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大概有功夫在上,不遠不近地吊著。
既不離得太遠,讓看不到影,跟丟了方向。
也不給追上的機會。
倒是比香雪高明許多。
心中警惕,青梧跟著他跑了一段距離,才要故技重施,耍賴停下,就不見了那小太監的影。
人呢?
「點心,本王妃的點心?」
心神繃,青梧放出神力查探四周,假裝委屈大哭:「還本王妃的點心!」
神力所過之,空無一人。
就這麼失蹤了?
那找過來幹什麼?
偏偏神力現在減弱許多,外放的範圍有限,窮盡所能也找不到那小太監的痕跡。
沒有人,青梧也就不再做戲,放下手打量四周。
這應當是空置的宮殿,安靜得猶如冰冷的墳墓。
道路兩邊有心打理的茂植被,在這個季節葳蕤生長,很有幾分人工造就的野趣。
奇怪,把引來這裏幹什麼?
難道說,單純就是逗著玩?
一邊查探,神力再次掃過,倏爾一頓。
有人!
這人氣息微弱,躺倒在山石後面的草叢裏,顯然是上了傷。
果然是有個大麻煩!
誰知道那人是什麼份,在這後宮中孤立無援,唯有一個太后可以求救。
可是太后的境也並不算妙,想到溫暖慈的模樣……
青梧毫不猶豫,扭頭就走。
才不想給太后添麻煩呢!
然而才走出兩步,那似乎已經昏死過去的人掙扎著了口氣,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像在努力試圖求救。
青梧攥了手。
自認不是個喜歡發善心的人。
可是——
「青梧,你要記住,醫者治病救人是天職。」
教導醫的爺爺,在末日來臨的時候,被診所里變喪的病人咬傷了脖頸。
他臨死前,殷切地拉著的手,沉聲叮囑:「健康所系,生命所託。青梧,要對得起你手上的金針和手刀。」
金針神醫青梧,從來不是聖人。
但是,也沒辦法忽視一個病人的求救。
「真是倒了天大的霉了。」
咬住牙,青梧認命地扭頭回,站在草叢外的小徑上。
在這裏,已經能清晰地聞到那濃郁的腥味。
這麼大的出量,不死也沒半條命了。
「喂,裏面那個,還氣兒嗎?」
青梧略略抬高了嗓音,道:「想讓我救你,就給我點反應。不然我就走了。」
沒有對生命視而不見。
如果這個人連求救都做不到,那出手也不過是惹了一腥臊。
半餉,仍舊沒有回應。
「這可不怪我啊,是你活不久了。」
嘟嘟囔囔,青梧狠下心:「我在這宮裏也得小心翼翼,被抓住尾就慘了。所以說,抱歉啦……」
不等邁步,一隻帶著的大手抓在的腳踝上。
腥氣伴隨著他的接近,更加濃郁。
窮盡僅剩的力量,抓住這一點生的希,男人拼盡全力,微:「青梧,你敢……走……」
青梧驀得瞪大眼睛,蹲下看著已經變了人的男人。
「冥皇叔?」
司君冥怎麼會傷這個樣子,出現在宮裏?
習慣了他的強大尊貴,驟然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樣,讓人格外地不適應。
拍拍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到安心,他雙眸閉,沒有毫反應。
他當一道傷口,皮翻卷,深可見骨。
能堅持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不敢多耽擱,青梧掏出金針,凝眸屏息,迅速下針,為他暫時止,控制住傷勢。
只是——
司君冥材高大,怎麼避開耳目將人帶回去?
「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
青梧窩火極了,拿如玉般的食指他昏迷中,也仍舊冷峻的側臉,哼聲道:「管你去死。」
俊俏郎君怎麼能死呢?
每一個帥哥靚的消失,都是這個世界的巨大損失。
作為控,絕對不能允許寶藏的丟失。
神力外放,青梧一路遮遮掩掩,避開眾人,才將司君冥搬了回去。
「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見渾是,秋水手上的棗糕差點砸在地上,慌地湊過來:「你傷了?傷在哪兒?」
「別急別急,不是我。」
一把捂住的,青梧低了聲音:「是冥皇叔。去弄點熱水和乾淨巾來。」
床上的司君冥像從水裏撈出來的,看得秋水臉慘白,渾發抖。
東西送過來,青梧把秋水支出去守著,用剪刀將司君冥上浸滿水的剪開。
嘖。
就連材都是最喜歡的八塊腹,實卻又不會顯得虯結。
偏偏是個喜歡男人的花心渣男。
搖搖頭,收斂思緒,為他上藥包紮。
司君冥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看著頭頂陌生的床帳,他的眼底閃過銳利的殺意,不顧傷口猛地翻而起,直接鎖住床邊人的嚨。
「冥皇叔,你是不是有病啊?」
正在發獃的青梧驟然被重重殺機鎖定,嚨生疼,眼底頓時冒出火氣:「每次救你都要手掐脖子,怪我又讓你活下來一次?想死早說,不用這麼麻煩!」
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對這個大夫的病人。
黑眸中的銳利散去,好一會兒才重新聚焦,司君冥收回手環顧四周:「這是永和宮?」
「不然呢?你以為是哪兒?雲籮宮還是安側妃的院子?」
青梧譏嘲地冷笑一聲:「不好意思,讓你失了。這不是你紅知己的香閨,是我這個倒霉鬼的狗窩。」
救人還要被鎖,不倒霉誰倒霉?
「狗窩也能尚且一住。」
幽深的眸底閃過微不可查的笑意,司君冥放鬆心神,淡淡道:「游龍還會困淺灘,本王偶爾跟狗同居一室,倒也不算辱沒。」
拐著彎兒罵誰是狗呢?
青梧怒從心起,心底里冒起壞水。
「夫君可真會說笑。」
滴滴地抬袖掩,怯地道:「嫁隨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夫君,自然是金窩銀窩都不要,只要自己的狗窩咯。」
哼,說是狗,娶了的司君冥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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