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罵越難聽,蹬鼻子上臉了。
不過古若雅目前可沒工夫和嘮叨這些,只好讓李德生把勸回去。
李德生也看這況很複雜,再這麼爭執下去,一個也救不了了。
於是他好心地勸著那家屬:「抬到別家先看看,我們家實在是治不了這麼多的病號。大夫還是個小姑娘家,一個人哪能幹得了這麼多的活兒?」
這話不說則已,一說那家屬更是撒潑了:「你這個掌柜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說過先來後到嗎?我們來得比他還早一步,憑什麼給他治不給我們治?你看,我們還有排隊的條兒呢?」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心裡攥著的那張條兒抖落出來,果然是廣元堂排隊專用的條兒。
李德生也無話可說了,這說著說著怎麼連他也給罵上了?
人家說得也在理啊,人家先來的憑什麼不給治啊?
古若雅蹲在地上已經了有一刻鐘了,眼看著出量漸漸地了,更是拼了命地往下按。
耳邊那家屬聒噪得心煩,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凡事兒有先來後到,可也有輕重緩急。總不能放著要死的人不救吧?我是大夫治病救人不錯,可也不是任你想罵就罵的。你這麼信不過我,何不找別的大夫去?」
真是的,可不是李德生,害怕生意損。大不了單幹去,只要醫高超,怕沒有人來嗎?
那個家屬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躺在地上就打起了滾來,讓李德生來兩個小廝好說歹說地給拉起來,連帶著病人一起都送到對面的藥鋪里去了。
這麼鬧騰,趕弄走了事!
好歹耳邊清凈了些,古若雅見那人傷口出不多了,才喚過一個小廝來,讓他著傷口,又人把這人給抬進了後院的房間里。
開始騰出手來消毒、殺菌,準備手。
這麼大的手,若不是預備齊全東西,可是非常麻煩的。
洗過手,消了毒,戴上自作的消毒手套,拿起械聚會神地做起來。
四周的人想進來看熱鬧,卻無形中被那些黑人給隔開來,迫於他們上散發出來的煞氣,他們不敢闖進來。
忙碌中的古若雅,專心致志,早就忘了自己剛才的擔驚怕了。
一場手做下來,都已經日影西斜了。
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子直發。
這個人失太多,還得輸才行。只是眼下又沒有輸的東西,何況也沒法驗型,該怎麼好呢?
病人的家屬見古若雅出來了,紛紛圍了上來,七八舌地問道:「姑娘,怎麼樣?」
他們也不懂這傷了脈有多嚴重,反正就是一個傷口出不止,反倒沒有那個肚子上著刀子的人看起來驚心怵目。
古若雅扶著門框了一口氣兒,才抬手了額頭的汗,虛弱地說道:「病人失嚴重,需要大量輸,不然,還是有命之憂。」
前面的話家屬們沒有聽懂,什麼失啊,什麼輸啊,他們一概不知。只是後頭那句話他們算是聽明白了,這麼說做了手還有命之憂?
那剛才這姑娘還非要做什麼手?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手是什麼,可是古若雅給他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他們就明白了。無非就是在上刀,把傷口合住。
這些古人都是秉著「之髮,之父母」的理念,本來就不想在上又是割又是的,無奈這流得滿地都是,家屬們都慌了手腳,自然是大夫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現在,折騰了大半天,在上也不知道割了多刀,了多針,現在又來告訴他們病人還有命之憂,也就是還不一定能活下來。
這個結果讓他們怎麼能接得了?
這樣的大夫不是庸醫是什麼?
若是死了,連個全都落不著,上還有刀割針過的痕跡,投胎都不得安生。
天啊,這不是要了他們全家人的命了嗎?
也不知道這家人誰喊了一聲「庸醫」,立馬就像沸水裡滴進了一滴油,一下子就炸開了。
「庸醫,庸醫……」「殺千刀的,還我男人……」
怒吼聲罵聲吵了一片,這些人憤怒地舉著拳頭,眼看著就要衝上前來揍古若雅一頓。
古若雅的子晃了晃,腦袋裡一時空白一片。
前世里,那個被病人家屬捅了一刀的場景又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日里發生一樣。
眼前的這些男男,紅了眼,狼一樣地涌了上來。
這輩子,還要重蹈覆轍嗎?
天,治病救人怎麼就這麼難?
虛弱地擺擺手,「別急,還可以輸,還有希……」
「打死這個庸醫……」「還我男人來……」
那些拳頭朝著,眼看著就要落到的上了。
古若雅扶著門框的手指關節泛白,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催的,從出了家門就被人盯梢,這做了大半天的手還是要被人打。
罷了罷了,此生還是因此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閉上了眼睛,等著雨點般的拳頭落下來。
可是臉上並沒有疼痛,耳邊只傳來一聲怒吼:「都他娘的住手!」
子就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努力地睜開眼睛,那個銀閃閃的面在眼前閃閃發亮。
是他回來了麼?他怎麼知道出了事兒了?
只聽到耳邊嗡嗡地響著他的低吼聲,卻什麼都沒聽清。
他回來了就好,自己才有依靠!
上玉連聲呼喚著懷中的小人,那小人角掛著一抹微笑就暈了過去。
他急得都想殺人,早知道就不讓出來了。
說他不講理也好,說他強也好,反正就是不放出來就對了。
看吧,瞧累這樣了,這些人還要罵還要打。
可是拼了命地在救人啊,這些人怎麼可以這麼對?
回頭怒視了一眼那幾個已經被風影控制住的病人家屬,他冷冷地吩咐著:「把他們送到大牢里去。」
也不管眼前這些人哭爹喊娘的,他打橫就抱起了古若雅,也不理會一旁李德生和二順子幾乎要凸出來的眼珠子,徑直進了屋裡。
古若雅只覺得朦朧中有個人一直趴在耳邊喊著什麼,聽不真切,但是那聲音彷彿有蠱力,讓很想去聽清楚。
遠遠近近的好像有一層白霧纏繞著,讓總也走不出這個圈子。
努力地掙扎著,朝著那個聲音的來源之地跑去。
終於,前面明的驕、一片盛開的鮮花,一個月白長衫的男人正負手而立,朝微微地笑。
啊,找到了,他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吧?
上玉要來一碗湯,慢慢地喂著古若雅喝下去。他知道這是疲累加,並不是真的病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著的耳朵呼喚著,也不知道喚了多遍,聲音都沙啞地不樣子了,他也不肯停息下來。
面前的那男人影虛虛實實,亦真亦幻,古若雅總是追不上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終於,上玉驚喜地發現這小人的睫抖了一下,他歡喜地幾乎要跳起來,攥著的手不經意間加大了些力氣,就聽一聲嚶嚀,那小人費力地睜開了眼。
眼前這男人面上還戴著面,在人前他都是這樣的。
可是知道,夢中的那個男人就是他,是他引領著自己走上來的。
愣愣地盯著那張冷冰冰的面,面下的眸子里滿是,似乎要滴出水來。
手輕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攥住。沙啞的聲音流瀉出來,「你醒了……?」
古若雅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原來不是這樣的,最起碼,在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的低吼沒有這麼沙啞。
這是他聲聲啼般呼喚才這樣的吧?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傻?不過是累了乏了困了,想睡一覺而已。
瞧把他給嚇得!
上玉地攥著那隻的小手,不管那上頭是否還沾滿了污,輕輕地親吻著。
「臟!」古若雅嘟囔著,想回手去,無奈那男人死命地攥著就是不放。
「不臟,我喜歡!」男人低啞的嗓音響起,讓古若雅幾乎落淚。
「有老公的覺真好!」反正也掙不開,由著他算了。
兩個人正意裡調油一般,門外煞風景地響起了敲門聲,「主子,隔壁那屋裡的那個病號怎麼辦?」
這可是他家王妃花了大半天功夫才救回來的,人還昏迷躺在那兒佔地方呢。該怎麼置,還得請示他家王爺和王妃吧?
古若雅就是因為這個病人才累倒的,還被他的家人圍堵著要打要罵的。如今好不容易醒了過來,上玉那顆脆弱的小心肝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一聽到屬下又提到那個男人,他頭都沒回,朝外喊了一聲,「扔出去!」
什麼死男人,害他家王妃這樣,看在他病重的份上不打死他就算了,還敢留在這兒給他家王妃添堵嗎?
那屬下答應一聲轉就往外走,看樣子是執行命令去了。
古若雅嚇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老天,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怎麼能當個東西給扔出去呢?
不行!
從床上連滾帶爬地就要下來,上玉一把死死地抱住了,氣得聲音都變了調兒:「你才剛好些,這要做什麼去?有什麼事兒給我來做!」
還敢給你做嗎?人家還沒斷氣的人就要給扔出去了,再給你,是不是要草菅人命了。
真是弄不懂這些人,就不知道眾生平等嗎?
氣急敗壞地推開他,嚷道:「那是我千辛萬苦救回來的病人,還沒死呢,往哪兒扔出去?」
真是不想理他!
上玉滿肚子的委屈不好發泄,都是這個該死的男人,要不是他,這個小人能暈倒嗎?能起來就生他的氣嗎?
不止要把他扔出去,還要揍死他呢。
他氣哼哼地想著,可是面對著怒氣騰騰的古若雅,他還不得不放低了態伏低做小:「雅兒,好雅兒,咱不扔了不嗎?別生氣了。」
「誰跟你是咱?」古若雅沒好氣地抬腳就邁出了門,想往隔壁走去。
一想到自家王妃又給一個赤的男人又是割又是剪的,上玉莫名地就來了火。
那次給刑天治傷的時候,他當時還沒有上,只是覺得這個子行事作風和尋常子不同,為了防止以後嫁不出去,還讓刑天傷好之後去找提親。
沒想到到頭來竟然了自己的王妃!
如今要不顧一切地給男人治傷,他一想到那次的場景就覺得心裡堵得難。
已經嘗過的甜的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和一個赤的男人獨一室呢?
長臂一攬過佳人,腳步也隨之跟上。
「想幹什麼?親自去把人給扔出去嗎?」古若雅見他攬過自己,不由警惕地問道。
「不是不是,雅兒誤會了,我只是見你太勞累,想給你搭把手而已!」那人嬉皮笑臉地在古若雅耳說著悄悄話,那個稱呼讓全上下都起了一層皮疙瘩。
雅兒?我的個娘!
守在門外的風影一見到自家主子,忙上前稟道:「爺,屬下已經找人扔這男人了。」
「閉!」上玉一計殺人的眼神掃過去,風影立即閉上了。
天知道他家王爺今兒發的什麼瘋,怎麼前一刻還說讓把這個男人給扔出去,這會子又不讓扔了?
而且還和王妃勾肩搭背的熱乎地很!
什麼時候,他家王爺了這副德行了?
風影撇撇,子得筆直。
古若雅本來一心都撲在了那個病人上,兒就沒注意到門口的黑人,還以為是上玉帶過來的侍衛呢。
可是眼角的餘不經意間瞥見那個筆的黑人,才發現有些面。
好像……見過?
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轉過來就朝風影走去。
風影心虛地立馬低下了頭。
他家王妃認出他了嗎?
上玉連忙拉著古若雅:「怎麼不走了?那個男人快不行了吧?」
早上,古若雅出來的時候,還是像以前那樣鑽狗,不想讓人跟著。
他也是在古若雅走了之後才悄悄地派了侍衛跟上的,怕不高興,也就沒敢告訴。
這會子好不容易把這小人哄好,自然不想讓再生自己的氣了。
可是這小人轉走向風影,擺明了就是認出他來了。
他在古若雅後朝風影殺抹脖子地比劃著手勢,意思讓他趕走。
風影還從未見過他家王爺這個樣子,竟然怕一個人怕這樣!
他忍不住裂開笑了起來,笑得不控制地抖著雙肩。哪裡還理會上玉的手勢啊。
氣得上玉暗地裡罵著:等明兒就讓他到城外的別院里去守著,別在他面前礙眼。
古若雅走到風影面前,見他著頭弓著背抖得跟風一樣,更是納悶了。
這人犯了羊角瘋了?
風影看到自家王妃到了跟前,好不容易才憋著笑抬起頭來,畢恭畢敬地行禮:「屬下見過王妃!」
雖然他的臉因為憋笑有些扭曲,可古若雅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就是跟蹤的那些黑人之一。
明白了,原來這是上玉派來的侍衛啊。
怪不得出事的時候,這傢伙這麼快就趕到了。
原來他一直不放心啊。
被人惦記著的覺還真不錯!
上玉見站在那兒愣愣的,忙上前拉過。
的臉上似悲似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潛意識裡,他以為這小子又生氣了。
不行,他絕不能再惹生氣。
他連忙連拉帶扯地把古若雅給拉進了屋裡,啪地一聲關上門,迫不及待地把抱在懷裡,急急地解釋著:「我是怕你在外頭有什麼意外。你知道的,太子和皇后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才……」
「別說了,別說了。」古若雅痛哭失聲,「我知道,我明白,你是為我好,是我太任了……」
嗄?原來不是生他的氣啊。
上玉放心了,只是他家王妃怎麼又哭上了?
他最見不得流淚了。
不過這次是不是也是高興地哭啊?
他細細地吻著眼角的淚,不停地安著……
古若雅來到隔壁屋子的時候,上玉一步不離地跟著。
那個男人上蓋著一塊白布,躺在那兒一不跟死了一樣,不用看,上玉也知道他著子呢。
他家王妃可是說過了,那個什麼「手」的就一定要著子,這樣便於更好地理傷口什麼的。
他是弄不懂,反正他只知道一個道理:他家王妃已經是他的人,不能和這些男獨一室。
他明明知道這個男人還剩了一口氣,就算是放個天仙在邊也不會有什麼舉了,可心裡的嫉妒還是讓他止不住地跟了過來。
要看男就一起看,就當看件古董什麼的了。
萬更了,親們,不容易啊。該給點兒鼓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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