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頒布那道旨意後,眾人皆以為皇後會大鬧後宮,或是至找皇上理論一番,當然,這隻是那些地位較低的妃嬪的暗自猜測。
高位妃嬪皆是沉浮後宮好幾載的,皆是從這道普通的旨意中尋到了幾不尋常的氣息,各自猜測過後,皆是按兵不,閉門不出。
直到晚上,坤寧宮亦沒有傳出什麽靜,隻是在晚膳過後,傳來坤寧宮請了太醫,隨後,皇後頒布懿旨,皇後舊疾複發,欠安,妃嬪由每日請安改為三日一請。
皇上沒有任何表示。
蘇靜翕暗暗猜測著皇後這樣做的目的,看似是為了配合皇上,自己“病”,正好給了舒貴妃協理後宮的理由,實則隻怕是以退為進,賢惠大度,這樣的懿旨一出,不明真相的人隻怕把皇後當了害者。
可到底,不會誰都會那麽蠢的。
譬如宗政瑾,麵對這樣的一個送上門的借口,或許他都不屑用,這樣卑微的討好自是收效甚微。
譬如舒貴妃,有無協理六宮之權,於作用皆不大,寵的作用從來都不輸給權勢,從與皇後鬥爭多年依舊占據上風便可看出,這樣的類似於施舍的借口,隻怕嗤之以鼻。
“你去挑選一份禮,送去坤寧宮吧,注意挑那些不易被做手腳的東西。”
聽瑤點點頭,“是,奴婢明白,主子放心。”
不用請安,明日又可以睡懶覺了。
這晚,毫不意外,皇上宿在了重華宮。
…………
“主子,梅園的梅花都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代曼見躺在榻上,百無聊賴,於是建議道。
蘇靜翕瞥了一眼外麵的天,正好,“好吧,日裏這樣躺著,筋骨都懶散了。”
代曼輕笑了一聲,“主子都從進宮的時候躺到了現在,是該懶散了。”
“好啊你,如今竟敢取笑你主子了,”蘇靜翕披上芙蓉狐領披風,亦笑了笑。
這是前幾日宗政瑾派人送來的,據說是為了補償那次狩獵之時承諾與的白狐,按照的尺寸,剛剛做好一件披風,十分暖和。
這有些超越了的品級,皮實在是太過珍貴,蘇靜翕知道這不是尋常白狐之,但是總是不願意擱置在那白白浪費。
畢竟,皇上賜,誰敢多言。
至於自己,從來就是不願意戰戰兢兢的活著,做過的“不安分”之事已是太多,多這一件並沒有多大差別,況且,相信,他會滿意如此做的。
梅園
顧名思義,梅園便真的是隻是梅園,麵積極大,不過顯然不隻是普普通通的梅花,皇家出品,自是著不同凡響,質量更是有保證。
這裏的梅花時時都有專人照料,其品種之多可謂是羅列了天下之大,各種稀奇珍品在這裏數不勝數,每一棵梅樹,每一支梅花,皆是各有特。
據傳,是因為前朝的熙妃娘娘格外喜梅花,先皇便為搜集了許多稀奇的品種移種此。
“珍姐姐,你也來賞梅啦?”靈貴人一眼便看見了蘇靜翕往這邊而來,於是幾乎立刻出聲說道,吸引了一眾目。
“婢妾參見珍嬪。”
蘇靜翕想躲已是無法,隻好走過來,虛扶了一把,“眾位妹妹快快請起。”
幾乎與一同宮的妃嬪皆在此了,除了懷有孕的杜貴人、麗良媛以及祺小儀。
“嬪妾給寧順儀請安,”同為從四品,隻行平禮。
寧琇瑩瞥了一眼上的披風,不止是,幾乎在場的所有人皆被上的披風一眼便吸引住了,不說在家,便是在宮裏,們亦是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好東西,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珍妹妹不必多禮,”寧順儀亦行平禮。
蘇靜翕狀似沒有聽見的怪氣,在園子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靜靜的賞梅。
可惜總是有人不願意讓如願的。
“珍姐姐上的這件披風可真好看,妹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披風呢,”靈貴人出聲道,一臉羨慕。
寧順儀也不甘示弱,“是啊,本嬪今年被分到的不過隻兔的料子罷了,哪裏有妹妹這樣的好運氣。”
蘇靜翕勾了勾角,等們都講完,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是麽?本嬪並不知道這料子有多難得,以前亦是沒有見過的。”
其他人頓時便想起蘇靜翕之前不過是一個五品家出來的人,完全的小門小戶,在座的許多位都比的家世要好得多,這樣一想,於是心裏更不平衡了。
蘇靜翕卻不給們繼續說酸話的機會,“隻是這是皇上所賜,當初皇上並沒有與本嬪說這料子有多難得,隻說給本嬪做一件披風便是。”
眾人皆憤憤不敢多言,敢質疑皇上,隻怕是不想活了。
蘇靜翕功的將們的一時堵上,為了耳清靜,於是決定道,“本嬪想到走走,便不與眾位妹妹敘話了。”
“珍姐姐,咱們可是許久未見,莫非你是嫌棄了眾位妹妹,不願與我等多待?”赫連靈雨一臉天真的問道,語氣中亦含了幾分委屈。
蘇靜翕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掃了一眼坐著的眾位,皆是麵不平,淺笑,“正是本嬪在醉雲塢待久了,子難免有些不適,便想多走一番,想必眾位妹妹亦是可以諒本嬪的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大一級死人,便是這個道理,若是此時有比蘇靜翕位分高的人在這裏,便至可以有十種方法讓留在這園子裏的。
漫步在各種梅樹間,不一會便離開了們怨念的視線,蘇靜翕心裏呼出一口氣,“待會折幾支梅花回去,本嬪記得庫裏有個青花底琉璃瓶,便用那個裝吧。”
“是,奴婢記得了,”代曼應了聲。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月黃昏,婢妾覺得是這個才對,皇上以為如何?”
代曼話音剛落,蘇靜翕便聽見不遠傳來聲音,順向看去,果真間可見一抹黃,正在思索要不要過去的時候,宗政瑾卻已經往這邊走過來了。
蘇靜翕苦笑一聲,連忙上前,行禮,“嬪妾參見皇上。”
宗政瑾本是在理政務之餘,聽蘇順閑說梅園的梅花皆開了,便提起興趣往這邊來看看,亦是為了避免遇到閑雜人等擾了興趣,便故意挑了偏僻的路,不想剛進去便遇見了安良娣,於是同行。
現在,又遇到了。
“起來吧,”宗政瑾見包的像粽子一般,厚厚的幾層,渾不見一曲線妖嬈之,隻那張臉蛋卻是可人的很。
“你今日怎麽有心思出來了?”
蘇靜翕挑了挑眉,“嬪妾定是應到了皇上亦會來賞梅,是以前來偶遇的。”
話說完蘇靜翕才反應過來周圍還有其他人在,並不是兩人獨之時,有些尷尬的衝安良娣笑了笑。
安舒窈亦淡淡的勾了勾角,反應平平,本是為了賞梅而來,在蘇靜翕離開後亦離開獨行,途中偶遇皇上,喜極便結伴同行,閑聊幾句詩詞,不想一個轉角便遇見了。
宗政瑾卻不管其他人心裏如何作想,被逗笑,習慣的走過去了的腦袋,“你總是歪理頗多。”
蘇靜翕給了他一個甜的笑容,“那是因為嬪妾聰慧,總能想到與皇上的大道理不同的歪理啊。”
“朕什麽時候與你說過大道理了?”宗政瑾順口問道。
蘇靜翕一愣,隨即笑開,“皇上每一句話皆是金口玉言,自然是世人標榜學習的名言,與大道理無異啊。”
“哈哈,”宗政瑾大笑,“按照你這麽說,為了免去世人學習的大道理太多,朕應該不說話了?”
“皇上有話與嬪妾說便是,嬪妾願意學習大道理,”十足的拍馬屁了。
“你啊你,”宗政瑾麵含笑意的搖了搖頭,顯然拿沒辦法,“十足的心口不一。”
“嬪妾心裏皆是皇上,皇上自然知道嬪妾是心口不一啦,”既然已經拍到了這個地步,再多一點又何妨。
“你總是有理,”宗政瑾麵無奈,眼裏卻含了幾分寵溺與溫。
“……”
“……”
安舒窈站在一旁聽他們二人在低低笑語,說話的容聽的並不太清,隻能時不時的聽見他們二人傳來的笑聲,尤其是皇上,這樣的他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與待在一起的時候,能這樣長時間的,隻有下棋的時候,或者是與討論詩詞歌賦的時候,譬如剛才,但是這種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即使是在笑,笑意也不能達到眼底,即使在說話,卻總覺心思已經飄遠,不在那裏,更別提這樣大笑了,站在這裏,都能到他的好心。
而,此刻,便是一個安安靜靜的看客。
“婢妾參見皇上,”鬱洵走過來行禮,一臉喜。
“臣參見皇上,”俞浮衿亦跟著行禮,低眉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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