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一章遇上惡霸
晨曦微的早晨,空氣清冽而又芬芳。沉寂了一夜的樹林里,又活躍了起來,晨起的鳥兒啁啾著飛來飛去,林間的小也到竄,一派生機盎然。
不遠的一戶青磚白牆的人家,大門吱呀一聲就推開了,走出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來。量纖細苗條,婀娜多姿,頭上頂著一塊藍印花的帕子,遮住了大半個臉。
上穿著一領月白布滾邊的右衽衫子,一條青布子的膝蓋上還打著兩個補丁,正背著一個柳條筐子走了出來,朝村頭走去。
村頭已經站著一個和年歲相仿的小姑娘,挎著一個竹籃,上面搭著一塊泛黃的布,不知道裏頭盛著什麼東西。
見到那姑娘走來,頓時歡欣雀躍起來,招著手笑,「若雅姐,你怎麼才來?急死我了。」
古若雅就笑笑,「真是個急子,左右都這個時候。」
「那我們快走吧,晚了人都散了,東西就賣不出去了。」那姑娘親熱地挽著古若雅的胳膊,兩個人說說笑笑地離開了村子。
兩個人步行走了二十多里路才趕到城裏,此時已是烈日當空,正當午時。
古若雅只走得滿大汗,後背上的服黏膩膩地粘在上,好像有一個蟲在爬一樣難。
可是為了那幾個銅板,必須得把這滿滿一背篼的藥材背到廣元堂去賣了,上次那夥計可是說了,只要有藥材,有多收多呢。
為了這句話,可是高興了三天三夜都沒睡好覺。
這就是錢啊,是們一家活命的東西!
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艱難地轉過對那姑娘說道,「二妮,你去西市吧,把蛋賣了,我們在頤和酒樓下匯合!」
這是老規矩,二妮點點頭,就挎著籃子朝西邊去了。古若雅託了託上沉重的背篼,也邁開步子朝東邊的廣元堂走去。
廣元堂的小夥計二順子正拿著一柄撣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撣著櫃枱上的浮灰。靠西牆坐著一個年逾花甲的坐堂大夫,頭一點一點地昏昏睡。除了他們倆,並沒有一個抓藥的人。
古若雅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同時只覺得一憂慮悄悄地漫上心頭。看這樣子,這廣元堂的生意並不是多好啊。
聽見靜,二順子和那老大夫都驚喜地抬起頭,當看到是的時候,兩人臉上都是滿滿的失落。
古若雅哪能看不出來,只好沖著他們笑了笑,就把上的背篼卸下來。
二順子無打采地走出櫃枱,招呼著,「姐兒過來了。」一邊就把背篼里的藥材一樣一樣地拿出來細細地看著。
那些藥材被分門別類地放在一個一個乾淨的小布口袋裏,不管是塊還是枝葉,每一樣都乾乾淨淨,炮製地細無比。
小夥計抓了一把看過了,臉上流出讚賞,「沒想到姐兒這麼小的年紀,對藥材這麼通。」
古若雅只是抿兒一笑,並未答話。
不是矜持也不是倨傲,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是出於中醫世家的外科大夫,這些東西從小就耳濡目染,能不悉嗎?
見二順子檢驗完了,古若雅自信滿滿地問道,「小哥,這藥材怎麼樣?」
其實不用二順子說,也對自己的本事放心。
二順子笑道,「姐兒這藥材自是不必說了,只不過……」
還未等他說完,古若雅的心就咯噔一響,怎麼?莫非今兒不想收了?
卻聽二順子撮著下沉道,「你也看到我們鋪子裏的況了,掌柜的說了,這個月一點兒進項都沒有,再這麼下去就該關門了。」
古若雅失之極,強笑道,「怎麼會?掌柜的人那麼好!」
看著夥計為難的表,古若雅只覺得腦子一陣陣的暈眩,難道又要回到以前、過著那種吃了上頓沒了下頓的日子了嗎?好不容易憑著自己的手藝,多麼期盼自己能闖出一條路來!
正胡思想著,就聽二順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上次的話掌柜的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本來說好了,姐兒的藥材有多就收多的,沒想到這就要食言了。」
古若雅扶著門框勉強笑道,「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兒,怎麼能怪你們?」
還未說完,就聽夥計朝著那藥材怒了努,「今兒既然來了,就先收著吧,左右也不差這幾個銅板兒。只是下一次,姐兒怕沒有這個運氣了。」
原來今兒還能賣出去!
古若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讓自己看上去神盡量平靜些,可是眉宇間的驚喜遮都遮不住。
著面前這個有些雀躍的小姑娘,二順子悄悄地嘆了一口氣,把藥材倒過了,拿了一串青蚨銅錢遞過來,「姐兒數數吧。」
有什麼好數的?不過十個銅板,手都捻得過來!
不過還是客氣地回道:「不用了,我信得過你!」
朝二順子和坐堂大夫點頭笑了笑,背起背篼出了廣元堂。
這一次是不用愁了,可是下一次怎麼辦?
有些茫然地了頭頂上的烈日,街上的行人匆匆,想來都怕熱。
幾個小攤販有氣無力地吆喝著,沒有幾個人前來問津。
信著步子朝頤和酒樓走去,二妮也該賣完了蛋了吧?不知道能得多錢?蛋可是比辛辛苦苦炮製出的藥材值錢多了。
上一次二妮可是足足賣了二百錢呢。
離頤和酒樓還有一段距離,就聽得前頭吵吵嚷嚷地了一大群人,這麼熱的天,也不知道看什麼熱鬧呢。
就站在一邊兒,探頭看著二妮是不是來了。
就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忽然喊道,「打爛這個賤蹄子。竟敢推我弟弟!」
兩聲噼啪的聲音響起,人群里一個聲哭起來,間雜著嗚嚕不清的辯解聲,「小姐,我沒有推小爺,是小爺踩著我的錢了。」
這個聲音聽著怎麼這麼?
古若雅心裏一震,難道是二妮?二妮怎麼會衝撞了城裏的貴人了?
心思靈間,那個尖細的聲再次響起,「還敢說?我們家會在乎你這幾個臭錢!竟敢污衊我們,真是找死!」
那個聲音又喝命著下人,「還愣著做什麼?等著這個賤蹄子再罵爺嗎?」
一個渾厚的男聲就答道,「給我把這個賤蹄子打爛!」
腳步雜沓的聲響傳來,似乎有好幾個人都涌了過去。隔著人群,古若雅好像看得見二妮被人給摁在地上狂扇耳的場景。
腦袋轟得一響,再也顧不得許多,就從人裏了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二妮頭髮上沾滿蛋清蛋黃,淋淋瀝瀝地正跪在地上,背上還踩著一隻男人的腳!
前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雅青的頭髮上金戴銀,穿一領銀紅茜紗衫,盤金滿繡的石榴紅湘上金閃閃。量苗條,面含春,不怒自威。
只是此時柳眉倒豎,杏眼含怒,破壞了這張本來十分出眾的臉!
後還站著一個胖嘟嘟的七八歲的小男孩,一的月白小箭袖,襯得這個小男孩團一般。只是他手裏一手拿了一隻蛋,笑嘻嘻地看著面前跪著的瑟瑟發抖的二妮。
顯見得二妮頭上的蛋就是他砸的。
看這長相,兩個人分明是姐弟。
只是二妮素來是個懂事的姑娘,人窮膽小,萬萬不會得罪這樣的小姐爺的。
那個小姐盯著面前跪著的二妮,眼睛忽然閃過一抹笑,就像是貓兒在吃老鼠前的假慈悲。
朝著踩著二妮背的大漢甩了甩帕子,那大漢就倫開了扇般的掌,一手抓起二妮的頭髮,對著二妮的臉就揮去。
這一掌要是打下去,二妮的臉豈不被打花了?
說時遲那時快,古若雅只覺得渾的都往頭上沖,當即大喝一聲,「住手!」
看熱鬧的人群似乎被這一聲給震住了,都扭頭看向這個大膽的姑娘。
見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卻有這般膽量!
那位高貴的小姐也轉臉看向古若雅這邊,見是一個鄉下的小姑娘,和一般大的年紀,頭上矇著的一方帕子遮住了大半個臉。
就是這麼個見不著真面目的小姑娘竟然敢喝止自己!
頓時拉下臉來,滿是不悅。
古若雅在眾目睽睽之下,當仁不讓地走上前,站在二妮面前,一把推開了踩著背的大漢。
從小就上山挖葯的,力氣自然不小。再加上那大漢沒防備,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給推了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有摔倒。
他不由惱怒,捋著袖子就罵罵咧咧地上前,「臭丫頭,敢推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二妮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拉開頭髮上的粘糊糊的蛋,就把若雅往人群外推,「若雅姐,你快走吧,他們這些人兇得很!」
「兇得很就能隨便打人罵人嗎?我倒要看看這些人青天白日地到底有多兇!」
古若雅不退反進,把二妮拉往後,悄悄地在手裏攥了一枚銀針,這還是林氏的一銀簪換來的,就是用這銀針給鄉親們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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