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上午，王卿瑤也了，也沒心思繼續回大相國寺玩了。

蕭允就帶去杏花樓吃飯，去取馬車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隊兵綁了劉老六一行人從大相國寺出來。

王卿瑤嘆：「這出警速度真快。」

元寶解決了小石頭，不一會兒也同他們會合了。

到杏花樓剛下了馬車，便聽到有人同蕭允打招呼：「阿允，真巧。」

是上回和蕭允一塊兒聽壁角的忠勇公府世孫，蕭允的表哥方正。他看到蕭允和王卿瑤一塊兒，目便有些意味深長了：「王姑娘也在。」

王卿瑤同他見禮。

他邊還立著一位貌子，二十二三歲左右，做婦人打扮，瞧著卻是一臉憨，有孩子氣。

蕭允道：「表嫂。」

方夫人笑瞇瞇應了一聲，把王卿瑤拉到自個兒邊：「你就是王姑娘吧，早就聽說過你了。你們也來吃飯嗎，不如一起拼個桌？」

相邀，求之不得。

王卿瑤親熱地挽住了方夫人的胳膊：「好啊，姐姐。」

四人進了雅間，蕭允對杏花樓，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了如指掌。他和方正點菜，王卿瑤就和方夫人立在窗邊，一邊看窗外的景一邊聊天。

方夫人閨名左雲，雖然了親，卻還和小姑娘一樣瞧熱鬧八卦。

「哎你只知道嗎？今兒有個人在大相國寺關撲得了一千兩銀子，還是個姑娘家，不過後來那攤主被抓走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卿瑤下意識和蕭允對視一眼，方正聰慧，一下子猜出來了：「那人不會是王姑娘吧？」

王卿瑤嘿嘿一笑：「正是在下。」

左雲一下子興起來：「是王姑娘！你是怎麼做到的？太厲害了。」

王卿瑤謙虛：「運氣好運氣好。」

左雲纏著傳授訣，王卿瑤全憑視眼，哪裡有什麼訣？忙把劉老六派人刺殺他們的事說了一遍，左雲果然不追問訣了，同一起聲討了一番劉老六。

真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兩人很是投緣，一番談話，對彼此的稱呼已經變了「瑤瑤，雲姐姐」。

「我今兒去大相國寺是去求子的，」左雲低了聲音，「我和夫君親三年，一直沒有孩子。」

說起子嗣，左雲臉上染上一抹憂愁。

好在公婆夫君都待很好，就算一直沒有孩子，院里也沒被塞七八糟的人，納妾的事更是誰都沒提過。

不過越是這樣越覺得對不起他們。

王卿瑤一聽說求子，眼睛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的小腹上。再往裡看，有一個倒懸的梨，是的子宮。那裡有個小人，又是胳膊踢，又是翻滾打哈欠，很是可。

再要細看，那小人撲到了子宮壁上，化了一個塊的模樣。

「瑤瑤？瑤瑤？」

王卿瑤回過神來，目落到左雲臉上，一個激靈忽然頓悟了。

「雲姐姐，你好像有孕了。」

「啊？」不是左雲，方正和蕭允兩個也呆住了。

方正站起來，眉頭微蹙：「王姑娘，這話可不能說。」

王卿瑤堅定地同他對視：「我沒有說，你們要是不信，可以找一個大夫看看。不過月份尚淺，要找本事大點的大夫，普通的可不行。」

說得煞有介事，左雲和方正兩人不半信半疑起來。

蕭允也站了起來，用眼神和流：「你應出來的？」

王卿瑤用眼神回答：「沒錯。」

「這也能應出來？」

「萬皆可應。」

方正簡直沒眼看了：「我們都看著呢，別眉弄眼了。」

蕭允對王卿瑤「應」的本事堅信不疑，毫不在意方正的鄙視，正道：「王姑娘學過醫，表兄表嫂還是趕去找個大夫。」頓一頓，「算了，我讓人拿我的名帖去宮裡請陸太醫。」

陸太醫是宮裡的老大夫了，婦科聖手，專門伺候有孕的嬪妃。

王卿瑤扶額，從看過醫書到學過醫，牛皮越吹越大了。

左雲遲疑：「可是今天早上虞嬤嬤剛給我請過脈，什麼都沒把出來。」

王卿瑤：「我多問一句，這個虞嬤嬤是？」

方正解釋：「虞嬤嬤是我母親邊的老人，以前是個醫，通婦科，尤其對婦人生產一塊，很有心得。所以母親就把放到我們院子里，一直幫著雲兒調理。」

王卿瑤：「我再多問一句，親媽？」

蕭允：「不是，是繼母。」

方正懂的意思，可是繼母嫁過來十多年，一直恪守本分，盡心打理國公府庶務，對他也是視如己出，甚至還曾冒著生命危險救過他一次。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他和左雲對視一眼，左雲有些搖：「要不，先請陸太醫看一看？」

陸太醫是直接請到定安王府的，王卿瑤四個匆匆忙忙用了午膳，方正和左雲先去定安王府，蕭允則先送王卿瑤回府。

雖然王卿瑤一再表示可以自己回家。

「哪有約了姑娘家出來卻讓自己回家的道理？」

真有紳士風度，王卿瑤就隨他去了。

上了馬車，蕭允思忖良久，對王卿瑤道：「王姑娘，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去求皇上太後退婚。」

王卿瑤愣了一下，是做了什麼讓蕭允誤會不願意嗎？

「我願意的。」說。

「不要去想你的家族，單為你自己想一想。」

「我願意。」

「我知道你在王家不重視，行事多制於人，我……」

「啪」一聲，王卿瑤一掌扣在了小幾上，瞪著蕭允，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嫌棄我？」

蕭允著，眼神又溫又傷：「我哪有資格嫌棄別人？我一個活不過二十五歲的短命鬼，只怕誤了你的青春。」

這是他第一次和王卿瑤說起他上的詛咒。

「我的曾祖父，祖父，父親，全都死在二十五歲，我的曾祖母、祖母、母親，年紀輕輕就守寡，從妙齡郎一點點熬老婦人，眼睛里再沒有……」

馬車裡的氣氛變得低迷、憂傷，王卿瑤著蕭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蕭允以為要說什麼的話時，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