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為是李太后的吩咐,正想要人開門,可薈萃攔住了。
“皇貴妃有令,壽安宮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張璃眸子驟然瞪大,怒視薈萃,“你可是壽安宮的人!”
薈萃依舊攔住,眸淡然,“大邕皇宮之人,唯一的主子,只有陛下。陛下令皇貴妃攝后宮事,奴婢只是聽命行事罷了。”
張璃怒不可遏,“皇貴妃算什麼東西,也敢拘當朝太后!”
怒視薈萃,一想到與自己共事已久的姐妹或許是陛下或者皇貴妃安過來的,就忍不住憤怒,“若此事傳出宮去,我倒要看看,皇貴妃還有何臉面立于大邕!”
薈萃只輕輕看了旁邊一眼,立馬便有兩個侍前來制住,薈萃這才幽幽看向,冷聲:
“后宮之事自然會止息于后宮。前朝,又豈會知曉?”
“你!”張璃震驚無比,憤怒道:“陛下不會放過你們的!”
薈萃勾,眸里是濃濃的嫌惡之,“陛下這些年被太后坑害得還不夠嗎?若非榮太后和皇貴妃從中調和,陛下的名譽,早不知被損毀什麼模樣了。太后卻仍不知足,妄想掌控皇子,掌控陛下。”
真是愚蠢。
張璃聞言驟然驚醒。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陛下已然不相信壽安宮,更不相信李太后為人……
殿里頭,李太后正悠悠哉哉坐著,“皇貴妃,三皇子在你那里,終究難為太子。可若養在哀家膝下,有哀家這個太后作保,有的是他的榮華富貴。你也別想著要接走澤兒了,等你走后,哀家,自會善待于。”
顧青昭覺得十分惡心,從里聽聞一句“澤兒”,都覺得無比嫌惡。
沒再理會李太后,兀自坐在那里。
李太后見狀,冷笑,“怎麼,你還妄想著陛下來幫你不?哀家實話告訴你吧,就是陛下來了,哀家不放澤兒走,也沒人可以帶走他。”
下一刻,一道糯的音驟然傳來。
“母妃!”
顧青昭甫一起,唐澤就忙小跑過來投懷里。
顧青昭咬,連忙將他抱在懷里,輕輕著他的頭安。
“乖,母妃來了。”
之所以和李太后周旋這麼久,等的就是現在。
此等變故,實實李太后的笑容僵在臉上。
死死盯著領著唐澤出來的那位侍,“楊無!你做什麼!”
楊無是壽安宮的太監,是除張璃之外,最信重的人。
楊無躬,“太后娘娘,人往高走,還請您勿怪罪。”
“可笑!”李太后激地站起來,“哀家是太后,哀家才是高!”
殿里,卻無一人回應這話。
正如薈萃所言,整個皇宮,唯有陛下最尊貴。
陛下信任看重之人,才是高。
太后自個兒作踐了與陛下的母子之,怨不得旁人。
太后才意識到壽安宮發生了什麼。
咬牙切齒看向顧青昭,“你這個毒婦!是你,挑撥離間!”
“沒有誰挑撥離間。”正當這時,唐昀大步而來,“從始至終,都是母后您,罔顧與朕的分。”
他后跟著許多臉生的侍侍,甫一上來,就接替了太后后那些人的位置。
李太后這才知曉驚恐,“你要做什麼?!”
“母后年歲已大,卻心太多。兒子只是想要您清閑清閑罷了。”唐昀上來,握住顧青昭的手了,才又冷冷看向太后,“這些都是兒子千挑萬選來伺候您的,必不您委屈。”
“你這是!”太后怒吼,“哀家是太后,你豈能如此待哀家?”
“母后也知道自己是太后,可母后自己做了什麼丑事,難道還要朕來細說嗎?”唐昀眸冷冽。
“哀家何錯之有?”李太后囂著,“哀家是太后,榮氏也是太后,能輔佐你登上帝位,哀家自然也能從孫兒中擇取優者教導。總比顧青昭好上百倍!”
唐昀冷眸,“母后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后,心中貪念,終究沒改得過來。”
早年利用他爭寵,又險些與榮母后鬧翻,他過不下去。
皆因其貪。
“行宮清靜,更有好幾佛堂,母后就搬去行宮頤養天年吧。”
“逆子!”李太后怒目圓瞪,“哀家是你生母!哀家是太后,后宮無后,你怎能將哀家挪去行宮!”
“母后放心,兒子不會虧待了昭兒的冊封禮,待昭兒正式冊封副后,后宮便算有后位了。到那時,母后即便去了行宮,也萬事無恙了。”
他忍了這麼多年,也委屈了昭兒這麼多年,如今榮母后喪期已過,他也終于可以不用顧忌什麼。
“為了昭兒的名聲,母后明面上的待遇不會了。眼下,母后就暫且安心住在壽安宮吧,等翻過年關去,兒子會親自送您去行宮。”
說罷,他一手抱著唐澤,一手牽了顧青昭,緩緩往外走。
李太后見他這樣決絕,一顆心跌到了谷底,“皇帝,你當真如此絕!”
唐昀駐足,卻沒回頭,“不是兒子絕,是母后您,從未在意過兒子的生死榮辱。”
“兒子不是傻子,母后也并非榮母后。您若還想自己晚年過得好些,就安生待著。否則……”
后面的話他沒說完,可李太后卻知道,他是真能狠下心來對付自己了。
李太后恨得咬牙,對著他的背影怒吼,“逆子逆子!若早知今日,哀家當年就不該將你生下來!”
唐昀穩健的步伐微有停滯。
年時,他只要不能替爭寵,或是不能為引見榮母后時,說過許多這樣的話。
可他已不是年那個唐昀了,不會再因為這樣的話,而難自抑。
“是嗎?兒子也當真希,從未有過您這樣一位母親。”
他不再停留,領著妻兒,出了壽安宮。
彼時寒夜已深,外頭燭火熠熠生輝。
顧青昭反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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