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可以,卻要留下所有的糧食。WwWCOM
這樣的話也是顧瑯華能的。
顧三太太覺得顧瑯華一定是瘋了,居然在韓將軍麵前這種話,韓將軍一定會嗤之以鼻,行軍打仗哪裏會沒有軍資,既然要打仗,朝廷一定早就備好了,哪裏用得著一個鄉下的娃心。
韓璋還沒有話,韓史臉倒難看起來。
顧瑯華怎麽會知道朝廷沒有籌到足夠的軍資。
韓史將目落在顧家那本賬目上,“就算是沒有足夠的軍資,朝廷也可以在鎮江、常州征糧。”
這就是,韓史承認了軍資不足。
雖然這是韓璋預料到的,看到韓史閃躲的目,怒氣油然而生。
他接到的軍報是從中書省拉起的一隻響馬隊伍,打著前朝民的名號一路南下,中書省的布防就像紙糊的一樣,被人連下幾座城池,他聽之後,上了一份奏折,請朝廷集結江浙一帶駐軍,揮師北上討伐反賊,誰知道最終的結果是,江浙一帶的駐軍全都南下被調去了杭州,朝廷八百裏加急命他集結嶺北的軍隊到鎮江。
他等於是帶著軍隊繞了一大圈再和叛軍決一死戰。
他接到聖旨的時候,刀就將聖旨砍了兩半,將傳旨的太監嚇得瑟瑟抖。
誰都知道這是太後和皇上鬥法的結果。
江浙是太後的地盤,周圍的守軍又是皇上的心腹,皇上不願意在江浙消耗自己的力量,想來想去隻能調他這個寧王妃的哥哥來救場。
大齊王朝,再讓這樣下去就要亡國了。
韓璋想到這裏,隻聽閔懷道:“朝廷已經免了從誌十年到二十年的田賦,自從去年水災之後,江浙一帶的軍屯也包給大戶們變了民種,現在還沒到收割的時候,各地衙的糧倉大概都沒有填滿。”
所以,就算是征糧,也要有糧可征。
閔懷居然證實了顧瑯華的話。
韓璋聽到這裏立即站起,看向韓史,“史大人,如果鎮江屯糧不足,你讓我的兩萬大軍吃什麽?”
兩萬大軍,瑯華十分驚訝,當年聽的可是韓璋帶領五萬大軍與反賊決戰,怎麽到這裏就折了一多半。
韓史皺起眉頭,“這事還要從長計議。”
大戶們可不是好惹的,了誰不定就捅到那位達顯貴的眼窩子裏。
這個決定不好下。
萬一塌下來,誰來頂著?
如果他聽了一個孩子的話就大幹戈,他就會為別人飯後餘暇的笑料。
屋子裏瞬間就安靜下來。
外麵的顧三太太已經被汗了衫,這一就像是在油鍋裏煎熬,聽王家帶人去莊子上搜查反賊,嚇得魂飛魄散,生怕下一刻兵就闖進顧家抓人,沒想到下人帶回的消息卻是,王仁智被撤職查辦。
剛剛安下心來,老太太卻讓人將公中的賬目拿走了。
就知道這裏定然有蹊蹺。
果然,瑯華帶著韓將軍和閔大人幾個進了門,張就要將莊子上所有的米糧都捐出去。
戰一起,糧價大漲,那些本不是糧食,而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糧食就給了旁人。
顧三太太咬了咬牙手推開了門。
顧不得禮數,匆匆忙忙開了口,“三位大人可不能聽一個孩子戲言,我們瑯華才八歲,連大門都沒邁出去過幾次,哪裏知道什麽糧食……”
瑯華好整以暇地看著顧三太太,是啊,現在是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見到了韓璋。
韓璋是看到了用糯米和泥漿用來澆築城牆就欣喜若狂的人,他不管不顧將舉起來的那一刻,清清楚楚地在他眼睛裏看到了迸的熱。
這是一個一手培養了銳之師,將自己變了名將的男人。
這樣的人卻帶著大軍戰死在鎮江城。
這麽多條人命。
朝廷最終不過是一句話遮掩過去——韓璋自大輕敵,急於求,葬送了朝廷五萬銳之師。
如果韓璋真的如此不堪,為什麽在後來的幾年裏,隻要硝煙四起,皇上就歎當年失去韓璋之痛。
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韓璋打敗?
如果加固了城池,有了足夠的糧食供給,韓璋會不會打個勝仗?
所以一定要試一試。
祖母將賬目給,也是這個意思,與其讓所有的豺狼虎豹盯著顧家,倒不如早早就將米糧給了朝廷,給一個絕不會將糧食變利益的人,這些糧食產於鎮江,就讓它用於鎮江,保護那些辛苦耕種它們的人。
這才是它們最好的歸。
顧三太太吞咽一口,一連串地出來,“那些賬目,捐糧也是做不得數的,一個孩子……怎麽能替顧氏一族做主,我們顧家沒有這麽多的糧食。”
“做得了主。”門豁然被人打開,一個穿著青灰直綴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瑯華訝異地看過去,那人容長臉,眉稍有些淡,一雙眼睛卻又大又亮,一的風塵仆仆。
跟在他後的則是6瑛。
顧三太太睜大了眼睛,“寧二伯……你怎麽來了?”半晌才緩過神來,“我們丹徒顧家的事不用你們金壇顧家來管。”
顧三太太出了這話,瑯華才想起來,金壇縣二老太爺的那一支,二伯父顧世寧留在了鎮江城。
金壇縣顧家的田產被沒收,也是因為二伯父與朝廷兵起了衝突。
祖母對金壇縣的顧家並沒有什麽好,祖母曾過,金壇縣的二伯父與父親很要好,父親失蹤後二伯父還曾帶人出去尋找,卻找了大半個月一無所獲。二伯父回到鎮江之後提議祖母為父親立冠塚,後來不知道是從哪裏散出的謠言,祖母有意將二伯父過繼到長房,從那之後二伯父見到祖母都會繞著走。
祖母開始覺得顧家兩房貌合神離,遂向二房提出分家,沒想到金壇顧家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自從分家之後,顧家兩房之間也隻有表麵上的禮數,所以這次祖母寧願將和三叔、三嬸托付給6家,也沒有向金壇顧家求助的意思。
寧二伯怎麽會來到丹徒縣,是聽了什麽?是來幫忙還是來打聽消息的?
6瑛怎麽會跟寧二伯一起進門?
瑯華看向6瑛,6瑛也在出神地著著,目中帶著些許的試探、疑還有些疏離,像是在審視一個陌生人。
6瑛一定已經聽了莊子上生的所有事,他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麽會安排好這一切,卻事先沒有對他隻言片語。
終究是不一樣了。
也許在他心裏,現在的顧瑯華和以前的顧瑯華已經完全是兩個人。
回來之後,親手將一件件事改變。
和6瑛也許再也沒有了樹下分食櫻桃,夜裏相擁訴衷腸。
6瑛再也不會在上掛滿了鈴鐺,與玩捉人的遊戲,隻為了博一笑。
瑯華覺到心裏一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與生生剝離。
顧世寧道:“我已經見過老太太,這是老太太的意思。”
顧三太太不由地氣短,“寧二伯,你是什麽都不知曉,”著指向韓璋手中的賬目,“你去瞧瞧上麵有多米糧,瑯華什麽都不知曉張就給,我們拿不出來,剩下的要你們補起來不?”
瑯華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曉,詫異地看著顧三太太,“三嬸,既然是賬目上記著的,我們怎麽會拿不出來。”
顧三太太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張地握住了帕子,不再一句話。
看到顧三太太這個模樣,瑯華不由地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不好的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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