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座風波過去,稻花四個開始正常的上課。
和秦夫子只知道對著書本照本宣科不同,沈夫子很是注重知識和生活的結合,經常會講些生活中的故事來加深姑娘們的理解。
所以,的課堂是輕鬆的,就連最好的怡樂,說起上課來,也不在像以前那麼苦大仇深了。
另外,在沈夫子手把手的指導下,稻花的紅進展飛速,加之靜的下心來多練,如今綉出來的帕子、荷包之類的小件,已經不比其他三位姑娘差了。
老太太和李夫人見稻花刺繡的時候總算沒有再將十指刺得滿是針點,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老太太:「我就說嘛,咱們家稻花那麼聰明,怎麼可能學不會紅?原來是夫子沒教好。」
李夫人:「可不是嗎,難怪各家夫人為了給家裡的子請一位好夫子,都願放下份,三請四請的,一個好老師實在太重要了。」
不知不覺中,端午節到了。
家在興州的第一個端午節過得並不是那麼好,原因無他,致高太忙了,也是這個時候,稻花才知道,便宜爹在州衙里的政務開展得似乎並不怎麼順利。
「娘,我咋覺得父親瘦了不?」
李夫人眉宇有些憂愁:「能瘦了嗎,天天那麼忙,起早貪黑的。」
稻花面疑:「當知州的政務確實要比當知縣的多,可知州的手下也要比知縣的多,按理說,父親不應該這麼忙的呀。」
李夫人嘆了一口氣:「興州場盤錯節,各大家族林立,不是這個連著姻,就是那個沾著親,一個個的都來頭大的不行。你爹初來乍到,後又無依靠,自然有些指派不手底下的員。」
「你爹是個見不得事的,尤其是涉及百姓民生的,一遇到,就恨不得立馬解決,別人懶嫌麻煩不願去做,他可不就得親力親為了。」
稻花凝眉:「這些員那麼囂張,他們就不怕年底考核的時候,父親給他們差評嗎?」
李夫人:「一個兩個自然怕,可若整個衙門都如此,你爹還敢嗎?手底下的員全是差評,這也間接反映了你爹下不嚴,到時候,別人因為背後有關係可能沒事,你爹第一個吃不了兜著走。」
稻花張大了,吃驚道:「整個衙門都不服父親?為什麼呀?我聽蕭師爺說過,父親辦事能力強的呀。」
李夫人面無奈:「傻姑娘,你爹連升三級,惹人眼紅,這跟他辦事能力強弱沒關係。」
稻花眉頭皺:「那怎麼辦,一州事何其繁多,總不能都在父親上吧?」
見稻花面擔憂,李夫人欣的笑了笑,這丫頭有些刀子豆腐心,別看平時不太願意親近老爺,可一聽老爺在州衙了排,還是會忍不住關心的。
「放心吧,你爹會理好的,類似的事以前接任縣令的時候也遇到過,日子長了,你爹也慢慢理好了。」
稻花:「那樣也太累了。」
李夫人:「那有什麼辦法,咱們家基確實太薄了。」
就在這時,王滿兒笑嘻嘻的提著一竹籃過來了:「姑娘,周家小姐給你送的端午節禮。」
稻花有些詫異,好奇的接過:「是什麼呀?」說著就翻看了起來。
有一盒粽子,還有幾個緻的香囊。
東西並不多,也不貴重,但卻是收到的第一份單獨送給的禮。
看著東西,稻花想了想,對著王滿兒問道:「周家送東西的人走了沒?」
王滿兒:「走了吧,不過,應該沒走遠。」
稻花:「快,你去讓門房把人攔住,我也周家小姐捎點東西。」不管怎麼說,人家送了東西過來,怎麼也是個誼,得回個禮。
李夫人看著稻花快步離去,並沒有阻攔。
家雖也給周家送了節禮,不過那是按照慣例送的,也就維繫個來往,要說有多誼,那還真說不上。
可稻花和周家小姐私下的禮來往,卻能讓兩人的關係拉進。
出商賈,即便如今是知州夫人了,可還是能察覺到一些眷眼裡的輕蔑。
到了興州之後,雖參加了一些宴會,可這些宴會大多都是看在老爺是知州的面請的,期間,各家夫人面上對倒是客客氣氣的,可疏離之意也並沒多加掩飾。
就是來往最多的同知夫人,對也只是口頭上的恭維,並不親近。
不能結員眷,就沒法常帶著兒去各家做客,這對兒的長和歷練並不好。
周家小姐出大家,稻花要是能和好,也能有個閨閣姐妹。
......
周家。
周夫人看了一眼稻花送給周靜婉的禮,見只是一些粽子和兩盒胭脂膏子,就示意丫鬟收下了。
周夫人笑道:「過個端午,看看咱們家靜婉收到了多禮了?」
旁的嬤嬤笑著接話:「周家是興州大家,老太爺又是前任閣首輔,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各家自然要好生結。」
「這禮若是明面上送到了周家,貴重了,有行賄之嫌;輕了,又上不得檯面,這不,咱們家五姑娘就了一些人的跳板了。」
周夫人斜睨了一眼老嬤嬤,笑罵道:「就你看得明白。」
老嬤嬤:「何止老奴看得明白,五姑娘聰慧機敏,早就知道各家的注意了,這不,和各家姑娘的距離不都維持的很好嗎?」
聞言,周夫人笑了笑:「這人心都是長的,誰真誰假,見多了,自然就能分辨了。」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靜婉從小長在這樣的環境里,我都不知道這對是好,還是壞?」
說完,想到兒房間還掛著的花籃,吩咐道:「等靜婉和的那些小姐妹們觀看完龍舟回來,你把大姑娘的禮親手給吧。」
老嬤嬤猶豫了一下:「老奴聽說,大人在州衙似乎並不怎麼好過,五姑娘需要和大姑娘走得近嗎?」
周夫人:「男人的事咱們別管,難得靜婉喜歡一個人,讓多親近親近也無不可。」
「是。」
......
同知家。
錢卓看了一眼家送的粽子,嘆了一口氣:「拿走吧。」他是想跟著大人好好做事的,至做好他分之事。可是王通判對大人的排如此明顯,讓他不得不避嫌。
錢夫人有些遲疑:「......王通判也不是個冒失之人呀,怎麼對大人就......?」
錢卓目幽深:「別忘了,王通判後可是站著杜參議,我聽到個小道消息,說是大人曾經得罪過杜參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錢夫人:「不是都說大人家背後有貴人嗎?杜參議怎麼敢做得這麼明顯?」
錢卓:「還能為什麼,可能是那貴人威脅不到杜參議,也可能貴人多忘事,早把家給忘了。」
錢夫人:「既然這樣,那咱們家還是離家遠點吧,杜參議可不好惹。」
錢卓沉思了一下:「碧蘭和家大姑娘的聯繫還是維繫著吧。」誰知,那所謂的貴人還會不會再出現?
.......
通判家。
王夫人看不上家送來的簡陋粽子,直接賞給了下人。
王和熙看到了也沒說什麼。
王夫人:「要我說,這家背後本沒什麼貴人,要不然,他現在在州衙寸步難行,還能忍得住不去求人幫忙?」
王和熙瞥了一眼王夫人:「有肯定是有的,只是家和貴人的關係,沒我們想象中的那麼深厚罷了。」說著嗤笑了一聲。
「也是,就家的家底,就算僥倖結了貴人,怕是也沒什麼能力和貴人把關係維繫好。」
王夫人微微有些擔心:「老爺,你現在如此針對大人,萬一,我說是萬一那貴人突然想起大人來,你可不就......」
王和熙很淡定:「我可不就什麼?我在州衙里可是一切都按規矩辦事的,就算大人不滿,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真以為他這些年的是白當的,排大人是杜參議吩咐下來的,他要想往上爬,還得靠著杜參議,所以,有些事他必須去做。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要把所有路都給堵死。
萬事留一線,他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