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臣看著來來往往的馬車,覺得事進行的還算順利。
這要謝裴杞堂,如果不是裴杞堂太過厲害,皇上也不會如此驚慌失措。不過,他的話大半都是真的,京城的確已經守不住了,皇上必然要帶人離開,不過是往東還是往西,就要看皇上自己的判斷。
既然皇上拿不定主意,他就替皇上做主。
大齊這個樣子,是皇帝無能,就算他鞠躬盡瘁,大齊也贏不過金國。現在他投靠了金國立了功,不定還能回到家鄉,雖然那已經不是從前的遼國,但是這些年他見慣了政權替,能臣永遠跟隨強主,大金、大遼還是大齊又有什麽分別。
“相爺,我們現在就走嗎?”
下人過來詢問。
劉景臣點點頭:“保護好夫人,”著頓了頓,“若是有什麽變故,就拿著我的帖子,一直往東不要回頭。”
金人會妥善安置他們,將來他回到大遼的舊地,還能幫助金人籠絡遼國民,金人得到了大齊的北方,也要想方設法治理,到時候他會出謀劃策,畢竟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大齊的朝廷。
“老爺,”劉夫人上前,“您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劉景臣搖搖頭:“我還有事需要安排,你們先走,放心……你們必定能平安到達。”此時此刻,也隻有他才能做這樣的保證。
劉家馬車開始緩緩前行,劉景臣才上了轎子:“進宮去。”
宮門口是一片嘈雜,宮人心翼翼地搬著東西,壽王拉著舒王等人等著皇上召見。
見到劉景臣,壽王的眉立即豎起來:“讓皇上東遷可是劉相的意思?京城可是大齊的都城,怎能隨意舍棄。”
壽王完話,後的老臣立即附和:“這是龍脈之地,東邊有什麽,京城萬一被攻破了,東邊就能守住嗎?大齊這麽多年,大大的戰事數不清,從來沒有一位皇帝棄城而逃。”
“皇上是為黎民百姓著想,”劉景臣抬起頭來,“再這樣下去,京中的百姓恐怕都要死了。”
“呸”,有人吐了一口,“明明就是貪生怕死,卻的那麽好聽。”
舒王道:“依我看,就算走也要去西北方,那邊有淮南王和榮國公,西夏也定會出兵助我們一臂之力。”
劉景臣看過去:“舒王能夠保證,淮南王和榮國公沒有投靠慶王嗎?”
到底還是。壽王隻覺得一陣暈眩,皇上這樣下去隻會讓金人得利。
“幾位都別吵了,”常安康上前道,“皇上召見劉相呢。”
眼見劉景臣走進宮門,所有人臉都變得異常難看,顯然皇上是下了決心,定然要這樣做。
“罷了,”壽王搖搖晃晃坐會肩輿裏,“我已經盡力了。”他早就對皇帝失了,會有今日的結果,他也該坦然接。
“您可不能不管,”舒王低聲道,“大齊江山可不能就此斷送了啊!”
壽王垂下眼睛若有所思,真的是金人來犯,靠這樣的一個皇帝,大齊定然會吃敗仗,關鍵時刻,皇位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整個大齊的安危。
“你跟我,”壽王一把拉住舒王,“你們準備怎麽做?”舒王看似膽無知的模樣,其實是個有算計的人。
“還能怎麽樣?”舒王直脊背,“打,將他們逐出大齊,讓他們俯首稱臣為止,我們齊家不是那麽好欺負的,當年太祖打下這江山,留給我們代代相傳,就算有一會像其他王朝一樣斷送,也得將姓齊的都殺。”
這幾句話讓壽王眼前一亮,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這樣窩囊,舒王有這樣的想法,八是因為慶王,他早就懷疑舒王府和慶王府私下裏早就互通消息。不管怎麽樣,慶王有心和金人打仗,他已經十分欣。
“他要逃我們也沒辦法,”壽王著頓了頓,“但是我們要做好打仗的準備。”
……
“他的家眷都出城了嗎?”皇帝問過去。
容七立即道:“出城了。”
皇帝的臉不由自主地搐。
容七接著道:“劉家的家眷出了城之後,就有人騎馬匆匆向東邊去了,看樣子……是去送信的,微臣已經讓人跟著,很快就會有消息回來。”
真的是這樣,他一直以為劉景臣對他忠心耿耿,沒想到這個在他邊,讓他依仗的人竟然是細。
這些年大齊所有一切都在劉景臣的眼皮底下,他就這樣被蒙在鼓裏,如果陸瑛不告訴他,那麽他很快就會做了金國的俘虜,太子的下場還曆曆在目。
皇帝看向容七:“那些與劉景臣向來往切的員,全都拿下,關皇城司大牢。”
事弄清楚,他就置這些人,免得為別人的笑柄。
除了這些人之外……皇帝眼前忽然浮現出徐謹蓧的麵孔,他頓時覺得一陣惡心,劉景臣還將那人安在他邊。
這樣就可以窺伺他的一切,皇帝更加覺得惱怒。
“將徐氏帶進大牢,徐家……朕要審問……”
……
徐謹蓧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扔在了冰冷的大牢裏,鼻子立即聞到了一陣讓人骨悚然的腐臭味道。
這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想要掙紮著坐起來,手腳卻都被栓了鎖鏈,挪一毫都萬分吃力。
“放我出去,這跟我沒任何關係。”
徐正元的聲音從不遠傳來,徐謹蓧睜大了眼睛,被關進來的還有其他人。
出事了,定然是出事了。
徐正元嘶聲道:“我與劉景臣沒有來往,都是,都是……”
徐謹蓧所有的湧上了臉頰,那件事敗了,是誰查了出來?是誰告訴了皇帝。劉景臣是不是也被抓了起來。
這樣的話,誰還能救他們。
三娘?三娘會來嗎?
如果三娘進京第一件事應該是對付皇帝,怎麽可能立即到這裏來。
徐謹蓧整個人委頓下去,為什麽,太後,許氏,徐老夫人,劉景臣,三娘,無論選了誰,最後的結果都是輸。
第一次失去了地位,第二次失去了名聲,第三次失去了徐大姐的份,這一次要失去什麽?
命。
這件事被皇帝察覺,隻有死路一條。
沒有等到大齊和金國和談,沒有等到登上皇後位,就這樣被破了,所有一切化為泡影。
恐懼漸漸將徐謹蓧包圍。
一支火把點燃,暗的囚室被照亮,徐謹蓧如同驚弓之鳥,立即慌張地向周圍去,在不遠的角落裏,地上有個人形躺在那裏。
徐老夫人。
雖然沒有看到這人的相貌,但是徐謹蓧十分肯定,這就是徐老夫人。
不用再去猜測,除了那件事之外,徐家不可能全都被捉來這裏。
徐正元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爺,爺,勞煩您幫我一下,與劉景臣私下來往的人是,與劉景臣合謀害死我父親的人也是,其餘的事我不知曉,我真的不知曉,就算是細也是,不是我……我是個殘廢,我什麽事也做不得。”
徐謹蓧抿起,徐老夫人並不知道劉景臣是金人的細,因為三娘……才將劉景臣收為己用。
這些事最清楚。
可是現在不能。
牢室的門被打開,獄卒將一盆冰水潑向地上的徐老夫人,徐老夫人打了個哆嗦,立即發出一聲慘,整個人醒轉過來。
“吧,”獄卒道,“你與劉景臣到底是如何合謀……這些年你又向金國傳了多消息。”
徐老夫人艱難地睜開眼睛,聽清楚問話之後才道:“不……我……不知道,我沒有……我不是細,我沒有……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年紀這麽大了,沒想到還經折騰,”獄卒冷笑一聲,“就算你不,也總有人會開口,徐氏進宮也是劉景臣安排的,你與你無關,誰會相信。”
徐謹蓧聽到獄卒提起,渾的汗立即豎立起來。
徐老夫人一團,聲音微弱,仿佛已經沒有了半點的氣力:“我……沒有。”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相信。
一個婦人,怎麽可能做細,誰能替話,誰能救救。
轉眼之間,上地下,就淪落至此,徐老夫人勉強睜開眼睛,借著看到不遠的徐謹蓧,徐老夫人向徐謹蓧出了手。
徐謹蓧看著徐老夫人那張模糊的臉上,帶著幾分的懇切和希。
徐老夫人是在向求助,想要讓證明,徐家並非與劉景臣勾結的細。
的話又有誰會相信。
更何況,的確與三娘有往來,又過三娘恩惠,就是仗著三娘的關係,才威脅劉景臣將安排進了宮。在這樣的形下,不能出半句真話,否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從徐老夫人上挪到的上,一定會刑。
不,不要。
那些刑看著就讓恐懼。
“你們在些什麽……”徐謹蓧地攥住了襟,“我進宮是被皇上看中,與劉景臣有什麽關係,祖母是不是?祖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話啊,您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朝廷要抓我們。”
徐謹蓧邊邊向後躲著,生怕沾上徐老夫人上的汙穢。
徐老夫人一臉死灰,全心全意培養的兩個孩子,正元和謹蓧,卻在要關頭這樣對,那時候杭氏懲辦謹蓧,還斥責杭氏被瑯華蠱。是那麽篤定,鬆元和杭氏一定會被顧瑯華利用之後拋下。
卻沒想到這件事最終發生在了上。
這是報應嗎?養大了庶妹的孫丟掉了自己的孫,最終也要落得一個淒慘的結局。
徐老夫人忽然覺得額頭一熱,整個人變得混沌起來,努力地睜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卻愈發變得模糊,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黑影向襲來,如同鬼魅般到了麵前。
看過去,看到了一張讓悉的麵容。
“老太爺,”徐老夫人尖聲起來,“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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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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