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是從院舍後門走的,門衛是我給的證明,可我本沒寫證明啊!”卜夫子有口難辯,甚至覺得像是中了邪,因為他的字無人能模仿。
景慕霆想要深吸氣冷靜下來,可他做不到,因為害怕已覆蓋了憤怒。
當然,最害怕的還是卜夫子,他太了解主的子,手段果決,心冷如鐵。跟了他那麽多年,很見他怒火,現在這個狀態真害怕會大開殺戒。
好在這時候,有學院侍者來回報:“回來了!回來了!蘇姐回來了,是被許將軍送回來的,現在已回到了自己的舍院。”
“那麽大聲做什麽?閉!”卜夫子急得直跺腳。好在這裏是夫子樓,學子們不會聽到。
“有沒有傷?”景慕霆張地問。
“毫發無傷!”侍者回答。
這話一落,景慕霆方才慌的眼神總算舒緩,可下一刻又覺心口好似被巨浪拍打,疼得他皺眉。
沉默了片刻,他淡淡道:“將鎖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出去。”
“對對對!要鎖起來,不能放出去。”
卜夫子連連讚同,可下一刻又提醒方才的侍者:“蘇姐不見一夜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隻要泄出去,老夫絕不輕饒!”
他的眼神也從平日裏的糊塗變得狠辣。
“是是是!”這侍者連連點頭。子的名聲最重要,當然不能。
而另一邊,蘇婉尋原本並不想回來,因為柳姨娘和白芨還沒找到,可子真的撐不住了。所以先回來,然後帶上所有盤纏去鏢局請人幫忙,沒想到剛進房就被人鎖住。
當看到有人在鎖門時,前世的恐懼統統湧上來,雙幾乎支撐不了,心懸在咽。
“你們為什麽要關我?為什麽?放我出去!”不怕疼似的拚命敲門,很快手掌心就通紅如,甚至有滲出。
鎖門的侍者被的狀態嚇了一大跳。不就是足嗎?有那麽可怕?
蘇婉尋因為恐懼而覺到冷,這種冷似乎能滲進骨髓,如同一張網將牢牢困住,想起那常年黑漆漆的寢殿。看似富麗堂皇,實則冷得像地獄。
不敢點燈,因為在黑暗裏似乎能找到一點點尊嚴。
可若是亮了,的卑微就無可藏。可景慕霆每次要的時候,總是將寢殿所有的燈火全部點燃。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眼中的痛苦和絕。
他甚至會讓許多宮人跪在床前,鮫紗簾帳落下卻掩蓋不住的屈辱。
“放我出去!求你們,不要關我!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居然跪倒在地,用拳頭去敲打這門。可關門的侍者已經離開。
漸漸黑了,的意識開始模糊,咽幹腥鹹,白皙如玉的手滿是刺目的鮮。可一點都不覺得疼。驚恐地蜷著子,雙手抱著頭。
“咚咚咚!”
有人敲門。
如同在死寂中看到一縷,即刻起,用染滿的雙手覆上門,沙啞地問:“是要放了我嗎?”
“你別吱聲,我想辦法給你開門,幫你暫且保留自由……”
“齊非樂?”
蘇婉尋哭笑不得,沒想到每次自己有難,都是出現。比起雲墨這個混蛋靠譜多了。
“看看咱們房裏有沒有鐵片,遞給我!”幽聲問。
“沒有鐵片啊,用發簪試試?”蘇婉尋拔下發間的簪子,想從門隙裏遞出去。可隙實在太,簪很容易卡住。
“我自己有簪子,我要的你的簪子做什麽?”
齊非樂在門外翻白眼,想了想突然道:“上一回你不是模仿了卜夫子的字兒嗎?你現在再寫……唉呀媽呀,有人!”還沒完,一溜煙地跑了。
“咚咚咚!”
門又被敲響,不過這一回居然是雲墨的聲音。
“都不要出去,非要出去!被關閉了吧?誒,這還算好的,按照校規,你要被關黑屋。”
他開始用早就準備好的鐵片哢哢哢地開鎖。
可這鎖比他想象中要難多了,開了幾下,手居然還被弄破,出了。
齊非樂一見是雲墨,又從暗出來。
兩人開始一起研究怎麽開鎖,但他們發現這鎖簡直堪比牢級別,別鐵片。即便把這門炸了,這鎖也開不了。
“這特娘的是誰鎖的?卜夫子這老頭兒還是文人?我看他應該去當個獄卒!”雲墨開口怒罵。
齊非樂也是一肚子火,在狠狠踹了一下門後道:“老娘真想踢他。”
雲墨打了個冷戰,後背發麻,心裏居然慶幸上一回擄走的幸虧是蘇婉尋這隻兔子。
“信寫好了!”蘇婉尋將一封信從門裏塞出去,道:“現在晚了,那些侍者也可能睡了。而且我擔心他們沒有鑰匙。”
害怕被鎖在漆黑的空間裏,仿佛又將帶回前世。
“我們先去試試,他們沒有鑰匙,就直接去卜老頭兒的房間裏。”雲墨毫不猶豫地。反正這種事他也做多了,無所謂這紈絝的名聲。
“不好,卜夫子得很。不過我倒是知道他一個弱點……”齊非樂黑杏眸閃了閃,幽幽道:“他喜歡人,漂亮人。”
“你怎麽知道的?”雲墨不可思議地吸了吸氣。其實他也知道,不過是派了暗衛調查才得知這老頭兒經常易容以後去青樓。
他是假玩兒,可這老頭兒卻是真玩兒!斯文敗類!
“那還用問?你得看細微看他穿著裝扮,氣息,談吐,作。”
齊非樂搖搖頭,一臉疑似的拍了拍雲墨的肩膀,挑眉:“太子殿下,您不是老恩客了嗎?這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假嫖,還是……”
往他的下掃了掃,幽幽道:“不行?”
雲墨頓時覺得氣倒流,一把拍開的手,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滾!”
眼看著幾個巡邏的侍者走過來,兩人也快速離開,準備去幹正事。
蘇婉尋就這樣靠在門口,雙手的已經凝固,其實這時候應該是最疼的。
可卻不覺得,隻是覺到冷,無比的冷。可又不敢鑽進被窩,仿佛鑽進去就是和黑暗妥協。寧願靠著門,這樣仿佛就離自由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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