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份被穿，蕭懷瑾也不裝了，他將阮雲棠摁在牆上，放下狠言。

「阮雲棠，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其實，這話別說阮雲棠了，就連蕭懷瑾自己都不信。

如果他真的想殺，又何必手下留，又何必在看到握住了匕首的時候，生怕劃傷了自己的手，只能跟著的作，將刀尖指向心口的位置。

阮雲棠抬頭，窗外燈籠隨著狂風晃，燈一下又一下地在他的臉上明滅閃現，貪婪地看著這張臉。

這是此生唯一的債主，是這輩子都放不下的牽掛。

阮雲棠並不怕他，事實上，從來就沒有想過他會傷害自己。

他表面上極冷，心裏卻比誰都善良，他是見過世間最溫的男人，正因為這樣，才會這般心疼。

在阮雲棠心裏，他有有，不是為了劇而生的紙片人。

他所遭的一切，都不是他應該承的。

的確欠他一條命，而今願意還給他。

阮雲棠深深地看著蕭懷瑾，就好像這樣能把他印在腦海里一樣。

傾向前，投死亡的懷抱。

蕭懷瑾，我欠你的，用命還你。

「哐當」一聲，在房間里突兀地響起。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反倒是足以把包裹住的溫暖，如期而至。

男人的聲音在頸窩響起，帶著濃濃的不舍和無奈。

「阮雲棠，你還真是狠心。」

悉的擁抱，悉的味道，阮雲棠幾乎在這一瞬間就了下來。

貪婪地靠在蕭懷瑾的上，很哭的，此刻眼淚不要錢地往下落。

時隔四年，生離，死別。

這個擁抱，他們等了太久了。

阮雲棠將臉埋在他的膛，甕聲甕氣地道歉：「對不起。」

蕭懷瑾是真的生氣了，不過他氣的是自己，拎著刀找上門來的時候，他是做好了和阮雲棠好好算賬的打算的，可是當看到阮雲棠朝著刀尖撲過來的那一刻，他的在沒經過他的大腦指揮的況下，就已經收回了手。

瞧瞧，保護都形了一種條件反了，自己的都這麼不爭氣，他能不生氣嘛！

當然，他沒忘記來此的初衷。

他是來要一個答案的。

他咬牙將懷裏的阮雲棠推開，著自己的語氣冷下來。

「你為什麼要殺我？」

這個問題，他苦苦想了四年，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得到答案。

起初他以為，阮雲棠是為了回家，畢竟阮雲棠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不死不休」這樣的話。而且，他是陪阮雲棠去過阮雲棠的世界的，他知道阮雲棠有一個母親，百行孝為先，如果阮雲棠真的是為了回去盡孝，他可以原諒阮雲棠的行為。

他的確是輸了，不過不是輸在阮雲棠不自己，而是輸在了阮雲棠更現代的生活，更的母親。

這四年裏，他也是一直這麼安自己的。

可當他得知阮雲棠給他留下了兩個孩子，甚至還出現在金鑾殿上為他正名的時候，他又陷了迷茫。

既然沒走，那為啥要殺自己？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一個能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不再折磨煎烤的答案。

阮雲棠給了他這個答案。

「我說我不由己，被控制了，你信嗎？」

知道，這個答案說起來很荒唐，心裏也做好了蕭懷瑾不會相信的準備。

事實上，這件事換阮雲棠自己也不信。

殺人是事實，現在說什麼「不由己」多像開之詞啊。

所以，說完這句話，阮雲棠自己也後悔了。

不想讓蕭懷瑾覺得自己想開。

的確是傷害了他，願意認，也願意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任何代價。

張張，想表明自己的態度，沒想到蕭懷瑾的回復在頭頂響起，斬釘截鐵，沒有猶豫。

「我信。」

「蕭懷瑾……你……」阮雲棠的聲音在抖，說話都結了。

這個理由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蒼白，他居然就這麼相信了？

蕭懷瑾點點頭，鄭重其事地回答道：「是，我信，我說過，你說什麼我都信。」

不管再荒唐，只要是阮雲棠說的，他就義無反顧地相信，哪怕阮雲棠曾經把一把刀，在他的口上。

阮雲棠不知道怎麼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心。

只想痛哭一場，為自己的命運，也為蕭懷瑾對自己近乎癡傻的信任，忍不住開口罵道。

「你傻不傻啊蕭懷瑾，我殺過你，我害你的命都差點沒了，你這樣……」

蕭懷瑾將的手腕握住，他不好，其實並沒有用多力道，但阮雲棠就是沒辦法掙開。

蕭懷瑾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

此刻，阮雲棠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個人全心全意，把自己的命給你，重傷還願意相信你。

任何語言在這樣濃烈的意麵前，都顯得蒼白。

撲進蕭懷瑾的懷裏，近一點，再近一點。

只能用行告訴他。

他的意，收到了。

此生，不會再辜負他。

蕭懷瑾的子到底還是很虛，站不了多久，阮雲棠還是發現他在冒冷汗才意識到的，扶著他在榻上坐下，點燃蠟燭，看著蕭懷瑾滿頭冷汗，語氣里全是心疼。

拿出帕子，替蕭懷瑾掉頭上的冷汗。

昏黃的燭照亮房間，蕭懷瑾這才發現阮雲棠的臉上還戴著面紗，在阮雲棠給他汗的時候，他手解掉的面紗。

阮雲棠下意識地想去阻止他的作，想起了答應王妃的事。

不過……

蕭懷瑾自己主找上門來的，應該不算約定之吧？

倒不是阮雲棠想賴皮，四年了，好不容易見一次面還不能坦誠，也憋得慌。

拿下面紗，那張悉的清麗的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蕭懷瑾手挲著這張夢裏見過無數回的小臉，忍不住慨道。

「小寅很像你。」

說到這兒，蕭懷瑾猛然咳嗽起來，阮雲棠趕幫他去拿水，一回頭的時候發現蕭懷瑾正在往後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