可以談了!”
作者有話要說:江哥:我當時慌張極了
大家中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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