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山目如蘸毒的針,恨不得當場把他這張破給起來!
而尤林的話讓裴靜嫻更是有了底氣,“爹,尤管事說得沒錯,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殺了二娘,如此大的靜為何沒一個人發現?而且我莫名暈厥,如何能殺人?你可以說我在夢中行兇,那二娘呢,難道也在夢中,連喊聲都沒有?還有二姐,為何也會暈厥?如此多迷之,你一概不查,一口咬死是我殺的二娘,這是何道理?”
“這……”裴哲山仿佛才被點醒一般,眉頭打著結,瞧著很是為難和糾結。
“王爺。”尤林又忍不住開口了,但這次是對著尹懷宇說的,“裴夫人先前失蹤,太傅大人懷疑同我們王府有關,如今裴夫人死了,太傅大人又說是裴側妃所為,依小的之間,不管真相如何,都該報,讓府徹查清楚,免得我們兩府陷其中被世人非議。特別是裴夫人之死,堂堂太傅夫人,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再怎樣也該讓仵作來瞧瞧,我們瞧不懂的地方,說不定仵作能懂呢?”
裴哲山子一震,這次是真差點沖腦門,指著尤林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本府中之事還不到你指手畫腳!今本子遭遇橫禍已慘死,你還想死后都不得安寧嗎?”
尤林‘呵呵’干笑,“太傅大人,小的沒記錯,先前明明是你們要把裴側妃送查辦的,讓府審理命案,難道不查死者,只憑原告一張就給人定罪嗎?死者為大是沒錯,可讓仵作驗尸那也是為了給死者冤,說不定死者在泉下有知還求之不得呢!”
裴哲山口劇烈地起伏著,此時此刻除了想撕了他的外,還十分懊惱自己先前的決定——
不該聲張要把四兒送!
然而,一步錯步步錯,別說他現在沒有回頭路,就是尹懷宇也沒打算將此事大事化小。
畢竟裴靜嫻如今是他府里的人,若了殺人兇手,那外人會如何看待他?
他也夠果斷,當即朝側充當車夫的手下下令,“去宗人府把仵作來!”
“是!”手下快速領命。
裴哲山臉白得像抹了紙灰似的,張著,但雙微,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宗人府,那是專辦皇室宗親事務的地方,讓其介,府都得一邊站。
尹懷宇這一舉,擺明是先要堵住所有人的,同時也是在告誡所有人,此事他管定了。
這裴哲山心中如何能不慌?
不止是他,負責張羅范碧珍后事的馬安也是驚恐不已。本來他還沾沾自喜,覺得裴靜嫻這一回府給了他們嫁禍的機會,讓他們能全然而退,誰知道事竟朝著他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他在靈堂后面盯著,在尹懷宇的人離開后,他黯下目,轉便往書房的方向跑去。
半個時辰后——
仵作來了。
同來的還有宗人府的兩名員。
經檢驗,仵作道出了讓整個太傅府都震驚不已的消息。
他們的夫人死了最兩日了!
這消息簡直如沸水炸開了鍋,完全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裴靜嫻當場指著范碧珍尸質問裴哲山,“你不是說我殺了二娘嗎?那你告訴我,二娘怎會在兩日前就死了?都死了,我還怎麼殺?”
接著仵作還道出,“裴夫人的致命傷不在腹部,而是在頭部,是被砸破腦袋而亡的,那腹部的傷是死后才有的,傷口凝固的也不是人,而是。”
這一下,不等裴靜嫻再出聲,尹懷宇便滿目沉地瞪著裴哲山,凌厲問道,“太傅大人,不該給本王一個解釋麼?”
“我……”裴哲山完全沒想到,事竟會如此敗。若是他知道嫁禍這四兒會引來這種后果,他寧可繼續將范氏尸藏在床上,也不聽馬安的餿主意!
尤林在一旁看著,儼然把這里當了戲臺子,看得那一個津津有味,就差讓人奉茶擺點心了。
就在這時,一個家奴從書房那邊驚慌不已地跑來,邊跑邊喊,“老爺,不好了,馬管事懸梁自盡了!”
靈堂這邊的人一聽,都是臉發變。
下人們還好,幾乎都是被消息震驚嚇到的。
可尹懷宇、裴靜嫻神明顯染了怒,這個時候出這種命案,顯然就不尋常!
包括尤林,仿佛一盆涼水當頭灌下,讓他看熱鬧樂呵呵的心直接沉到了冰窖中。
他還來不及看裴哲山反應,裴哲山便奔向了書房。
其他人連靈堂也不管了,紛紛跟了去。
書房里。
正中房梁上掛著實的繩子,馬安的脖子套在繩子里,整個子如同在半空中秋千一般,單是這樣便嚇得不人失聲驚,更別提那死狀多恐怖了。
裴哲山趕命令兩個膽大的家奴將其尸解下來。
宗人府的仵作還沒離開,幫著上前看了看,確定馬安是自己懸梁的,剛斷氣。
在地上,除了一把被踢到的椅子外,還有一封信。
有家奴先發現,撿起來看了一眼便驚喊,“這是馬管事的字跡!”
裴哲山奪步過去,一把抓過信紙。
在看完信后,他莫名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重重吐出。
瞧著他這反應,尤林心中頓喊不妙。
果不自然,還不等旁人好奇追問信中容,裴哲山一臉痛恨的向尹懷宇說道,“王爺,是馬安殺了子,他怕事敗會遭刑獄之罰,便畏罪自盡了。”
尹懷宇拿過信紙一看。
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但勉強讓人認得。馬安不僅招供了自己的殺害范氏的罪行,還講訴了原因,是因為常年不滿范氏苛責府中下人,兩日前在書房與范氏起了爭執,失手用硯臺砸死了范氏,然后趁著今日裴靜嫻回府,便想嫁禍給裴靜嫻……
認罪書在此,讓人無從質疑。而那書桌上的硯臺,經仵作驗證,的確與砸死范氏的相吻合。
這一下,范碧珍死亡的真相算是清晰明了了。
就連尤林都無話可說。畢竟他也只知道范碧珍是被他們害死的,至于誰下的手,他也沒親眼看到。
宗人府那兩位員也都在場,見此命案與尹懷宇和裴靜嫻無關,便離去了。
尹懷宇隨即也把裴靜嫻帶走了。
不過臨走時,他冷冷地瞪了裴哲山好一會兒,瞪得裴哲山都沒敢正眼看他。
雖然裴哲山恨不得拿掃帚把尤林掃出去,但尤林卻是最后一個離開。他離開時,滿眼含笑,還對裴哲山高高拱手,“太傅大人,恭喜恭喜,馬管事的死讓你如釋重負了!”
“你!”裴哲山拳頭一,一介文人險些被他刺激得變一介莽夫。
不過尤林毫不懼,反而發出一聲冷笑,“太傅大人,別以為我家王爺和王妃不在府中你們就可以興風作浪。再敢欺辱我家王妃,可不就是‘提心吊膽’這麼簡單了!”
語畢,他再不多留,大搖大擺離去。
裴哲山被他氣得半死。
偏偏拿他莫可奈何。
他一走,他也像泄了氣般,整個人一下子癱。旁邊家奴見狀,以為他是悲痛過度所致,急急忙忙把他送回臥房。
只有裴哲山自己清楚,他這幾日過得有多煎熬,仿佛游走在油鍋邊緣,隨時都像會跌油鍋被炸得碎骨……
好在,終于化險為夷!
盡管一下子得罪了楚王和雍順王,可到底是把自己給保住了!
府接到了報案,第二天就派人來了太傅府,‘兇手’馬安雖死,但尸還是被府抬走了。
而范碧珍的后事,裴哲山就沒想過要大辦,在靈堂里擺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讓人將其殮下葬。
裴靈卿聽聞后,忍不住吵鬧。
范碧珍這一死,不但讓裴哲山經了巨大的心理折磨,還對他們這對母產生了深深的厭恨。再聽兒鬧騰的消息,裴哲山是忍無可忍,直接讓人把給打暈,然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把從后門抬了出去——
至于抬去了哪,沒人知道。
而裴靈卿廢人一個,加之曾經乖張跋扈,也并未給自己積下良好的人脈和口碑,以至于本沒人關心的死活。
……
裴映寧聽了全部的消息,雖然面上笑笑,但心里還是有些慨的。
裴哲山能拋棄親生兒,多年不問死活,便可見其人品。這樣冷薄的人,再拋棄一個兒又有什麼難的?
像這種人,都不用別人出手,早晚都得被他自己作死。
不過現在照顧自己都問題,也不敢去想自己還能做什麼。現在唯一想的就是,這幾個月能安穩度過,順順當當的把孩子生下來……
……
宮里。
駱詩瑜現在幾乎是走哪都把玄柒和凌武帶著,有尹承佑的特令,也沒人敢說什麼。
他們是被尹承佑急召回宮的,本以為尹承佑真得了什麼大病,誰知道回宮后才發現他只是染了普通的風寒。
駱詩瑜氣得就去看了他一眼,隨后幾日都沒再理過他。
太傅府的事也關注著,跟尤林一樣閑得看戲。
這日,司徒明櫻來紫瑜宮,說是要找裴映寧。
以往都是裴映寧接待他,但這次是駱詩瑜親自接待。面對司徒明櫻那裝,雖然別扭,但也沒揭穿。
“凌武,快給七公主奉茶。”
“是。”
凌武按吩咐將沏好的茶擺到司徒明櫻的手邊。
司徒明櫻本來沒把他看進眼中,只是當駱詩瑜那一聲‘凌武’響起后,他整個人坐得筆直,目不自然地便開始打量起凌武來。
特別當凌武到他跟前奉茶時,他盯著凌武腰間緋紅的玉佩,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落出來了。
“七公主,瞧什麼呢?”駱詩瑜不解地問道。
至于是真不解還是假不解,只有他們自己人才知道。
司徒明櫻立馬回過神,裝模作樣地盯著凌武看了看,又看了看駱詩瑜后的玄柒,笑問道,“宮中不是只有閹人才能服侍主子嗎?這二位是?”
駱詩瑜道,“你說他倆呀?他們是我兒的護衛。我家慕兒和寧兒近來不在京城,這倆護衛本宮瞧著討喜,便讓他們進宮了。”
司徒明櫻勾了勾,沒說話了。
但他那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凌武腰間飄去。
駱詩瑜瞧著,冷不丁打趣道,“七公主,你總盯著凌武作甚?別怪本宮提醒你,凌武可是有媳婦的。”
“咳!”司徒明櫻尷尬得咳嗽,然后起,道,“瑜妃娘娘,我今日是專程來找楚王妃的,既然不在,那我也不便多擾。”
駱詩瑜點了點頭,“七公主請便,若七公主覺得煩悶,可隨時來我紫瑜宮做客。寧兒雖不在,但本宮還是會好好款待你的。”
沒多久,司徒明櫻離開了。
等他一走,玄柒就忍不住失笑,“夫人,您瞧著那家伙的反應了沒有?眼睛都快黏到凌武上了!”
駱詩瑜紅高揚。
凌武了腰間玉佩,有點不安,“夫人,您說他會信嗎?”
“這玉佩失蹤二十年,別說他沒見過真的,就算見過真的也沒幾人,你怕什麼?”玄柒笑道,突然對他眉眨眼,“你現在該擔心的是他把你盯上后會如何接近你!別的我倒不怕,我最擔心的是他用人計!哈哈!”
聞言,凌武瞬間黑了臉。
他們之中還有誰不知道司徒明櫻是個假人?
如果真要用人計,那還不得惡心死他?!
“夫人……”他忍不住朝駱詩瑜看去。
“咳咳!”駱詩瑜忍不住掩,“沒事,你只要坐懷不,璇兒是不會誤會你的。”
“……!”凌武一臉黑線。
這是誤會的事嗎?
而另一邊——
司徒明櫻一回大行宮,立馬把趙真意抓進了房間。
“你猜,我瞧見誰了?”
“你瞧見誰了?”趙真意不解地看著一臉激的他。
“凌家那個失蹤在外的孩子!凌武!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就在楚王邊,這些年一直都在楚王府做侍衛!”司徒明櫻激得臉上都快開花了,“還有那家主令,居然被他佩戴在!就在他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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