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年前,蘇宛辭在國外所過的第一個生日。
生日的前一天,傅景洲告訴生日當天清晨他就會來到。
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面,生日那天蘇宛辭早早便起床,在臺上看著樓下,等待著傅景洲到來。
然而那天從早上六點,一直等到了晚上五六點,傅景洲都沒有來。
蘇宛辭再一次往窗外看去。
外面天黑沉,華燈初上。
屬于夜晚的熱鬧與喧囂,和公寓中的死寂形了鮮明對比。
從三四個小時前,就陸續給傅景洲打電話,但對方一直關機。
到了晚上六點半的時候,蘇宛辭隨手套了件外套,下樓來到了街市上。
當時初到國外,蘇宛辭本就人生地不,再加上周圍人語言上的差異,讓總有種很不適應、很孤寂的覺。
一個人沿著道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個燈火通明的蛋糕店外。
隔著明玻璃,看著窗廚中一排排的蛋糕品,蘇宛辭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在湘城過生日時,父母一起陪著切蛋糕許愿的場面。
在生日這種日子里,越是一個人,就越覺孤獨。
尤其是異鄉,那種覺會更加強烈。
正當蘇宛辭想要轉離開的時候,卻迎面到了一個戴著一只銀鑲金面的年輕男人。
他穿著一件黑風,在路燈暈的照下,更顯得形修長。
男人看了眼后面的蛋糕店,角噙著幾分清雋的薄笑,看著只有十五歲的蘇宛辭,慢悠悠問:
“小姑娘,喜歡蛋糕?”
他用的是國語。
蘇宛辭抬頭看他。
下一秒,那人卻將手中拎著的蛋糕遞過來,對上蘇宛辭疑的視線,他說道:
“剛才來的時候,獎中了一個蛋糕,正好沒地方理,小姑娘應該都喜歡吃甜的,拿著。”
蘇宛辭當時本不想接,但那人似乎很是自來,上前一步,將手里包裝致的蛋糕直接塞到了蘇宛辭手里。
同時,他還了腦袋。
“茫茫人海中,他鄉遇故知,也算是我們的緣分,這蛋糕看著還不錯,回去嘗嘗。”
話說到這個份上,蘇宛辭彎收下了蛋糕。
“謝謝。”
見收下,那人兜站在面前,閑聊道:“你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孤一人在這里?”
“來求學。”蘇宛辭回道。
那人又問:“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邊嗎?”
“不是,還有一個哥哥。”
“哥哥?”
“對。”蘇宛辭對上他的目看過去,“一個很好很好的哥哥。”
那人靜靜看了一會,忽而彎下腰,看著的眼睛,問:
“小姑娘,想不想換一種環境生活?”
年僅十五歲的蘇宛辭堅定的搖頭,輕緩說著:
“現在的生活我就很滿意,在這里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學到最多的知識。”
聽著這話,那人似乎正想再開口,
后幾米開外,一道冷冽的聲音凜然傳來。
“小辭。”
方才還眉眼失落的小姑娘,在聽到這兩個字時,那雙清凌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就仿佛天空最亮的星辰墜落在了小姑娘眼眸中。
回過,朝著傅景洲跑了過去。
傅景洲牽住小姑娘的手,看向與蘇宛辭談的男人。
蘇宛辭舉起手中的蛋糕,對傅景洲道:“景洲哥哥,這位大哥哥送我的蛋糕。”
傅景洲對著那人點了點頭,隨即對蘇宛辭道:
“抱歉小辭,航班臨時有誤,我來晚了。”
蘇宛辭眉眼彎著,隔著很遠都能到眼中的喜悅和高興。
“沒關系的,晚上十二點才算一天結束,現在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說完,在傅景洲帶離開的時候,蘇宛辭忽然轉頭,看向依舊站在原地的那人。
晃了下手中的蛋糕,笑容明地對他道謝:
“其實今天是我生日,謝謝哥哥送的蛋糕!”
那人角隨著的笑容揚起,他形未,專注地看著,笑著說:
“生日快樂,小姑娘。”
在傅景洲帶著離開那條巷子之前,蘇宛辭最后轉頭又向蛋糕店的方向看了眼。
那個戴著面的大哥哥依舊站在那里,就連姿勢都沒有任何變化。
雖有路燈,但距離遠,線依舊看不分明,
蘇宛辭依稀能分辨,他看的,似乎正是和傅景洲這個方向。
雖然已經隔著很遠,但蘇宛辭出被傅景洲握著的手,轉過,對著那個大哥哥用力揮了揮手,算是告別,
那一次那個晚上,是蘇宛辭在國外遇到的第一份溫暖。
第一份……來自國人的溫暖和善意。
就像一暖流,無聲流心田,久久未散。
那天當蘇宛辭和傅景洲的影在拐角徹底消失后,一直站在蛋糕店外面的男人手拿下了臉上的面。
那面容,赫然是陸嶼。
他看著拐角的方向,再次輕聲道了句:
“生日快樂,小姑娘。”
……
書房中,看著這只悉的面,蘇宛辭久久沒有回過神。
直到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晚晚?”
蘇宛辭轉過,陸嶼走進來,看著手上的面,漆眸深泛起了一漣漪。
蘇宛辭看著他,舉了舉手中的面。
“這只面……”
陸嶼接過來,輕輕勾了勾,說道:
“八年前曾出國待了一段時間,正好上一個假面舞會,這面別致,就留下來做紀念了。”
說話間,他將面戴上,問蘇宛辭,“好看嗎?”
看著帶著面的陸嶼,蘇宛辭的思緒漸漸與過去重合。
記憶中那個大哥哥的影,也在剎那間與現在的陸嶼重合。
八年的時間確實很久遠,很多記憶看似早已湮滅在了時深,
但當一切場景重現,就會發現,當初的那些回憶,并沒有逝去,只是永遠封存在了記憶深。
只要出現解鎖那段記憶的鑰匙,當初所有的細節都會重新浮現腦海。
“陸嶼,你當時是不是還送了蛋糕給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