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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多放了學,騎著自行車,迎著漫漫余落的晚霞和梧桐樹蔭,穿過悉的市井回到家,附近陳舊的大樓有灰白的牆沿,但有溫馨的飯香和點散落在各。
初徵心一步一步走向的臥室,與往常並無不同地從書包里取出作業本,書桌前的那扇窗外對著的是隔壁那棟樓的樓梯間,窗角一隅有不知名的花裝飾著料峭的滕木。
看的到十幾米外的那棟樓,也看的到忽然出現在那個地方的人。
初徵心開了窗戶,想問費小皮的母親苗姨為什麼去了那邊,可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世界在一片昏黃的基調中失真,終於想起來——這就是的夢境。
初徵心看到那個男人站在了苗姨的後,他穿著灰風,個子瘦高,還能模糊地看得見半張臉,戴著親手為他織的黑圍巾,從背後拿出一把刀。
大聲尖,想要轉出門去阻止那個惡魔的行,可雙腳被釘在原地,無法彈,直到眼睜睜看著刀子毫無遲疑地進漂亮人的脖子,鮮噴出來,染紅的眼睛。
淋淋的場景令人再度陷無限恐懼的影,初徵心的心臟失控般地狂跳,直到聽見一個平靜和的聲音:「你不用到恐懼,現在,跟著我回來……」
就像有一個溫的男人闖進的夢裏,在耳邊說著綿綿細語,讓人無法抗拒。
終於從痛苦的回憶中回到現實,這種巨大震痛令初徵心在清醒的一瞬間就到所有時間都凝滯住了,再次被困在兇案發生的現場,竟然那樣的無助。
越是回想越是覺得無法置信,的父親,怎麼會突然一改平時慈父的形象,為瘋狂的殺人魔!
隔了許久的日子,才再次落下眼淚,初徵心抓住眼前男人的袖,又覺得這樣毫無安全可言,索雙手環住他的腰際,用頭抵在他的腹,近乎祈求地說:「幫我抓到他……抓到他……」
憤怒的、震撼的、悲痛的,各種緒令人頭暈目眩般的大腦脹痛,抓著徐陣,像是找到一浮木,不會再輕易鬆開,得到他給予的一份輕。
徐陣維持著雙手垂落的姿勢,任由抱了許久,他皺了皺眉,手不知是想要推開還是要回應,猶豫著半天,正當雙手錯想要回應一下這份不合時宜的求,對方卻把他推開了。
「對不起,徐先生……我醒了。」
某人:……
徐陣遞給紙巾,了眼淚,還有額頭上的冷汗。
「我還沒給你下一個暗示,你已經迫不及待的醒了,也許你的意志力很強,但這段創傷留下的痛苦,比你想像的還要深刻。」
「我以前也找過催眠方面的資料來看,研究過一些,所以可能對這些指令比較敏。」
他神微帶嚴峻:「你不會是想催眠自己?」
「曾經想過,但幸好沒有這麼魯莽。」
初徵心知道其中危險,也就不敢輕易去嘗試了。
看著徐陣白皙的的側臉,斂的神,還是覺得有些心熱,大概是因為將過去的無助投到眼前這位「醫生」上,產生移作用,所以才在那一刻產生了不理智的吧。
居然想要他來幫助自己,想要去完全的依靠他。
徐陣眉目也微微皺著,他在努力忘記剛才這人帶來的意外擁抱,想要凝神分析眼前的況,卻又像一直被什麼分心著。
創傷后應激反應有分不同的種類,主要是極度恐怖的記憶傷害到個,超過能夠承的範圍,從而產生應激障礙。
有些治癒快的往往是強制自己快速忘記這段經歷,或者選擇迴避,還有一類是會不斷回憶起噩夢的經過,出現景生的癥狀。
而初徵心顯然是從此提高了警覺,剛開始的時候則是難以眠,神經一直於高度張。
現下,初徵心想要強迫自己穩定不安的心緒。
學生時代也不是沒有過喜歡的經歷,但自從苗姨過世,去學習神學之後,自己就有一種奇怪的發現,發覺自己天生喜歡高危人群,喜歡刺激,喜歡在黑暗中找尋神的源頭,這彷彿就是一種天。
初徵心一直覺得不能輕易陷男之,因為的邊只剩狼藉和幻影,越是將自己出去,越覺得離芒更遠,何況不再輕易相信別人,更妄論與一個男人的幸福怎麼可能是歸宿。
徐陣蹙眉,以清冷的聲音打斷的胡思想:「你把夢到的容在清醒狀態再告訴我一次。」
「嗯,我還是沒想起來什麼新的線索,就記得那天……後來我一直吐,一直吐……」
邊吐邊跑下樓,胃酸都已經吐出來,顧不得渾污濁,好不容易報完警,最後警方找到的就已經是一理完好的。
正如之前徐陣所言,開腸破肚得就像一朵綻放著的腥之花,苗姨的浸在鮮紅的水裏,敞開式的傷口猙獰,的慘狀可想而知。
初徵心由此暈厥,大病一場,花了很長時間才從醫院回到學校。
知道徐陣在的眠游狀態下只是想辦法讓回到記憶中的那個地方,男人認為暗示和引導如果用的不好會留下患,他並不推崇這種做法。
「我知道催眠這種東西很危險,也很深奧,不同的做法還會有不同的結果,如果下次有機會,我希你能做的更深一些。」
徐陣的回答藏著某些異樣:「那麼,需要對你的『病』有更多的了解才能下手。」
男人自認不是真正的心理醫生,就算有執照也缺乏實戰經驗,不說要對負責,他也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然而,初徵心卻像是已經不以為然,只要能讓達到目的怎樣都好,反正……誰又能離人生的這場生死大夢。
……
初徵心回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早起床,調出通訊錄里的一個名字,怔怔地看了良久,才終於撥通了那個手機號碼。
初瑋凝的聲音從那邊清晰地傳來,讓頭一,既高興又張地喊出一聲:「媽……」
「徵心,有什麼事?」
對方的聲音清爽韌。
「我想跟你說,我去澄昌市了,帶小皮去看他外婆外公。」
「怎麼說走就走了。」初瑋凝的話語之間一如既往擁有著的嚴厲,似乎是走到了另一個更安靜的地方,才說:「徵心,我不指你有大出息,你選這個職業我也不說你什麼,但現在隨便離開實習崗位,就因為要帶一個孩子回老家?」
「媽,我聽說那裏有費雷冬的消息……」
「他已經和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初瑋凝疾言厲,很不願意提到那個男人,「你又不是他親生的,何況他做出這種禽不如的事,你還去管這些做什麼,給警察去抓就是了。」
初徵心被中痛,一時竟然不知怎麼回答母親。
也是在費雷冬殺人逃竄后才知道,這個家原來都是善意的謊言堆砌而的,初瑋凝無法生育,與丈夫結婚後領養了一個嬰。
所以,不像他們是基因出的英。
但到底是把他們看做親生父母,初徵心在知道這個真相以前,從來不覺得這個家庭與別人有什麼差異。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回去的。媽,你最近怎麼樣。」
「很好。徵心,先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一些實驗報告要看,你不要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了。」
初徵心掛了電話,有些失落地起床梳洗。
窗明幾淨,冬日的溫潤照客廳,費小皮每回生病就到了最難伺候的時候,小勺子挖了一口飯,放在碗裏玩來玩去。
費小皮畢竟還小,初徵心清楚地記得,才失去雙親的那些天,他整天整夜想要去見爸爸媽媽,可是再也無法與他們說上一句話,他們只能反覆地告訴他說「媽媽走了」,他哭得誰去哄都沒用,尖、發火、生病、摔飯碗,就算睡著也會驚醒,哭著鬧著要媽媽,把小姨一家都給折騰壞了。
初徵心坐下來吃早飯,小萌娃用手托腮,突然問:「初徵心,你是不是要去徐叔叔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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