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上,是跟顧鳴的結婚請柬。
婚紗照都拍了,這事,怎麼就跟真的一樣了呢?
唐離頓時急了,問:
“怎麼決定的這麼突然?”
雲溪在電話裡反問:
“突然嗎?不是很早就跟你說了我要結婚嗎?我還覺得時間拖得有點久呢,以前習慣了一個人的人的時候,本不覺得時間難熬,現在邊多了個人,就覺得獨的時過得賊慢。”
這換了平時,唐離一定會打趣一句,姐,你這是恨嫁了。
但現在,開不出這樣的玩笑來。
只是沙啞著聲音問:
“婚禮定在哪天?”
雲溪爽朗的笑著:
“後天,恰好周末,我算過了,宜嫁娶,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時間來得及。
唐離今天去鹿城,明天回潭州。
飛機上,靠著霍沉予的肩膀睡了一覺。
到達鹿城後,霍沉予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見到宋北野的時候,霍沉予怕他難過,還特意跟唐離保持了一小段距離,但唐離卻主牽起他的手,朝著宋北野走過去。
“節哀。”
唐離落落大方。
宋北野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握著的十指,卻還是開了口:
“可否借一步說話?”
唐離的另一隻手過來挽住霍沉予,剛想說沒有什麼是他不能聽的,卻見霍沉予低頭在耳邊說:
“我去下洗手間,很快回來。”
唐離皺眉:
“真的假的?”
霍沉予小聲答:
“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
男廁所啊!
大哥。
大可不必!
唐離松了手:“那你去吧。”
隨後,跟宋北野去了宋北遇的房間,他走後,宋北野只要在家,每天都會來這裡坐一坐,親自一桌椅板凳。
宋北遇其實是個有潔癖的小朋友。
他很乾淨。
但他卻覺得自己來此一遭,每天都活在骯髒的富貴生活裡,所以他並不快樂。
“小遇走的時候,我曾無比憎恨上天的不公,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這小子其實是上帝的寵兒。”
宋北野抱出一個沉甸甸的皮箱來,擺在唐離面前:
“他走了真好,不然我無法想象他拖著病弱的送別自己親人的時候,要經歷怎樣的痛苦折磨。”
談起那個令人惋惜的小朋友來,唐離永遠是第一時間淚目的。
“這裡面是什麼?”
唐離拍了拍皮箱。
宋北野打開蓋子:
“是小遇的長相冊,今天,我把它轉給你,希你能幫他好好保管。”
唐離察覺不對勁,抬頭看著宋北野:
“你是他的親哥哥,他的東西理應你來保管和守護才對,怎麼會轉手他人呢?宋北野,你該不會是想做傻事吧?”
雖然唐離對他沒有男之間的,但朋友之還是有的。
宋北野聽後,苦笑出聲來:
“螻蟻尚且貪生,我一個五大三的漢子,沒理由尋死覓活,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只是要離開鹿城,小遇的東西對我來說無比珍貴,只有把它到你手裡,我才放心。”
唐離還是覺得不妥:
“你要去哪裡?做什麼?一個小皮箱也帶不走嗎?”
宋北野輕輕著宋北遇的照片,細聲道:
“這小子喜歡安穩的生活,我總不能讓他跟著我四漂泊吧?”
四漂泊?
唐離出手,本想拍拍他的,卻又頹然把手了回來:
“不管你去哪裡,你的家就在這裡,讓小遇在家裡等著你回不好嗎?”
宋北野仰頭,大一老爺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以後,我就沒有家了。”
弟弟沒了,父親走了。
這個家,無論是罪孽還是溫,終究是散去了。
唐離太懂他這一刻的了,六年前,也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心浩劫。
不同的是,的邊還有唐原,唐歲,以及深著的男人。
有他們在,家就不會散。
唐離只能安他:
“家還會再有的。”
宋北野笑著點頭:
“我相信你說的,但在此之前,小遇就托付給你了。”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但唐離從他眼神中能看出,至在此時此刻,是他最信得過的人。
唐離合上皮箱:
“好,但你要答應我,不管你走多遠,去何方,都要記得回頭給惦念你的朋友們報平安。”
或許,他只是想放逐自己去過一過從未有過的生活。
又或許是想找個能讓他停下來的地方療傷。
宋北野抬手,想的頭。
唐離下意識的要閃躲,他便把手收了回去。
“放心,你結婚的時候,無論我走了多遠在何方,我都會趕回來喝你這杯喜酒。”
唐離淚奔,低頭說著:
“謝謝,你要好好的。”
宋北野無所適從的看著,不敢,更不敢抱,只能了張紙巾遞過去:
“把眼淚一吧,不然你家那口子還以為我趁他不在欺負你呢,東西我給助理,他會送去你下榻的酒店,今晚我會很忙,你早點回去休息。”
唐離嗯了一聲:
“你先去忙,我在弟弟的房間裡坐一會。”
宋北野出去時,還幫把門帶上了。
唐離站在宋北遇的房間裡,想象著他要是還在的場景,這個笑的小朋友,一定會熱的向介紹自己房間裡的布局,尤其是掛在床頭的那幅畫。
角落裡的署名是宋南州的。
想必他們也曾是很要好的兄弟,像他這麼善良的小男孩,哥哥們一定會爭著搶著哄著他保護他。
唐離看遍整個房間,最後坐在宋北遇的書桌上,攤開桌上的筆和紙,提筆寫下:
“弟弟,見字如面。”
“姐決定跟最的那個人複婚了,這一次,姐要風風的嫁給他,你記得來,喝一杯姐的喜酒,吃一吃姐的喜糖,如有心,再姐的夢來,跟姐道一聲,新婚快樂。”
“姐永遠記著你,哪怕生命終結,也會把你寫進書裡,文字永恆,如你永生。”
寫完,淚如雨下。
唐離緩了好久才起,盡可能的修複好失控的緒後,才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宋家很大,人又多,唐離找了很久,才在花園一角找到了霍沉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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