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說是誰舌頭爛了,原來是姨母啊!”柳云湘從屏風后走進廳堂,一眼看向安伯老夫人,“聽聞你家大房夫人鬧和離,二房打架打到街上,三房八個外室,自己家的事都管不好,有臉管別人家的事。”
安伯老夫人臉一青,不過咬著牙忍下去了,轉頭對老夫人道:“姐姐,你脾氣子太了,才教兒媳這般猖狂,敢跟長輩這般說話。”
老夫人正要開口教訓柳云湘,被瞪了一眼,當下咽了一口唾沫。
“母親,說為了侯府好,可你見到好了嗎?且看今日這聞喜宴,其他世家可來人了?”
“這……”還真沒有!
八大世家同氣連枝,雖靖安侯府沒落了,但其他世家這點面子還是應該給的,可今日卻沒人來。
這樣一想,可能真是被近日的流言所累。
“姐姐,事到如今,休了才是正理。”安伯老夫人見老夫人有些猶豫,敲了敲桌子,“想想子安,想想你那孫子!”
老夫人點頭,再看向柳云湘,“柳氏,今日便讓子安給你一封休書,你若識相的,最好把閉。”
柳云湘冷笑,“想讓我閉,可能嗎?”
“柳氏,你不要臉,侯府還要臉呢,也不知懷了誰的野種,還敢這麼橫!”安伯老夫人說著看向剛進來的柳夫人,“你還是禮部侍郎府出,你爹娘就是這般教你的?”
柳夫人上前,沉眸看了柳云湘一眼,“若真干了這等不知恥的事,我侍郎府給你侯府賠罪。至于腹中的孽種,休想留下!”
柳云湘聽了這話,只覺渾發冷,從何時起,母親再不是以前那個護的母親了。
正這時候,宮里突然來人了。
眾人急忙去前面接旨,原是太后的懿旨。
前些日子紫云庵后山山崩,太后當時帶著幾位眷住在庵里,事發太急,沒能躲開,虧得柳云湘救了。
那兩日兇險至極,太后夜里夢到天降白虎,而后們逢兇化吉。
太后請高僧解夢,說是白虎轉世就在柳云湘腹中,乃是揚我朝軍威和國運昌盛的象征。
特命靖安侯府仔細照拂,保白虎子平安降世。
柳云湘愣了一愣,這才接旨。
那晚和太后說的是給這孩子侯府族譜的事,哪是什麼白虎轉世這離譜的說法。
再一想,定是嚴暮搗鬼了。
柳云湘接旨后,深吸一口氣,轉看向眾人,掃了一遍,最后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見懿旨猶見太后,那便當著太后的面,您跟大家說說,我腹中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謝家的子嗣?”
老夫人整個人激靈了一下,忙道:“是是,子安很早就回京了,只是一直住在城郊而已。”
柳云湘又看向安伯老夫人,“對了,你剛還罵我腹中所懷是野種吧?”
安伯老夫人臉一白,太后剛封的白虎子,罵野種,若傳到太后耳里……
“柳氏。當姨母說錯話了,好不好?”
“您與我有舊怨,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您編一氣,毀我清白,弄得滿城皆知,您一句說錯話就行了?”
安伯老夫人遲疑了一下,接著往自己上拍了兩下,“我爛舌頭,胡言語的,那些流言都不是真的,大家伙只當沒聽到啊!”
經過此事,至侯府當眾承認了這孩子的份,而且白虎子的份也是孩子的一張護符。
只是多有點離譜。
但當晚,盛京城很多人聽到了虎嘯,還有人看到白虎,雖然一閃即逝,但好些人看到了。
這還沒什麼,而在第二日朝會時,鎮北關突然傳來與北金在沙河一戰,并大獲全勝的捷報。
朝廷還在恍惚,咱大榮什麼時候跟北金開戰了,下一刻又被這捷報鼓舞了。
自北征一戰后,大榮元氣大傷,一直臣服于北金,常年上供,夾著尾過日子。甚至北金還干涉大榮政,和太子里外勾結,但皇上不主戰,一直忍著這口窩囊氣。
這一次,可算是解氣了。
于是沒人追究鎮北關私自出兵的事,只說是白虎轉世,正是揚我軍威的象征。
這前后,竟也聯系上了。
于是皇上一高興,賞了侯府很多金銀財寶,兵部還給謝子安安了一個閑職。
這一下,老夫人和謝子安不憋屈了,一個抱著金銀不撒手,一個腰桿都直了。
謹煙氣得不行,“便宜他們了!”
柳云湘笑,“福氣也要有德行的人才能消。”
“夫人,您怎麼起來了?”
“你與我梳妝吧,我要出門一趟。”
秋意漸濃,長街上枯黃的葉子落了一層。
柳云湘下了馬車,遠遠看到城門前的老槐樹下,那人仰腳躺著,里叼著樹枝。
而他旁邊有個乞丐,也不知那乞丐怎麼煩到他了,起給人家要飯的碗給踢出去了。
一下碎好幾掰,那乞丐懵了一下,隨即脾氣也上來,二人就打在一起。
柳云湘有點沒眼看,曾叱咤風云的大臣,現在都淪落到一個乞丐都敢打他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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