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六十五章夜半翻牆&夫妻相聚
今兒由於在鐵匠鋪子里耽擱了不短的時辰,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晚了。
來到泰王府後牆的那個狗的時候,約莫到了戌時了。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不過這時候要真的有個人影出現,古若雅才會被嚇死。
要不是皎潔的月照著,估計心都快要嚇出來了。
了袖袋,幸好今兒出門的時候還帶了幾瓶自製的土炸藥,萬一有什麼不對,還能自保。
用手到那個口,輕輕地敲著牆壁。這是一貫的暗號,晚晴在那邊聽了就會把口堆積的東西給拿開,然後就能鑽進去了。
只是今晚也不知道是太晚了,還是晚晴那丫頭照顧春意累了睡著了,竟沒有聽見。
敲了半天,也沒聽見那邊有靜,不由急了。
天這麼晚了,若是回不了家,可怎麼睡覺啊?就算是回到廣元堂,也得小半個時辰,萬一被巡夜的人給抓起來,可就糟了。
這古代可比不了現代,晚上可以自由自在地玩兒沒人會管你。
在這古代的深夜裡,可是有宵的,一個不好就有牢獄之災了。
急得跳腳,晚晴這丫頭到底怎麼了?難道也被府里哪個侍妾給帶走了不?甚或被那個面男給帶走了?
涼颼颼的深夜裡,不由急出了一的冷汗。
那更得快點兒回去了,不然,那面男要是知道了不在家裡,折騰晚晴怎麼辦?
春意已經為了傷,再搭上個晚晴,邊可就連個左膀右臂都沒有了。
這兩個丫頭雖然跟的時候不長,但都是死心塌地的那種,一想到們為吃的苦頭,的心都要揪起來。
也是自己大意了,這幾日面男來得那麼殷勤,今兒又是一天沒在家裡,難保他不會發現。
這可怎麼是好?兜轉著圈兒,苦思冥想著爬牆的法子。
這王府的后牆自是比百姓家的要高,不僅有三丈多高,還都是青磚砌,嚴合,連個下腳手摳著的地方都沒有。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轉了幾個圈兒之後,頹喪地靠在了冷冰冰的牆上。
要是自己會輕功就好了,可惜除了醫,什麼也不會。
要是那個黑男人在也就好了,誰知道他那麼小氣,竟然一言不發地掉頭就走了。難道生的氣了嗎?
懊悔起來,早知道剛才不應該那麼傲氣的,拉著他讓他把自己送回府里算了。
這會子可倒好,連家都進不去了。
依著牆默默地咀嚼著這個字眼,什麼時候,拿這裡當家了?
自從嫁過來,就日日夜夜想著逃離的法子,可一旦進不去了,又覺得心裡失落地要命。
這就是家的覺嗎?
雖然不過是一個破敗的小院子,雖然邊不過是兩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雖然裡頭雜草叢生荒蕪一片,雖然……
所有的不好,都抵不過此刻一個好!只有家,才會給心靈帶來安寧,給疲憊的帶來歸宿。
此時想來,這個破敗的小院,已經深深地植的腦海里了。
有家不能回的覺,是這麼不好!
有什麼酸熱的東西,從的眼角落,忙用手背給蹭掉了。
真是沒出息!
暗暗地罵著自己,為自己的妥協到不適。
了眼那黑乎乎高聳著的院牆,深深地吸了口氣。
既然是的家,就一定要想辦法進去。
那裡,不僅是安立命的窩,還有關心護的人。晚晴下落不明,春意又了傷,這會子也不知道醒來沒有,都等著帶吃食回去,怎麼能在這兒沮喪哭泣?
給自己鼓勁,打起了神,又敲了敲牆面,確定真的沒人之後,方才對著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把兩條布口袋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裡頭的藥材都是分小包包好的,就連買來的吃食也是一個個的小包。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撿起小包,鼓足勁兒,一個個地就往高高的院牆裡扔去。
反正是要翻過去的,這些東西總不能丟在這裡,好不容易買回來的,扔了倒是可惜了。
足足扔了有十來個,才把兩條布口袋裡的東西都扔了過去,只留下一把小巧的手刀。
蹲下子,用刀子把那兩條布口袋給割一條一條的,又把那些布條一一地接起來系在一起,然後四索,很容易就從地上撿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綁在了布條的一頭。
牆那邊,有一些破桌子爛椅子,希待會兒扔過去的時候,那石頭能掛住桌子或椅子兒,不然還是翻不過去。
退後幾步,卯足了勁兒,「刷」地一聲就把那塊石頭給扔了過去,就聽牆那邊「嗷」地一聲傳來一聲低吼,似是有什麼人給砸中了。
嚇得往後猛退了幾步,幾乎沒曾摔倒。
正凝神細聽時,那邊卻傳來一聲「喵嗚」的聲。
原來是只貓啊,嚇死了。這麼說那石頭把這貓給砸中了?
心裡鬆了一口氣兒,旋即又是一陣忐忑,到底有沒有掛住啊?若是沒有掛住,還得再來一次。
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布條垂下來的一端,好像沒有拽!
趕又加大了力氣試試,依然紋不。
不由心裡大喜,乾脆雙腳離地,整個子都掛在了布條上。
沒有摔下來!
這說明那頭的石頭被破桌子或者爛椅子給勾住了。
太好了,一舉功!
忍不住「耶」地一聲起來,了雙掌心,就把布條子纏在了腰間,一點一點地使出吃的力氣往上攀爬起來。
的牆面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不得不用手中那把小手刀在牆裡摳住,才能勉強讓子不左右搖晃。
吭哧吭哧地爬了半天,才上了一半。
用刀子摳住牆,勉強了口氣兒,正要繼續往上爬的時候,就聽頭頂忽然傳來一陣輕笑。
寂靜的深夜,這笑聲是如此突兀,嚇得頭皮發麻,頭髮兒都豎起來了。
抬頭往上看時,借著的月,模模糊糊地看到頭頂的牆頭上正蹲著一個白的人,臉上的面映著月,發出詭異的亮來。
我的個娘啊,這到底是人是鬼?
古若雅只覺得自己腔里的那顆心都快要蹦出來了,抓住布條的手不知道是松還是了。
這要是跳下去,估計不是崴了腳就是摔斷了。畢竟離地面已有那麼高了。
可要是不跳,就得往上爬。
頭頂上蹲著這麼一個怪,還往上爬,不把給嚇死啊。
正是上下兩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聽頭頂上那個怪哈哈笑了起來:「王妃好雅緻,竟然喜歡半夜爬牆啊!」
戲謔的聲音傳耳中,古若雅才總算是出了一口氣來,那顆砰砰跳的心,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這個該死的面男,半夜三更不在侍妾房裡翻雲覆雨,蹲牆頭上幹什麼啊?
神經病啊這是,差點兒沒把給嚇死!
經了這麼一出,只覺得渾綿綿的,再也提不起力氣了。
就這麼半死不活地吊在那兒,大半夜的看去,倒有些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泰王府後牆上弔死了個人呢。
上玉見那小人終於不彈了,也知道可能是嚇著了,忙手抓住那布條,口中說道:「小心些,別鬆手,我拉你上來。」
慢慢的,古若雅才覺到自己的子在,那布條在往上升。
終於,被那面男給拉了上去,渾發地被那面男給攬進了懷裡。
上玉摟著懷中的人兒,嘆息了一聲,就像一隻大鵬一樣,無聲地跳進了院子里。
燈火通明的屋子裡,晚晴和春意兩個正站在桌邊恭敬地侍立著,古若雅只覺得眼睛晃得都睜不開了,腳下像騰雲駕霧一樣。
桌子上擺著滿滿的飯菜,飄出來的香氣讓覺著自己好像在雲里霧裡一樣。
這是什麼狀況?
這面男是特意守在院里的嗎?不然怎麼知道在爬牆?
腦子有些發懵,獃獃地看著這一切。
晚晴和春意兩個滿面笑容地上前,把從上玉的懷裡攙扶著坐在了桌邊,殷切地為洗手臉。
直到坐在了桌邊,和那個面男面對面地,才覺自己好像不是在做夢。
上玉一直觀察著對面這小人,見一直呆愣愣的,心裡好笑:這小人,也有這副神態啊。白日里給人看病的時候,那氣神兒可是比誰都強!
把筷子塞到的手裡,他方才平和地勸:「這麼晚了,也該了吧?來,這都是我吩咐廚房做的,都是你吃的,我也還沒用飯,咱們一塊兒吃吧。」
雖然是徵詢的問話,但是他一點兒都沒有給思考的時間,直接夾了一筷子春筍遞了過去,「嘗嘗這個,在外頭忙了一天了,多吃些清淡可口的。」
在外頭忙碌了一天了?他,他知道出去了嗎?
那個,他知道在外頭坐診了嗎?這個時代,富貴人家的子是沒有做這個低賤行業的。
懷裡就像是揣著一隻小兔子,古若雅如坐針氈地面對著那面男如刀子一樣的目。
低了頭裝作什麼都不懂,夾起那筷子春筍就吃了起來,還嘖嘖稱讚:「嗯,好吃,到底是王府里的廚子。」
「好吃就多吃些,」上玉又夾了一隻醉蝦放到面前的小碗里,「這麼辛勞,得多吃些食。」
語氣里滿是甜膩膩的寵,看得晚晴和春意兩個面面相覷,同時也萬分地高興。們家王妃這是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王爺這麼殷勤,看樣子是喜歡上們家王妃了?
這兩個丫頭進王府並不比古若雅早多日子,也就是在泰王和王妃要親之前才被買進來的,柳芙蓉正是看中了這兩個人不諳世事,才把人給放到碧雲軒里的。
可不希這王妃邊有什麼得力的丫頭使喚。
古若雅一口吞下那隻醉蝦,只覺得那種酸酸甜甜的滋味從頭漫到腳,不由沉浸在這種好的覺之中了。
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這樣吃飯了,似乎眼前這個面男也不足以困擾味的好心了。
自己腰包鼓了,銀子不愁了,宅子也很快就有了,就等著這個面男提出和分手了。
這種滋味真是前所未有的爽啊!
上玉慢騰騰地夾著面前的菜嚼著,並不急於說什麼,眼睛一刻也不離地盯著面前那個小人,似乎,什麼樣子,他都欣賞!
晚晴比春意要老一些,見自家王妃顧著吃了,並沒有為王爺也夾菜布菜什麼的,不由暗暗地發急。
王妃不趁著這個機會抓住王爺的心,往後再想取得王爺的歡心可就晚了。好不容易這幾天王爺都來這兒,要是不讓他嘗點兒甜頭,人家憑什麼以後還天天來啊?
這府里,除了柳側妃,還有兩個侍妾。要看相貌,哪一個都比王妃強。
王妃天天戴著頭巾打扮得跟個村姑一樣,這樣的子,王爺能看上眼嗎?
論風雅,王妃更是比不過那幾個人,人家個個琴棋書畫俱。不管是什麼出,個個言談舉止都著大家閨秀的氣質。
們王妃除了醫高明,還有什麼能比得了的?
可是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大喇喇地坐在那兒吃著東西,還翹著二郎,大吃大喝的樣子毫沒有一點兒淑風範。
這個樣子,怎能長長久久地籠絡住王爺的心?怎能讓王爺夜裡留下來,怎能早日懷上男胎?
晚晴這會子站在古若雅後,真恨不得上前把們王妃的坐姿給捋直了,把的二郎給放下來。
瞧瞧家王妃,在王爺面前連個「妾」都不說,更別提站起來給王爺盛飯伺候了。
哀嘆連連,只怕王爺一生氣拂袖就走了。
為了彌補王妃的過失,只好上前拿起那把青花瓷的自斟壺,先給上玉倒了一杯,又給古若雅倒了一杯,才笑道:「這是府上新娘的桂花釀,喝了不上頭的,王爺和娘娘喝些,晚上才能睡得好!」
「咳咳……」晚晴話音剛落,古若雅就被裡的菜嗆得咳嗽起來,當著面男的面,實在是不好意思抬著頭,生怕一不小心裡的飯菜渣子噴人家一。
只好低著頭捂著臉猛咳,嚇得上玉忙上前給輕輕地拍著背,還回頭對兩個丫頭喝道:「還不拿痰盂來?」兩個丫頭忙忙出去拿帕子痰盂了。
古若雅好不容易咽下裡的東西,抬起來喝了一口水才過氣兒來。
剛才晚晴的話可是嚇死了,這死丫頭,什麼不能說,竟然說讓兩個人晚上好睡得好這樣的話。
這不是明擺著提醒這面男晚上留在這兒過夜嗎?
要是讓和這面男同床共枕,還不如殺了算了。
心都沒做好準備,怎麼和這男的那個啊?
何況,也從來沒打算要在這兒長住下去啊。
晚晴還這麼想,豈不是要了的老命了?
上玉不明白這小子好端端地吃著飯,怎麼忽然咳嗽這樣了?
不過那小丫頭說的話,還真是讓他高興啊,連小丫頭都這麼認為了,不知道這小人心裡是怎麼想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讓古若雅心裡七上八下的飯,看兩個丫頭收拾完畢,古若雅站在屋裡不知所措。
那面男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僅讓兩個丫頭上茶端水,還讓兩個丫頭收拾床鋪。
這問題怕是嚴重了。
古若雅心裡慌起來,這廝,看這樣子真的不想走了。只是他留下來的話,自己要睡在哪裡?難道真要和他同床共枕嗎?真的要和他那個嗎?
嚇得心砰砰跳起來,眼角餘掃過好整以暇坐在桌邊喝茶的面男,心裡的哀嚎聲一遍響過一遍。
上玉喝了一盞茶,見這小人束手束腳地站在角落裡,跟個丫頭似的,心裡大有不忍,上前就去拉的手,「你累了一天了,坐下來歇歇吧。在我面前不要拘束,我們是夫妻嘛。」
誰跟你是夫妻?古若雅心裡狂著,可面上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陪笑道:「王爺說的是,只是該有的禮數妾還是得遵從的。」
這話,讓上玉只覺得好沒意思。這小人,在他面前,遠不如在藥鋪子里潑辣可,也許是自己這個份擺在這兒的緣故吧。
他不由了了下,無奈地掃視了一圈屋,才發現裡頭清冷地可憐。
那張雕漆嵌蚌的架子床算是他們的婚床了,只是他還從未在那上面睡過呢。
上頭不過鋪了一床大紅的錦緞被子,還有一床牙白的夾紗被,想來這天兒有點兒熱,就沒換厚的。
這麼簡單的鋪陳!
他不由皺皺眉,這柳芙蓉膽子也太大了些,他娶王妃的事兒由辦,他自認這些瑣事不用親自過問,沒想到就寒酸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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