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現在自顧不暇,當然沒有心力再管秦王,他兩天也正常,但顧昀跟盛鸞就得自求多福了,沈東亭始終沒有放棄找尋他們,但越找越是心涼,秦湛這老王八蛋,到底弄了什麽要命的機關。
不到兩天的功夫,卡斯已經開始無所顧忌,除了把秦湛的人都推出來與之對抗,沈東亭的人亦不得不出手應對,鴻暉閣已經被其試探的攻擊了數次,一次比一次嚴重,鴻暉閣苦無外援,隻會不停的消耗,即便人手再多,也有耗盡的時候。
沈東亭之所以還死死守在這裏,除了因為顧昀,就是想把秦湛徹底上絕路,秦湛的人死不足惜,跟卡斯狗咬狗的對抗原本就在他的計劃中,所以再大的損耗他也不心疼,但若是再找不到顧昀,那就真的麻煩了。
沈東亭走進秦湛的屋子,他因為腳筋被挑斷,還不時氣急敗壞的發一通火,屋裏被砸的七零八散,但是沈東亭並沒有派人收拾,隻是跟他匯報著外麵的況,“秦爺,咱們的地盤幾乎都已經陷落,鴻暉閣即將麵臨無人支援的局麵,卡斯隨時都能上門來。”
“廢!真是一群酒囊飯袋!”這話大概連沈東亭也罵了進去,他心裏應該是在鄙視商人的百無一用,關鍵時候就是不中用,“咱們鴻暉閣裏那麽多的人跟武,我就不信收守不住,讓他們上啊上啊!”
沈東亭站的筆直,沒有附和他的意思,鴻暉閣的能量再大,也大不過人家伯爵府,畢竟這些火火銃,多半都是來源於人家,卡斯手下的武才是最先進最充足的,但凡他想,隨時都能把鴻暉閣夷為平地。
秦湛發完了火,似乎也意識到發火並沒有用,他現在就等同於半個廢人,一切還得仰仗沈東亭,“東亭,秦宇呢,怎麽不見他過來跟我說話?”
秦宇是秦湛的副手,鴻暉閣的軍隊就是在他的掌控中,自從秦湛傷,就再沒見過他,當然不是他不想見,是沈東亭不讓他見罷了,秦湛那些所謂的親信,早就被他隔離。
“秦宇啊,已經戰死了。”
沈東亭說的稀鬆平常,好像在說一隻阿貓阿狗死了一樣,秦湛瞪大了眼珠子,“秦宇死了!他什麽時候死的,你為什麽不來跟我匯報!”
“死的人多了,我正想給您列個名單呢,所以我說鴻暉閣現在況危機,除了我,大概沒人顧得上您了。”
“你!”秦湛似乎意識到什麽,“沈東亭你要造反嗎?”
“造反?”沈東亭笑笑,“秦宇可是被卡斯打死的,而我也在被他打死之列,你那些所謂的親信,生死關頭可沒誰顧得上您呢。”
沈東亭這話掰開了碎了聽,都沒什麽病,秦湛狐疑的琢磨了半天,覺的眼下除了他,似乎也沒人更可信,於是下心頭的殺意,耐著子問他:“現在我們手上還有多人?”
“也就三五百人,最多還能抵抗兩三天,但是不起強攻,一旦卡斯發起狠來撕破臉,我們毫無回天之力。”
“三五百人?我們外麵的人,一個都回不來嗎?”秦湛有些心驚了,鴻暉閣說藏了幾千兵,現在居然就隻剩了三五百人,這不等於要任人宰割嗎?
“秦爺,我認為,咱們還是想法子撤退的好,至也要藏起來,鴻暉閣的道,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鴻暉閣的道不止一,皆是預備關鍵時候逃命的,所謂狡兔三窟,有些道就隻有秦湛知道,沈東亭此舉,也是想將他不知道的那些詐出來罷了,最好能有顧昀的下落。
秦湛疑心重,這種時候還得掂量掂量沈東亭的用心,自然不肯將關鍵的幾供出來,琢磨再三後在答應,“那好吧,帶幾個人掩護,咱們盡快離開。”
沈東亭帶了一小隊人,掩護著還要坐椅的秦湛,坐的正是之前老爺子用的,看上去異常稽,沈東亭護在後麵,觀察著老爺子去的幾道,這幾他都知道,然進去後沒多久就又退了出來,因為這幾已經不怎麽安全,有的在裏頭還能聽到開火的聲音,甚至還有些已經塌陷,況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秦湛有些氣急敗壞,走遍了可以對外的所有道,似乎現在才證實了沈東亭所言非虛,鴻暉閣真的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那些道已經藏無可藏,畢竟命更加重要,於是下一,便進了沈東亭所不知道的一個道。
沈東亭趁這段時間,幾乎將鴻暉閣搜了個便,沒想到還是有他不知道的,他瞇著眼跟在後麵,牢牢觀察秦湛走的路線。
鴻暉閣的道分為兩種,一種是在外麵,可以用眼瞧見的,無非是藏的比較蔽,這種道已經被沈東亭搜了個便,另一種是要走特定的路線才能找到的,類似於奇門遁甲裏的特殊陣法,看似是個不起眼的小道,走著走著就是別有天。
這種道,隻要不是鴻暉閣毀滅的被夷為平地,本無從發現,尤其適用於佛郎機那些沒見過這玩意的土包子。
跟著秦湛沿著特殊的路線,用特殊的走法,七拐八拐後,赫然出現一個小窄門,沈東亭屏氣凝神,他現在幾乎已經確定,秦湛當時是被迫開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道,把顧昀關在其中,大概是打定了主意讓他們自生死滅,但他們到底在不在這裏呢?
顧昀還在跟秦王嘮家常,希能從他裏套出點什麽來,畢竟他可不想老死在這裏給秦王陪葬。
“殿下就沒想過逃出去麽,我瞧秦湛跟前也不是鐵板一塊,畢竟忠於殿下您的還是大有人在,為什麽會被他困住呢?”
秦王沉默寡言了幾年,被顧昀一朝打開話匣子,問什麽說什麽,“秦湛跟了我幾十年,他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沒什麽大才,但是防人之心很重,說起來跟蕭承勳一路貨,正因為如此,我才低估了他,被他算計了,他用藥控製我,所以我隻有製於他,但我始終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我認為他難大事,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收拾了,沈東亭你們見過吧,當年我留下他,就是看重此人的能力,想培養他來牽製秦湛,而且我認為,他有這個能力,秦湛一心想除掉他,卻又不得不依賴他,遲早有一天,沈東亭會將他轄製的寸步難行。”
不得不說,秦王看人很準,他被困了幾年,但是外麵的形勢卻估算的很準,正如他所言的一般,顧昀現在到有些可惜起秦王來了,時不待他,倒是可惜了他這份才能。
“秦湛此人本事不大,但是挖造道的本事很不錯,就眼前這個地方,困在裏麵的人是出不去的,隻能他親自從外麵開啟。”
果然是如此,想來關押秦王的地方,總要牢不可破,一旦秦湛哪天死了,這裏就了誰也無法進來的地方,秦王也必然會困死。
“來都來了,兩位小兄弟,還不打算以真麵目示人呢,說來聽聽,沒準還是老相識之子呢?”
這話是對顧昀說的,顧昀笑而不語,可不是老相識麽,那老相識這會要能來,秦王可能會很想咬死他。
他們倆人現在還是易容後的樣子,但誰也沒心給他什麽真麵目,顧昀勾勾角,“來之前,是有您的一位老相識問候您來著,不知秦王可還記得安奉候?”
說起安奉候,秦王那表比提秦湛的時候還要瘋狂,幾乎是咬牙切齒了,“安奉候?呸,就他也配,當年踩著多人的才坐上安奉候的位子,老子被他算計了一把,差點就代了,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還沒死,我還以為多麽重呢,怎麽不見給他夫人殉呢!”
顧昀的手藏在袖口下,狠狠攥了起來,秦王還在滔滔不絕的敘述著老侯爺的罪行,顧昀卻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來,已經過去的陳年舊事,何苦還要挖出來,徒增恨意罷了。
“當年他利用他人,利用他人的毒,還試圖控製老子,是,我是得謝他留了我一命,雖然我知道他也沒安什麽好心,他這個人向來假仁假義,對自己親都下得了狠手,若不是他,蕭承勳那個王八蛋哪裏能事……”
顧昀沒有繼續聽秦王的滔滔不絕,轉先走開,秦王不知道是不是預料到了死期將至,兀自說的口若懸河,一輩子的陳年往事都吐了出來,走出老遠,還能聽到他瘋狂的大笑。
盛鸞跟過來,“喂,玄塵,你沒事吧,你還真信那老瘋子的話啊,我現在都懷疑他是不是秦王呢,呸,什麽狗屁不通的秦王,還不是死的一樣窩囊,不過話說回來,咱們不會真要困死在這裏吧?”
盛鸞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相隔甚遠的轟鳴聲,顧昀與他對視一眼,同時跑向聲音發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