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跟著看了一眼,笑著道:「可不是?姑娘這段時間忙碌,日子都記不過來了。」
不是不記得日子,而是覺前世這一天發生了些什麼事兒,只是印象不深。
七夕見眉頭深鎖在想事,便悄悄退下,留一人獨坐。
喬玉言拿出自己重生以來記錄的冊子,翻來翻去,也沒有什麼頭緒,可是泰和三十六廿六,這個日子總給一種莫名的悉,按理來說,若是平常的日期,不會印象如此深刻才是。
拿起筆對著空白的紙面,到底寫不出一個字,喬玉言搖了搖頭,算了,前世此時的自己正關在清溪臺頹喪著,能有多大的事兒呢?
將面前的東西仍舊小心地合起來,收進帶鎖的小盒子裏,再鎖進柜子,正要起,卻不小心將方才七夕端進來的茶盞給翻在地。
「哐當」!
清脆的碎瓷聲如同一道驚雷,劈開冗長繁雜的記憶,是了廿六!
怎麼會把這件事給忘了!
前世泰和三十四廿六,京中地,民舍傾倒十數間,雖無太多人員傷亡,可最關鍵的是,奉先殿塌了半邊!
且恰逢先帝的生忌日,聖上正於殿祭拜。
地之時,雖宮人反應迅速,聖上及時避出,卻也被流石擊中左肩。
奉先殿坍圮,又是先帝忌日,實乃上天降責之兆,聖上當即下召,陳述自己德行有虧,致使祖先神位不穩,遂齋戒素服七日,並下令全國上下二十七日宴請、飲酒作樂,不得聞竹之聲。
原本這與喬玉言沒有什麼關係,一個帶孝在的閨中子,該怎樣還是怎樣。
只是偏偏有一次出門,穿戴上沒留神,竟用了一支大紅重流蘇的掩鬢,實際上當時二十七日已經快過了,又因為在屋中悶了太久,聽從底下丫鬟的說法,覺著帶鮮亮些心會好點。
結果剛出門沒一會兒,就上喬玉寧和另外幾個世家姑娘逛街,一下子便捅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怒不可遏,下令裁減清溪臺的丫鬟,月例銀子也減半,再關了三個月的閉。
今生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了,但是明日的大相國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去的。
已經記不清當時地是什麼時辰,可大相國寺畢竟在山上,老太太年紀又大,若是有個好歹……
喬玉言不敢細想下去,眼瞅著天就要黑了,急得在屋子裏來回走,這可要編個什麼借口才好。
總不能直接去說明天會有天災不宜出行吧?先不說老太太信不信,若是明日當真出現地,回頭大家豈不是要將當怪?
可不想當什麼能預測吉兇的巫師,心思百轉間,終於想到一條,連忙將紫鳶喚了過來。
紫鳶對於的吩咐雖有些疑,卻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因明日要出門,晚間便在寧和堂用膳。
老太太顯然興緻極高,說起要親自在佛祖跟前上香,保佑徐氏這一胎平安健康。
喬玉容便在旁邊撇了撇,但是想到到底是能出門一趟,自然乖乖地什麼話都沒有說。
喬謂升又細細地問過喬玉言關於明日出行的事,確定沒有什麼不妥當之,才點頭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行事竟這般齊全,如此一來,為父便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老太太想起端午節時,提前準備好的荷包,也笑著點頭。
從前對這個孫兒那是沒有半分好的,可是這一兩個月間,卻越發人挑不出錯兒來,或許從前是剛來,有意藏拙也未可知。
用過晚膳,眾人又說了會兒閑話,才各自散去。
才出寧和堂,就看到二房喬謂鵬步履匆匆而來,上還穿著圓領的青服未曾換下,見到眾人出來,便笑著對喬謂升道:「說好晚上一道陪母親用膳,到底還是來遲了,我先進去跟母親問個安。」
喬謂升見弟弟一臉疲憊的樣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聽說聖上要給嫻妃娘娘重修宮殿,還要求八月前完工?」
喬謂鵬無奈地點了點頭,「是,最近為了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聖上的要求不低,今天在畫設計稿。」
他們兄弟對話,其他人也不好走開,徐氏便溫聲道:「雖然是皇命,二弟也要多保重。」
他們寒暄了兩句,便往寧和堂裏頭去,其他人也忙著明日的出行,都往自己院兒去了。
喬玉言卻在怔怔地想事,繞過花園,走到涼亭邊,便停了下來。
「姑娘是有心事?」
自半下午開始,喬玉言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七夕便有些擔心。
喬玉言想了想,便讓其他人都先回去了,獨留了七夕一人在跟前,「我們在這裏等等。」
等?
等誰?
喬玉言沒說,七夕便不問。
此時天上已經沒有月亮了,周圍的蟲鳴聲重重疊疊,夜風一吹,給吹到了天上似的,閃閃爍爍地就了漆黑夜幕里的漫天的星子。
喬謂鵬自母親出來,走到這裏就看到涼亭里有。
一主一仆,一站一立。
暖黃的燈里,的臉顯得有幾分朦朧。
「言姐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明日不是要去大相國寺?」
他與自己這個侄兒並不親近,不過自打管家以來,對自己房裏的事卻照顧得更細緻,就比如端午一過,屋子裏的冰就備上了,他這畏熱的人也能睡個好覺。
更何況如今他日日忙著公事,這舒適的睡眠就顯得尤為重要。
喬玉言起接過七夕手裏的燈籠,目示意先避到一旁,然後才面猶豫道:「我是有件事兒相遇二叔說,但是又怕人覺得聳人聽聞,所以特意在這裏等著您。」
喬謂鵬目疑,再看將旁的丫鬟支開,便揮手讓跟著的小廝也避到了一旁,才邁步進了涼亭,才對猶自張的小姑娘笑了笑,「我是你叔叔,言姐兒有什麼話只管跟叔叔說就是,一家人莫要如此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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