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呼吸,滾燙的呼吸,帶著迷人的馨香。
直到底下的榮貴走出房間,重錫側耳聽著外頭的靜,確信撤兵才鬆開的。原本乾裂的,此刻淌出許,怪他……太迷。
低眉著稍稍恢復的面頰,聽著低低的急,他扯了角淡淡笑著,「沒事,有我。」
音落,他一手攬住的腰肢,瞬時讓在自己懷中。凌空翻下房梁,飄落的急旋之後,穩穩落在床榻上。
他讓自己的脊背先落下,而後一個翻滾便將在下。
著下,恢復了許意識的上靖羽,他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低的喊了一聲,「阿靖?」
眨了眨眼,終歸還是合上了眼。
門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重錫陡然抬手,床幔瞬時落下,形外之隔。
「師兄,是我。」素急忙關門,「人走了,阿靖怎樣?」
「有我在,怎麼捨得讓有事。」帳,重錫的聲音略顯暗啞,似塤聲一般低沉。
素點了頭,「可是師父說過,你必須有個抉擇。」
「我總想著,能有一天走到面前……如今都不重要了。」他低低的說著,口吻極其悲涼,「總盼著晚一些再晚一些,卻沒想到險些害了。這雙眼睛,終歸是要還給的。」
聞言,素輕嘆一聲,「師兄,我們去求求師父,許是他能有別的辦法。」
「命中注定,拿什麼去求?求人……不如求己。」語罷,竟是一聲如釋重負的吐氣,「去準備葯浴。」
素猶豫了一下,只得轉離開。
房難得寂靜下來,重錫靠著床柱,將攬懷中,一如既往的教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掌心著的面頰,淺淺的抵在的眉心。雙眸微合,角不經意的牽起迷人的弧度。
阿靖,就這樣抱著你可好?一直就這樣下去。
他睜開雙眸,外頭的燭過紗帳滲進來,直教眉心硃砂越發妖嬈奪目。眼角微抬,有流傾瀉,只為一人耀璀璨。
長長的睫半垂著,在下眼瞼落著斑駁的剪影。
外頭傳來細碎的聲音,那是素已經開始準備葯浴。
「師兄?」素看著空的浴桶,想了想才道,「師父給的藥丸到底是什麼?何以說世間無雙?什麼葯如此珍貴?」
重錫回過神,見素已經開了床幔,正極為不解的盯著他。
他只是抱了懷中的子,邊笑意清淺,「那你去問師父吧。」
素撇撇,「師父若肯實言相告,我就不必問你了。」
「連師父都不肯相告,我自然也不能說。」重錫深吸一口氣,「凡事莫管,何況我這事……」他聲音忽然變得微弱至極,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的,暗啞低,「誰都管不了。」
「連皇帝也管不得?」素不信。
重錫抬眸瞥了一眼,眼底的幽邃而清冷,「空有萬歲之名,難逃百年之。」
素蹙眉,「這話什麼意思?」
他沒有應聲,照舊淡漠疏離的模樣。眼裏心裏,除了懷中的子,再也容不得第二個人。
見他不再應聲,素也只能撅著離開。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素白的臉,萬般不舍的在耳畔呢喃自語,「江山萬里,怎及你嫣然輕笑;九五之尊,不若與卿執手;百年浮名,無你何能?」
*
黑暗中,上靖羽覺得自己走在一條冰冷的道路上。
似黃泉之路……
可是走著走著,愕然發覺竟宮之中。漫天的紅綢,那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十年磨礪,一朝九五。
太子殞命,二皇子永生囚。
看見蕭東離一明黃的龍袍,拾階走上金鑾殿,而後一呼百應,為坐擁天下之君。
漆黑的夜裏,火衝天。丞相府被抄,所有人都被押赴天牢。看見他親手寫下一紙聖諭,廢了的靖妃之位,將打天牢。
他說,阿靖,我此生絕不負你。
他也說,阿靖,等天下太平,我便帶你歸可好?
他還說,阿靖,我要與你生生世世在一起,兒繞膝,百年同冢。
可推開房門,卻看見年玉瑩與蕭東離同榻而眠。天知道那一刻,的心有多疼。就好像有刀子,慢慢的割,親眼看著自己流河。
好疼……真的好疼!
可是再疼也疼不過爹啊!
劊子手舉起刀,鮮飛濺,爹的腦袋滾落在地……上家那麼多人的命,轉瞬即逝。
凄厲的喊著「爹」,瘋似的撲過去。
陪著他熬了十年,十年啊……換來的便是這樣?死族滅?
蕭東離,是你負了我……
你負我!
*
重錫蹙眉,著昏睡中不斷掙扎的上靖羽,急忙手制住上的幾大。這才漸漸的安靜下來,只是那一對黛眉,依舊鎖,不曾鬆開過。
指腹和的替平蹙眉,心卻宛若刀絞。
「莫怕,有我。」他低語,著素將一桶桶葯湯倒浴桶中,最後放下了手中的水桶,「別教人進來。」
素頷首,面凝重,「師兄,若阿靖真的能再重見明,你覺得會跟你在一起嗎?」
他再好,也是個殘廢。
他那雙,怕是以後都不會再好了。
「有什麼關係?」他淡然一笑,「高興就好。」
微怔,繼而輕嘆一聲走出門,將房門輕輕合上。
是啊,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阿靖沒事,只要好好的,那就足夠了。他想要的,想做的,不是一直如此嗎?何曾改過初衷?
著煙霧繚繞的浴桶,黑漆漆的葯湯泛著濃郁的氣息。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白蠟包裹的藥丸,掰開外頭的白蠟,裏頭是一枚的藥丸。深吸一口氣,他將藥丸推的口中,低頭吻上的,促使吞咽。
捨不得齒間的好。
可是再捨不得,也要先治好的眼睛,不能讓這一次的事再有機會發生。
深吸一口氣,重錫將上靖羽打橫抱起,「以後,再也做不到你要的,走遍名川大山。但我……不悔!」
語罷,他終於站起,抱著一步一頓朝著浴桶走去。
那一刻,他宛若抱著自己的全世界,恨不能將融在生命里,融中。每走一步,何其沉重,卻也如此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