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羽陪嫁裡帶著一個大夫，原本是軍中的醫，父親死後他也沒有留在軍中，就跟隨路飛羽生活，大夫給晉王把過脈，說晉王現在吃的葯中有妨礙。

路飛羽帶著人把晉王院里一干人等都控制住，把底翻了個朝天，搜刮出所有的葯擺在一起讓大夫查驗，晉王聞訊趕來。「你想幹什麼？」路飛羽陪嫁的說是丫頭家丁，現如今打眼一看，無論男穿上披掛就能上陣，悍神武，這哪裡是丫頭家丁，明明是一列私兵。

「你帶著這些人想幹什麼？你只是晉王妃，這是本王的書房，這裡一幹事等不到你管。」晉王氣急，「你可有半分將本王放在眼裡，本王要稟告父皇，休了你這悍婦。」

路飛羽並不怕他，溫溫的說，「我的健康，又是正當年，應該很快就有孕，但是我嫁給殿下已經快有一年，還未有消息，既然我沒有問題，那自然要找是不是殿下的問題。」

「你胡說什麼？你生不出孩子還來怪本王，簡直恬不知恥。」晉王像是被踩了尾怒罵道，之前他是不想要庶生子，最近幾年他是盼著有孩子，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有消息，他心裡也有些慌張，他知道旁人也有猜想，但是他是怎麼能願意和此事扯上關係，他沒有孩子，當然是那些人們無福。

「諱疾忌醫可不行，這生孩子可不是一個人就能生的。」路飛羽說，「正好我的大夫從殿下的脈相中發現有妨克之，許是殿下不經心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都不知道，妨礙了子嗣，早日查出來，也好安心。」

「什麼妨克之，無稽之談，本王吃的葯都是太醫院有醫案記載的，誰敢將有害之給本王食用。」晉王說。

大夫已經分出了一部分藥丸，用錦盒裝著，路飛羽看向晉王，「這些葯不是太醫院出來的吧？」

晉王偏頭沒有應答。

「殿下不說，我也知道這些葯是幹什麼的，後院里的姬妾跟我說過，殿下寵幸們時會先用一顆這個，還要用涼酒送服，不一會殿下就興緻大發，披髮松，有時候一個還不夠，得兩三個才能伺候得了殿下。「

晉王讓當眾說破自己服用助興的葯，面子有些過不去，惱怒就要走，路飛羽卻不讓他走，讓大夫說這些是什麼葯。

「這表面看著像是床笫之間的助興葯，但實際上是道家常用的丹方，初服此丹能讓人神清氣爽，返老還，所以此丹才能經久不衰。」大夫說，「此丹服用后不久，就會氣上涌，人彷彿有使不完的勁，但是此丹實際上是有毒的，吃的越多越沒用，反而會影響神智清明，做出種種不符合常規的舉，再用到後面，無法控制排泄，形同廢人。」

「你胡說。」晉王驚訝道，「此葯只是有些助興作用，哪裡有你說的這般嚴重？」

「這葯是誰獻給殿下的？」路飛羽問。

晉王想到此葯確實是一個道士送的，就不太有底氣開口。

「再問他這葯是哪來的，自己煉的還是旁人煉的，用的什麼方子？功效可盡說了？」路飛羽問。

晉王沉著臉，」本王自會去問。「

等晉王走後，路飛羽讓人把這葯都銷毀了，晉王邊伺候的人都賞十板子，「日後再有看見殿下吃來路不明的葯卻知不報者都會還給府發落。」

看著他們似還有不服。「不要以為順著殿下，殿下就能護住你們，你們不想著忠言逆耳，勸著殿下，陛下已經很不喜了，只是一直沒騰出手來收拾你們。就算我今日將王府所有伺候的人都換了，宮裡絕對也不會有二話。「

下人們紛紛應是。

回到自己院里，侍問路飛羽，為什麼不告訴殿下，那個賈道士早已經離了京城，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而且那個人也本不是什麼道士，先頭就是個地流氓，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了一道袍就去招搖撞騙，還能進出晉王府，好大的臉面。

「他自己去查就知道，他是被人算計了。「路飛羽說，」若是我說，他總不肯信的。「

「聽說晉王素有賢名，哪知道是這麼個糊塗蛋。「侍為自家小姐抱起不平來。

「管他糊塗還是聰明，只要把他養好，我生下一個兒子，他若要再吃那個葯，我也不攔著。

「路飛羽說，反正兒子生下來就是世子，不管多大承繼了王府，都是他們娘兩的過活，痛快的很。

「岑大夫給殿下開的藥方，還有定製的菜譜，都讓人盯著讓殿下吃了，不吃就給我塞進去。」路飛羽說，晉王對來說就只有一個份，兒子的爹，一切都是為了兒子，至於晉王喜不喜歡，恨不恨都不在的考慮範圍。

晉王查不到那個賈道士去哪了，人愈發的驚恐，他另找人去檢查了這個葯，剝去最外面一層，實際就是銷魂丹，晉王曾經想過設計讓秦王吃這個葯，第一次就服下大劑量的話，人會很熱，本穿不住服，晉王想著秦王當眾失態，父皇再疼也不會選他做太子。

但是沒想到這個葯他還沒給秦王安排上，自己先讓人安排上了。

他細思了一會，覺得設計他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太子，誰同他都沒有深仇大恨，只有太子，太子怕他會給他的地位造威脅，所以才會讓人給他吃改頭換面的逍遙丸，想要把他吃廢，就對他沒有威脅。

晉王眼睛一亮，這是太子的把柄，若是告訴父皇，父皇平生最恨的就是兄弟反目，父皇若知道了太子的所作所為一定不會輕饒。

晉王越想越覺得對，恨不得馬上就進宮去見父皇表明這一切。

他一拉開門，路飛羽就在外站著，晉王嚇的往後一退，「你怎麼在這？」

他又看向兩邊，「守衛都幹什麼吃的，王妃來都不通傳一聲？」

「我才來，守衛是我讓他們走的。」路飛羽說，「殿下看著很興，是準備去哪？「

「本王去哪裡難道還要向你彙報不？「晉王說，」王妃如今在王府里管天管地不說，還要管本王嗎？「

「不管殿下，算什麼管天管地呢？「路飛羽笑說，雖行事霸道，但是說話聲音一直不高，甚至稱的上溫，」如果我沒猜錯，殿下是要進宮面見陛下吧。「

晉王懷疑的眼神看著，懷疑自己的邊人已經被收買。

「殿下見了陛下要怎麼說？說自己吃下的逍遙丸是太子設計的？為什麼會吃逍遙丸，因為心裡鬱悶，因為一直沒有子嗣，開始著急，因為託大覺得自己吃的不是逍遙丸？為什麼認為是太子設計的，因為殿下和旁人沒有恩怨，因為殿下曾經也想當太子，因為太子妃曾經是晉王妃人選，因著這兩條虛無的原因，殿下覺得是太子做的。」

「至於證據，沒有證據。」

「那個賈道士是殿下自己招進門的，如今他不知所蹤，天下之大，也不一定找的到，再說就算找到了他就真的是太子做的？不是因為他裝的假道士賣給了殿下假藥，擔心被穿所以逃之夭夭了？「

「你在本王邊安了人？「晉王厲聲道，」誰給你的膽子。「

「我沒有在殿下邊安人，我既然知道了殿下吃藥，難道我不會去查？「路飛羽說，」我其實也不想殿下知道了這些會去找陛下，因為這並不是一個高明的舉。「

「你什麼意思？「晉王問。

「我的意思殿下很清楚，其實殿下也明白，太子的地位已經牢不可破，殿下一些似有若無的證據並不能搖太子半分，反而會激怒太子，和陛下。「路飛羽說，」我雖嫁進來不久，冷眼旁觀也知道陛下是想讓殿下跟太子服個，日後在太子手下也好過活，殿下梗著脖子不肯，是在為難自己，也是在為難陛下。「

「你懂什麼？用的著你在這裡大放厥詞。「晉王惱怒說。」父皇最是公平公正，他若是知道這事是太子做的，定不會輕饒。「

「那殿下對太子做過的那些事，陛下是怎麼對殿下的？「路飛羽問，」殿下自認為陛下會罰太子罰的更重嗎？「

晉王不說話了。

「殿下要想不明白，我讓人去準備些酒來，也許殿下喝著喝著就明白了。「路飛羽說。

晉王看著，不相信會這麼好心，路飛羽真的讓人送了酒來，只是等晉王才喝了一杯，就被路飛羽打翻了酒壺，結結實實揍了一頓，打的倒是不重，只是把晉王臉都抓花了，短時間肯定是不願意出門見人。

路飛羽揍完人了又細聲細語的道歉，「我也不知道殿下這麼短的時間想的明不明白，為了保險起見，殿下這段時間還是留在府上，不要出門了。「

晉王再次酗酒，晉王妃將晉王的臉都抓花了，不等史上本參告，晉王妃先進宮簪請罪，婁皇后也不好理晉王的房事，就把庶妃也請來。

庶妃如今在婁皇後面前是畢恭畢敬，再無當初的跋扈傲氣，過來見晉王妃跪在下面，先賠不是，說晉王妃和晉王都不太懂事，讓皇后心了。

婁皇后讓庶妃坐下，「晉王妃今日進宮請罪，本宮想著還是得你這個親婆母來才行。太醫已經去過晉王府看過晉王，本宮讓他去跟你復命，你見過他了嗎？「

「見過太醫了，多謝娘娘關懷，小兩口打打鬧鬧多大的事，還要娘娘費心。「庶妃說，晉王本就沒什麼大事，只是臉抓花了有些躲，用了葯印子都不會留，庶妃看向路飛羽，這個兒媳婦也沒有滿不滿意，能順利婚，破了晉王的克妻傳言就是萬幸，現在雖然在王府是又打又踢的，但是也是為了晉王。」就是勸晉王喝酒，也和緩著說，你這都傷到臉上，多不好看啊。「

「兒媳知錯。「路飛羽說，」只是兒媳自小練武，手勁上實在沒個輕重，看著殿下的臉打我還收著點勁，若是打到別。「

庶妃臉變了幾變。

婁皇后說，「有話好好說，能不手就別手。」

「兒媳也不想手，別人說母老虎，但是殿下嗜酒如命，我是也想辦法也想辦法，最後發現只有手砸了他的酒壺才算完。「

「兒媳管的這麼嚴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大夫說殿下就是喝酒喝的差了，才會沒有子嗣，兒媳只是想給殿下添一個孩子。等兒媳生了兒子，定不會再如此管束殿下。「

「那生了孩子也要看著點，喝酒傷，能喝就喝點。「庶妃囑咐說。

晉王妃主請罪，婁皇后也沒有降罪與，還送了好些東西給安，婁皇后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知道陛下對晉王被王妃打一事並不生氣。

「朕這個兒媳婦真的選對了，就該這麼治他，不然整日泡在酒罈子里算怎麼回事？「昱帝說，」被老婆打丟人，喝酒誤事難道就不丟人了，該。「

既然昱帝都這麼說了，眾人也就都默認了晉王妃厲害，也習慣了三不五時就傳出的晉王又被晉王妃收拾了的消息。

梁漱玉時不時聽到晉王被王妃打了，覺得留著就當聽個戲，也就沒繼續為難他，聽說他沒再吃那個逍遙丸，他也沒說什麼。

後來晉王妃產下一子，原以為晉王府會就此消停，但是晉王世子周歲后，又傳出晉王因為瑣事被王妃打了的消息。

路飛羽逗弄著自己的孩子，晉王自己明白過了，雖有個懼的稱號，但總算能沒有顧慮的好好活著。

活著榮華富貴，比什麼都好。

梁漱玉足足當了十年的太子，這其中太子妃又產下二子一，東宮現有四子一。太子要想當的好，就是要適當裝傻，即使政務理的再好，在昱帝面前也要表出自己的不足，或是心，昱帝一直想著能教導他，君臣父子相得，很是融洽。

梁漱玉三十二歲的時候，昱帝病了一場，流連病榻幾個月，很快就消瘦下去，他也是第一次將全部政務都下放給太子，梁漱玉擔憂昱帝的，與政務上反而不上心，只守在昱帝跟前，他後來給柳舒說，「我知道我不可能會當一輩子太子，但那一天真的到來，我的登基，意味著父皇的死亡，我突然覺得很不對勁。」

「我不喜歡，我甚至想再多當幾年太子都沒關係。「

柳舒一下一下的安他，「沒事的，世事如環，周而復始，日後也有那麼一天，你躺在榻上，昇兒服侍你老，你不如想想到那個時候，你希昇兒什麼做？」

梁漱玉迷茫了一陣，他拉過柳舒的手。「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希他能好好對你。」

柳舒回握住他的手，「我們的孩子，你還不放心嗎？」

「他也有他的妻，他的兒，怎麼會時刻關注你的喜憂，我不喜歡你一個人住在冰冷的宮殿里，等著孩子過來問候請安。」梁漱玉說。

「你別想太多。」柳舒笑著拍他的手，」我們不是說好要白頭偕老嗎？還有好幾十年呢，你可以慢慢想，老了以後我要怎麼樣才不會孤獨。「

「只有我在，你才不會孤獨，我走了。「梁漱玉嘆氣不再說，」我盡量活久一點，陪你久一點。「

昱帝又熬過了一年才沒的，臨死前囑咐梁漱玉也是好好對你母后，不要讓太過悲傷，也不要讓覺到孤獨。

梁漱玉哭著應是。

昱帝駕崩，太子靈前繼位，太子妃柳舒為皇后，皇太孫梁昇為太子。

一邊要辦喪事，一邊要辦喜事，婁皇后如今是婁太后了，因為先帝崩逝太過心疼也病倒在床，柳舒里裡外外都要過問，人都忙瘦了一圈，等到能清閑的坐下來，已經過去兩個月，先帝七七都過了，柳舒坐在的椒房殿，讓人把皇后金印拿過來給看看。

後宮換了新主，金印也不知用了多，這卻是第一次被它的主人拿在手裡細細端詳，金印自然十分華，柳舒看著心裡十分奇特，這是三世來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奇怪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梁漱玉過來看，孝期帝后不同房，梁漱玉也就白天過來同柳舒說說話，柳舒起迎接他，梁漱玉擺手不讓行禮，「就讓我在你這還能口氣吧。「

柳舒笑了，「陛下很幸苦吧。「

「我才從母后那過來，母后瘦了許多，看見我只哭，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梁漱玉說。

「母后那太醫是天天去的，母后和父皇恩甚篤，母后傷心也是難免的。「柳舒說，」我已經同太皓說好，從明日起，每天帶著珠兒去母后那玩耍。「珠兒就是最小的兒，因為梁漱玉說是他的掌上明珠，就取了個珠兒的名喚著。

「有孩子鬧著，母后也許能早日轉換心。「柳舒說。

梁漱玉點頭，「晉王上言說想接庶太妃出宮奉養，我想著這是不是太急了，後宮本來就人，我不想母妃覺得太失落。「

「現在說這些是有些早。「柳舒說，」怎麼也得等父皇孝期過了再說，至於母后和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算湊在一起回憶父皇，母后見過的父皇和們見過的父皇又不是同一個。「

梁漱玉被逗笑，「左右除了兩個有子的太妃，還有不太妃，養在宮裡給母后陪母后說個話也好。「

梁漱玉又問柳舒在幹什麼？你近來也消瘦了不，要記掛，不要太過勞累。

柳舒笑著說方才在看皇后金印，「我當了三輩子的太子妃，石齋先生說我是天生的好命，也許是真的吧，雖是第一次見了這皇後印，覺得也不過如此。「

「還是要謝謝陛下，兌現了承諾，讓我了皇后。「柳舒牽著梁漱玉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