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臣沒有給高謙庸任何一個息的機會。前天還讓高令提醒高家小心著點吏部,今天早朝莫久臣就讓史臺馬大人參了吏部尚書。同時推舉當朝大理寺主簿顧合知為繼任大理寺卿。這一點不僅讓高家一黨吃驚,同時也讓坐在皇位之上的莫帝有些詫異。大理寺卿作為朝中掌握實權的香餑餑,本應該是兩黨必爭的職位,但是莫久臣卻率先推舉了與兩黨都沒有關系的清流一派的顧主簿,更重要的是這位顧大人,雖然原為七品主簿,但在莫帝面前還是比較關注,算得上是莫帝的人。
莫久臣在朝堂之上推舉這樣的年輕臣子作為繼任大理寺卿可是正莫帝的下懷。相比高中書令在昭殿推舉了他的門生,莫帝依舊是耿耿于懷。看來,還是自己的胞弟最為了解自己。
今日一早,莫久臣彈劾和舉薦并行,莫帝通通答應。不僅如此,還將審核吏部的事宜給了史臺主辦,監尉司輔助。所有人都知道,半個吏部怕是要進煦王爺的口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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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正在適用自己新編的馬鞭,既然一會兒就回去練馬場,沒有趁手的馬鞭實在是不合適。可惜最的馬鞭還在吉地將軍府的閨房里,又因為時間急促找不到合適編馬鞭的麻繩,只能隨便找找湊合著用了。
桃溪端著托盤走過來,上面放著紅白的騎馬服:“只能找到這個了。”
穆長縈看了一眼,心喜道:“這麼好看。”
桃溪將托盤放在桌上說:“這是當年王爺向柳家下聘之。那些聘禮都進了老爺的庫房,唯獨這些服首飾算是留給了小姐。”
穆長縈雙手抻著馬鞭說:“等這幾天風頭過去,咱們回一趟柳家。”
現在最大的風頭就是穆長縈要避著點莫久臣。聽丁午說,莫久臣現在準備在朝中干上一件大事,在這種關鍵時候,穆長縈識趣,絕對不會主惹他。不然下次掉的就不是金雀的頭了。
桃溪問:“你要做什麼?”
穆長縈回答:“咱們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玉佩沒有頭緒,總要找到柳小姐的線索。咱們回去柳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重要的東西。”
桃溪想了想,突然想起什麼,說:“我記得我家小姐出事的前幾天說,等的事請結束后要回去取什麼東西。”
穆長縈頓住,問:“取什麼東西?”
桃溪搖頭:“我不知道。我家小姐其實是個有的人,關于的,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穆長縈犯了難,不過很快就釋然:“行。咱們回去找找。”
在桃溪的幫助下,穆長縈換上了紅白的騎馬服。看著鏡子里的人嘆柳扶月真是長的好,平時都是大家閨秀的溫婉模樣,穿上這服倒添了幾分英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莫久臣的眼還是不錯,王妃選的好,服也挑的好。站在鏡子前,輕輕的揮手里的馬鞭,恍惚間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綠草鮮花,駿馬奔騰,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走吧。”穆長縈轉拉著桃溪的手向外走。
桃溪今天高興,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桃溪拿著穆長縈的馬鞭看著說:“你編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穆長縈得意:“這都是小事,在吉——以前的地方,我經常自己弄著玩。可惜時間趕制不出滿意的,還是憾了一點。”
桃溪笑著:“我還是第一次到馬鞭,在我眼里你已經很厲害了。”
穆長縈的手搭在桃溪的肩膀上說:“等找到合適的麻,我一定給你編個又輕巧又致的馬鞭送給你。”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到前庭,桃溪突然住腳步。穆長縈頓了一下轉頭看過去,前庭中除了悉的丁午,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看似瘦弱的男人。
穆長縈放下手,上下打量沖自己微微一笑的男人,他的笑很是溫暖眉眼和,本來應該是個溫的公子,可是他卻因為他慘白的襯得有些虛弱。穆長縈想著,這樣一個公子哥被輕輕一推的話應該就碎了吧。
“他是相國府的國舅爺,高謙庸。”桃溪在穆長縈的耳邊輕聲提醒道。
高相國家的公子,高謙庸。原來是莫久臣的政敵啊。這位政敵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這了?
“見過煦王妃。”高謙庸率先打破平靜。
穆長縈溫婉回禮:“見過國舅爺。”
高謙庸看著煦王妃這裝扮,好意問道:“煦王妃這是準備出去騎馬?”
穆長縈不了解高謙庸,不過他是莫久臣的政敵,應該與柳扶月的關系也就一般吧,直接打著哈哈應該就可以:“是,出去走走。”
高謙庸道:“吉地的戰馬就在城外候著,王妃出去瞧瞧也是件樂事。”
穆長縈:“······”
高謙庸這是什麼眼力?搭眼就能看出去干嘛?
“是。華京的樂事可不多,出去走走要比待在屋子里好很多。”穆長縈帶上桃溪說:“我還有事,就不耽誤高國舅。丁管家,麻煩你了。”
丁午應下。
穆長縈笑著告別高謙庸,與他而過的瞬間,臉冷了下來。
高謙庸低頭捻了捻袖說:“本聽說煦王妃前不久落過水?”
丁午俯做小含笑回道:“這件事王爺已經封鎖了消息,國舅爺倒是清楚。”
高謙庸不在乎一個管家的說法,道:“王爺和丁管家不也是知道本想要封鎖的消息嗎?丁管家,咱們是老人了,何必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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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繃的穆長縈才松了一口氣。這個高謙庸實在是恐怖,與他第一次見面就被他看穿了去練馬場的目的,還是自然直接的說道,那雙眼睛有夠毒的。
“小桃溪。這個高謙庸什麼來路?”
桃溪剛剛也是松了一口氣,與莫長縈不同,是只要看到高謙庸就會張。這種笑面虎,連這個做侍的都覺會為他的獵,i一口被吃掉。
“謙庸是他的字,他的名字高疇。是當今高相國的兒子,高貴妃的親弟弟,也是咱們府中側妃的親堂弟。現任刑部侍郎,與咱家王爺是政敵。”桃溪簡單介紹說。
“那莫久臣與他的關系一定很糟糕吧。”
桃溪搖頭:“雖然是政敵,但是咱家王爺和國舅爺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朝中爭斗是朝中爭斗,私下往來卻是不。國舅爺擅長釀酒,王爺還有華小侯爺會經常去討酒喝。”
穆長縈聽的是眉頭直皺:“莫久臣去和高謙庸的酒?也不怕被毒死?”
“······”桃溪否認說:“就算是有人敢害王爺,也絕對不會是高家。只要王爺一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肯定是他們,他們才不會引火燒呢。”
“你怎麼知道?”
“我家小姐說的。”
穆長縈打心底再次為柳扶月的思考折服。
兩人的馬車晃晃悠悠到了營地門口,剛下車就看到西門祺迎過來。對待西門祺,穆長縈還是蠻喜歡的,這種年輕活力永遠積極向上的公子哥可是見,更何況被莫久臣認定為隊長的人,肯定不是差的。子嘛,總是喜歡強大的男人,即便是個小弟弟,看著就很開心啊。
“煦王妃。”西門祺迎過來看著一紅白的騎馬裝的煦王妃愣了一下,笑著說:“王妃的著很是專業。”
穆長縈驕傲的用馬鞭輕打手心,道:“沒有好的裝備怎麼訓得了吉地的戰馬。”
西門祺笑著,一笑還有兩顆小虎牙:“王妃說的是。請。”
穆長縈帶著桃溪在西門祺的引路下走進軍營來到練馬場,剛走到場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馬的嘶鳴聲。立定一看,戰馬前蹄騰空,白年拉著韁繩向后一扯,將馬穩穩停住。馬蹄落地,白年才緩緩松下力氣,手背鼓起的青筋因為他的泄里而緩緩消失。
西門祺向那位年揮手:“穆將軍,煦王妃來了。”
馬背上的穆之昭看到門口的紅子,回頭對旁邊的家子弟講解道:“吉地戰馬烈強,必須強制用力拉扯才有效果。你們試試。”
說罷,穆之昭翻下馬,將馬的韁繩給最近的子弟。自己走了過去:“末將穆之昭見過煦王妃。”
“將軍無需免禮。”穆長縈還沉浸在剛才之昭哥哥的姿中。他雖然憔悴了不,可是能力和姿態都沒有因此而減弱,實在是太好了。想到這里,穆長縈不出了欣的微笑。
穆之昭看到煦王妃對笑的有些異常,立刻渾的不舒服,稍稍后退一步,說道:“末將聽西門祺說,王妃要騎馬。”
穆長縈雙手抱著馬鞭,用力的點頭:“是。”
“王妃可有騎馬的經驗?”
穆長縈不敢回答,偏頭去看桃溪,眨了眨眼睛問桃溪自己應不應該有騎馬的經驗?
桃溪接收到詢問,老實回答:“王妃是會一點的。”
家小姐確實會一點,只是不而已。
穆之昭沒想到自己問煦王妃的問題會被侍回答,可能這就是京中子的談方式吧。他不在意這些,于是說:“既然如此,末將帶王妃去挑一匹溫順的馬來練習吧。”
“好啊。”穆長縈笑著,回頭對西門祺說:“西門祺,麻煩你帶著桃溪去休息。”
這麼熱的天,可不忍心讓小桃溪在外面曬著。
“是。”
“哎——”桃溪是真心想要跟著穆長縈,讓不要搞出子。可沒等話說出來還是被西門祺給帶走了。
別呀!
穆長縈是聽不到桃溪心底的嚎,確切來說都沒有看到桃溪臉絕的神,早已經跟著穆之昭去往馬廄。
上午的日頭有夠毒辣,練馬場上因為馴馬早就塵土飛揚。馬廄里的上百匹戰馬早已經喂好草料,神頭十足,等著可以征服它的人。
穆長縈略的看一眼,以的經驗來說,這些戰馬對而言都沒有什麼難度。不過現在是柳扶月,同時也想與之昭哥哥多待一會兒,于是就乖乖的跟在他后等著他給自己挑合適的馬匹。
“這匹吧。”穆之昭停下,牽出一批棗紅的小馬。
穆長縈前后看了看,轉頭看著這匹比旁邊的戰馬矮了不的棗紅馬,瞬間無言以對。這匹馬,是用來玩的嗎?
“既然王妃只會一點騎馬技,這匹馬正合適。”穆之昭自顧自的將馬牽出。
穆長縈:“······”
之昭哥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懂生的心思,他難道就看不出來不喜歡嗎?算了,小馬就小馬吧,只要能到馬,只要能與之昭哥哥在一起,這匹棗紅小可,就忍了。
“煦王妃請過來。”穆之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練馬場。
穆長縈有氣無力:“哦,來了。”
走到棗紅馬跟前雖然有點失,但還是很欣喜的,畢竟很久沒有看到吉地的戰馬,見到它也算是就見到親人了。
穆之昭準備了一套馬鞍放在馬背上,手里握韁繩:“煦王妃,上馬吧。”
穆長縈應了一聲,踩著馬鐙練的翻上馬背。坐上馬鞍的那一刻,穆長縈欣喜若狂,看來自己的騎馬技并沒有因為是柳扶月的而減退,這對來說是莫大的驚喜。
棗紅馬向前緩慢走著,穆長縈雙手抓著韁繩,低頭就能看見旁牽馬的之昭哥哥,心頭酸楚。曾幾何時,在第一次學習騎馬還有每上一匹陌生的馬的時候,之昭哥哥都會如此小心謹慎的幫牽著馬。這本來是一件最習以為常的事,可現在卻為了奢侈。
馬背上的人突然沒有了靜。穆之昭抬頭就對上穆長縈帶著憾的表,他總覺煦王妃有些不一樣,一會會很開心,一會又帶著莫名的傷。在的眼神中仿佛有一道本就不符合的。
“煦王妃在想什麼?”穆之昭將話問出口后頓時后悔,自己怎麼就神使鬼差的詢問起子的心事。
穆長縈看著穆之昭將頭轉了過去,微笑道:“將軍可是收到我寫的信了?”
穆長縈想起昨天在太子手里接到的兩封信,說:“收到了。”
穆長縈抿了抿,問:“那你是否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