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天乍亮。

這幾天家裡都忙著搬家事宜，不用去給老太太請安，阮雲棠習慣睡個早床，所以在別的府里奴才都開始上下忙碌的時候，西府還沒什麼靜。

雖然僕人們還沒起床，但阮雲棠的清夢還是被人攪了。

是剛從外面回來的阮南姜。

灰塵僕僕，又不能讓人知道整晚都在外面，所以只能賴在阮雲棠房間里，翻阮雲棠的服穿。

阮雲棠索讓丫鬟燒了一壺熱水來，只說自己要晨起沐浴，讓阮南姜洗了個好澡。

阮南姜沐浴更，穿著阮雲棠的服走出凈房，一邊走一邊扯扯。

「你太瘦了，得多吃點。」

阮雲棠啞然失笑。

明明是阮南姜自己胖了穿不進去服，竟然說太瘦了。

寬以待己，嚴於律人。

這個人生理念還時髦。

就連阮雲棠這個穿過來的人，都十分羨慕。

撇退丫鬟，姐妹倆坐在一說話。

阮雲棠問道：「如心禪師現在應該已經出城了吧。」

「出城？出城幹什麼。」

「你們昨天晚上費那麼大的功夫，不是為了逃出去嗎？難不人現在還在城裡？」

「我們就沒想逃。」阮南姜了個懶腰，將完全放在躺椅上，神十分泰然：「我昨天晚上陪師父去看了一位故人就送回去了，師父也不想逃，逃能去哪兒？先不說能不能躲得過阮家的追查，一個份不明的黑戶，要在外立足，談何容易。」

阮雲棠突然覺得，自己昨天費勁幫他們顯得十分多餘。

「你們……想得還開。既然只是見個故人，那何不直接向老太太和老太爺申請呢？費這麼大的周章，也不怕被怪罪？」

阮南姜攤攤手，表十分無奈。「若是他們能答應，哪裡還有這麼多事呢。」

直覺告訴阮雲棠，其中肯定有故事。

可惜的是，阮如玉在原小說里並未出現過，否則阮雲棠就不用眼地等著阮南姜告訴自己八卦了。

還好，阮南姜還算大度。

「好吧，看在你昨天幫了我們的份上，我就不拿你當外人了。」

阮南姜將故事娓娓道來。

其實阮如玉上發生的故事還狗的，是阮家千金大小姐，上了一個窮書生，可惜家裡人看不上窮書生，於是著和窮書生分手，阮如玉是個剛的子，既然家裡人不讓嫁心上人，那就乾脆誰也不嫁，於是一氣之下，出家做了姑子。

「那昨天晚上，就是去看窮書生的？」

阮南姜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們沒走多遠，師父先去後山給你的父母上了一炷香，然後去了一不顯眼的孤墳上拜了拜，那墳沒有墓碑，我也不知道拜的是誰，大概就是那個窮書生吧。」

阮雲棠想起，惜遇似乎也提到過，阮如玉經常唱的那首《湘君》就是阮雲棠的娘掛在邊的搖籃曲。

看來，這位阮如玉和阮雲棠的父母，生前關係應該還不錯。

聽完了故事，阮雲棠覺得有點寡淡，不太能理解阮如玉的行為，更看不起那個窮書生，既然命中注定不能相，那就不要在一起，最後害得阮如玉和家裡對抗，落得終監的結局。

在阮雲棠看來，這種東西，不過就是一種慾，既然其他的慾，比如食慾等都能控制，也一樣。

雖然觀點不一樣，但對阮如玉，阮雲棠還是願意尊重的。

敢於削髮為尼，至說明阮如玉是個中人。

阮南姜看阮雲棠陷了沉思，還以為找到知己，慨道：「我每次聽到這個故事都會唏噓，你也被了吧。」

阮雲棠打著哈哈圓過去，問阮南姜。

「那個田嬤嬤，是什麼來頭？」

「那個啊，就是莊上一個看馬的使婆子，一蠻力，家裡負責管馬廄的。因為馬廄離家廟不遠，估計聽到靜，所以才來攔我們。」

「只是個看馬的？」

「是啊，連宅都進不了，你問做什麼？」

面對阮南姜的反問，阮雲棠趕找補道：「沒什麼，沒什麼，這不是昨天把打了一頓，好歹問清楚是哪個院子的，萬一找上門來算賬咋辦。」

聽到這話，阮南姜先是鄙視地別過頭去，嗤笑一聲：「耗子都比你的膽量大。」

笑歸笑，阮南姜還是十分有責任心的，知道阮雲棠在擔憂，主說道：「放心吧，沒看到你的臉，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就算真的有人知道了，你就儘管只說是我著你做的。」

阮雲棠淡淡一笑，沒有回話。

阮南姜的目的達到，在西府用了點早點就回自己院子里去了。阮雲棠招來丹雀和白鷺問況。

丹雀腳好，昨天晚上就被派出去盯著這位田嬤嬤的靜了，白鷺在府中人緣不錯，所以打聽田嬤嬤背景的事給了，兩人飯點就回來了，定是有什麼收穫。

丹雀先報告自己所聞：「馬廄那邊說田嬤嬤今天告假了，說是脖子疼不舒服上不了工，奴婢去家裡探過，的確癱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不像是裝病。」

「那的背景打聽清楚了嗎？」

這次回話的是白鷺。

「田嬤嬤是府上的老人了，的確一直在外宅，從未進過宅，也沒聽說和府里的主子有關聯。」

和府里的主子沒關聯？

難不想害的，不是阮府之人？

那這範圍可就大了，要想拔除這個患，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不過，奴婢倒是聽到了不關於田嬤嬤的八卦。」

「八卦？」

「是啊，這田嬤嬤前後嫁了三個人，聽說嫁一個剋死一個，第一任丈夫新婚不到一個月就死了，第二任命長一點，活了七年，也是了，第三任丈夫，只堅持一年就死了，這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娶了。」

阮雲棠知道，對了嫁人的人，都是以夫家的姓氏冠名的。比如阮南姜的母親阮覃氏，阮在覃之前。

而對於那種奴隸們，就直接用夫姓，連娘家姓都抹去了。

比如柳嬤嬤，趙嬤嬤。

想到這兒，阮雲棠多問了一句：「那這些人中，可有姓陳的？」

「還真有，田嬤嬤的第二任丈夫，就姓陳，以前大家都陳嬤嬤來著。」

這下，對上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